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名为博士论文的情书 作者:跑不快的蜗牛君 文案 献给李博士的情书。 “发现你是一个真正的逗比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 此文又名《喜欢辩论队学长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霸道导师爱上我》/《辩论小白成长记》/《一个作女的进化史》/《博士生脱单计划》 日常秀恩爱流水账。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近水楼台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李博士 ┃ 配角:辩论队的一二三四五六七 ┃ 其它:少女心,傻白甜 ================== ☆、Part 0   太久没有写东西,手生了。   本来还有写日志的好习惯,眼看是消磨得差不多了。   正好赶着情人节。挖个坑记一记和李博士的日常。不知道能写多少,如果能坚持下来就送给李博士作为生日礼物吧。   祝李博士情人节快乐。    ☆、Part 1   去年的七月份,我被Z大录取了。   Z大在全国也算是所小有名气的高校了,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没有什么欣喜,原因之一,我高考发挥不算出色,Z大不是我的理想大学。原因之二,我喜欢的人去了R大,而且他把我拒了。   怀着一腔悲愤去了Z大的我,经历了军训之后见多了帅哥情绪才稍稍好转。补充一句,Z大具体男女比例不清楚,但是作为工科见长的学校,男多女少是定局。   百团大战的时候,全寝出动,几乎没有任何兴趣的我去转了一圈看热闹,抱着一堆传单回到寝室,一张一张扫过去,最后锁定了一张:××辩论社。××截自学校的校训。   我对于辩论有一点模糊的好感,虽然没有任何深入了解过。这好感主要来源于从前被人赞美牙尖口利,在班级不成规模的辩论赛中也稍稍尝到了甜头。最吸引我的还是,辩论社的报名表可以在网上提交。对于懒货省事才是王道。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不久收到短信去面试,跟其他面试差不多,我是理科生出身,逻辑还是有的。就是无领导小组讨论时有点痛苦。主要是,有一个,怎么说呢,有点自以为是的姑娘,一直在浪费时间说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我皱着眉头看着表,连续打断了她三次。结束之后黑着脸就走了。   后来学姐告诉我因为我当时果断打断她让学姐们感觉我很有控场能力,所以才收了我。我的表情是:=_=   也是巧合吧,班里有个同学Z君问我要不要参加工科生的新生辩论赛,我就答应了,我们又从别的班里拉人,好不容易拼出一支队伍,去参加宣讲会,顺便抽辩题。宣讲会开始前在放视屏介绍,我之前从没关注过这个比赛,看了一会发现原来是导师制的,然后留意了一下,八个导师只有一个是女的,果然是神奇的Z大工科。   后来主持人说邀请男神学长,我一下屏住了呼吸。   然而,我满心的期待很快被观众席站起来的一个人毁灭了。我承认,他还是挺高的,但是从我那个角度看上去一点都感觉不到,重点是,他长得不惊艳!!!一点都不!!!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李博士。   李博士的宣讲做的还是不错的,幽默风趣,又有干货,我听的正起劲,看一眼时间——不好该走了。那天晚上正是辩论社第一次全员聚会。   聚会还是很有意思的,知识竞答,和周围人不熟悉也闹得很开心。到最后我收到了抽到的辩题,大家就聊起了各院系新生辩论赛的事。   我老实坦白了自己对于辩论没有丝毫的了解,辩论社的学姐赶紧给我科普了基础知识,科普完了补了一句,关于辩题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去问问××学长。   ××学长,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辩论社的群里见过,再看了看群里的消息,哦,原来今天宣讲会也是他主讲的。于是我措辞谨慎地问他能不能问个问题。   聚会结束骑车回寝室,学长已经回复了消息,语气欢快自来熟,让我把问题总结一下发给他,顺手还加了好友,我诚惶诚恐地通过,把问题发了过去,但是到睡前他也没有回复。   第二天早晨也没回复。学长很忙嘛。我暗自腹诽。   到中午,回复了,还很长,详细地解释了问题,被推去做一辩的我顺着杆往上爬,问他立论稿开篇怎么写,他还是耐心细致地回答了。   所以综合来说我对于李博士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之后几天就没有机会接触了,偶尔在空间点个赞,仅此而已。   我忙着准备比赛。直到比赛完那一天,辩论社通知,一个学长的讲座,关于奥瑞冈辩论。对于辩论正求知若渴的我二话没说颠颠跑去了。去的有点早吧,教室里只有一两个人,我就在第一排坐下,水群,社里的小伙伴基本都是在求占座。我打量了一会教室里的人,看到一个男生,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个子很高,看上去不像大一的,第一想法是不是今天做讲座的学长?在群里问大家,李博士说:不是,他还没来。   学长很萌,讲座内容也很充实。   讲座结束以后我去要这位学长的联系方式,然后第一排角落里的那个男生站起来说他先去趟卫生间,顺手把那位学长手机号给了我们,我的反射弧真的是长到了此时才突然意识到……哦他就是李博士啊。   对不起我是脸盲。   几个妹子包围着李博士问问题,我说我想加入辩论队,就是主办了我们新生辩论赛的那个,李博士掏出本子让我把名字和联系方式写上,我一笔一划地写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说:“哦,就是你呀。”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注意李博士的长相,发现他真的很高,长得……长得也还不错。   晚上回到寝室之后收到短信,我在新生辩论赛被导师选中了,虽然还不知道是哪个导师。我开心地把短信截图发到了辩论社的群里,李博士冒了出来,说,不是我选的,又补了一句,你那场比赛我没看。   我的感觉很复杂。   李博士过了片刻又开了金口,我找他把你换到我的队里。他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选中我的导师。他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说,搞定了。瞬间被一群一年级的妹子汉子艳羡的话语包围,沾沾自喜大概就是我当时的心情吧。   当然,也有点惶恐。毕竟是“拿我选的最好的一个男三辩换的”啊。   第二天是周一,被选中的队员陆续加入了李博士的群,以熟悉熟悉的借口水群。水着水着都上课去了。我周一只有一节课,而李博士比我更闲,所以最后只剩下我们俩在瞎扯。我get到了一些他的个人信息,工科狗,直博一年级,在另一个校区,青岛人,单身。   单身是我直接在群里问了一句:尊驾是待字闺中还是已许他郎?他坦荡荡地回答自己单身,还开玩笑地说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私聊。   哎,这逗比。   我经常在空间转发一些文艺的说说,那天惦记着在R大那小哥,转发了一条有点伤感的说说,李博士跑来回复问我的男神是谁。   “你又不认识。”   “没准我认识。”   “那赌一顿夜宵敢不敢?”   “怎么不敢”   我二话没说把名字发给了他,他大概是百度了一下吧,认输了。   “要吃什么?”   “楼外楼。”我脱口而出,因为前几天刚好敲诈一个土豪楼外楼未果。让我惊异的是他很痛快地一口答应,然后问:“不怕你男票吃醋?”   “我没男票。”   “那不怕我对你下手?”   我当时在车库停车,看到这条消息迟疑了一下,选择继续开玩笑:“来呀来呀。”   先贤就教育过我们,话不可以乱说。 ☆、Part 2   我和李博士熟起来的速度堪比光速。   准备辩论赛讨论的第一天,我们俩互曝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各种糗事。第二天,我们讨论完和另一个小伙伴一起吃夜宵,聊到了凌晨三点。第三天,我和他和队里的另一个学长赤赤一起刷夜。第四天,我们模辩,他无奈地看着我念完一辩稿开始抢蛋糕吃。   大概从第一次起,大家在咖啡馆的包厢讨论,李博士身边的位置就被默认是我的。刷夜那天晚上,我坐在他身边,不经意瞥见他的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一条特别关心动态提醒,大概,依稀,是我的名字。而我记得我大概,依稀,发了一条定时说说。   任我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我也许可能是喜欢上了李博士。而他对我,也至少是有一点好感。   我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打了两个滚,跟闺蜜晚晚说我有种冲动,如果比赛输了我直接告白,反正我跟他不在同一校区他拒绝了我大不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晚晚谨慎地建议我再观察观察他是怎么想的。   我在Q上戳了李博士问:“如果周末的比赛输了,我们是不是就轻松了?”   “你猜。”   我咬咬牙干脆地问:“如果周末比赛输了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你猜。”   “是……?”   李博士终于没有逗我了。“如果输了就陪别的队打模辩,一周一场吧。”   这下我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第五天,我和李博士以及赤赤一起去看小王子。小王子是我最喜欢的书,电影上映当然要去捧场,我自己去看了首映,又别有居心的在我们队的群里问,有人一起去看小王子吗。   李博士果然第一个回复了。   虽然为了彰显我的坦荡还带上了赤赤。   虽然带了个电灯泡,但是赤赤此人不比寻常,主要体现在,幽默风趣有眼色。电影院里我跟他分别坐在李博士两侧。于是我的左臂正好挨着李博士,开启吐槽模式后侧身说话时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发现李博士长得这么帅。   ……帅得我忍不住有点荡漾了。   看电影那晚,听一场模辩。我和另一个妹子迷路了,李博士一脸无奈地出来接我们,会议桌后面坐了一圈大一的小孩,只有李博士坐在桌边,身边还有一个位置。   我就在那儿坐下了。   于是整场比赛变成了李博士的吐槽,他任我看他的比赛记录。我后来记比赛的格式都是模仿他的。   模辩结束,队里的小伙伴都跑走了,他单独送我回寝,帮我推着车,沿路走沿路说,我腿抽筋了,我们还坐在路边的凳子上磨蹭了一会,磨蹭到实在太晚了,才送我回去。   他的话题从大一的生活态度谈到他的人生观价值观,顺便分享了一下他的从前和对Z大辩论圈的看法。到最后,开始给我讲他写的小说的内容。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但如果只是礼貌性地找话题,完全不必要谈这些。   于是那天难得辩论队不讨论,我还是没能在熄灯以前上床睡觉。   第六天的晚上,我去听李博士的讲座。   同行的还有队里另一个小孩,我后来的师兄。我没吃晚饭,冷眼看李博士解决了最后一个面包。   晚晚回复我的吐槽:让他请你吃夜宵。   讲座一本正经,我却听出了一丝对于我讲给他的经历的吐槽,莫名欢快。   讲座结束后,师兄走了,李博士说:“走,吃夜宵。”   李博士带我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粥店。两人分享一大锅鱼片粥,相对而坐。   热乎乎的食物让人放松下来,谈及感情,他随口问我:“你到底有几个目标?”这句问话的背景建立在我的手机和电脑屏保都是帅哥学长但不是一个人……   我看他笑,吓得一激灵,“没没没,现在一个都没有。”末了反问:“你呢?”   “我也没有。”   忘了谁先开始讲故事,自曝情史,他讲他的前女友,我也喝着粥慢吞吞地将R大那位同学的故事和盘托出。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吃完出门,我给自行车开了锁他帮我推着走,走着走着,他突然看着我说了句:“其实我对你也有点意思。”   嘴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额,我对你也是。”   我们俩都很淡定地边走边说,没有停下来。   他笑了下,“年龄差是硬伤。”   我也笑了。“五岁啊,刚好是我接受范围的上限。”   然后他照旧送我回寝室,言谈中他的笑似乎比平时灿烂一些。没提交往,只是说,还是先做朋友吧。我也嗯嗯表示,顺其自然,要不然的话多尴尬。   虽然后来发现,有些话说出口就是为了打脸。   回到寝室我先是和晚晚以及另一个闺蜜然然分享了被告白经历,然后开始进入狂喜的失眠状态,惊醒看时间,才三点多。耳边无间断回放他的告白,虽然我承认这样很怂。可这似乎真的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当面告白。   正好第二天就要比赛了,我无比自然地发说说:我居然紧张到了凌晨三点多惊醒。   真到了比赛的时候,我也开始紧张,尤其是穿了整套正装站起来答盘时。一抬头看到他坐在导师的位置上笑着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放松了还是更紧张了。好在对方四辩的问题我都准备过,回答很轻松,时间到后看一眼李博士,还是笑眯眯看着我,笑中似乎还有点赞许?   心满意足地坐下。   打完比赛第二天全员休息不讨论,陡然一整天见不到他我才突然感觉到了不舍。暗搓搓发了条说说@他: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我相信即使不读《诗经》善用百度的他也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get”   “…我要毁尸灭迹了”   “毁吧毁吧~~”   抱着手机面红心跳了一会乐滋滋地截图为证,然后删除说说。   潜意识里不敢宣扬出去,开心得要死还要告诫自己:只是喜欢而已,不一定会在一起啊。   下午在图书馆照常自习,被某人□□消息骚扰:“晚上约不约饭?”   “今晚?你晚上过来?”   “可以啊,不是一天不见顶三个月嘛。”   我盯着他附上的笑脸,感觉面颊温度在静静攀升。   “你作业多就改天。”   “不多,你要来还可以更少。”   “啊?”   “效率自动提升。”   “hhhh,那我修好车天天过去。”   于是我又抱着手机面红耳赤了半天。   所以说写作业的效率还是下降了。   李博士出现后我有点拘束,互相告白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低着头或者左顾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脸。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很平静,带我去了一家印度菜馆。   我在我们队的定位一直是专业吃货,因为我总是在讨论中第一个□□饿了饿了,但是我相信,嗯,李博士才是最大的吃货。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包办了点菜和买单,我负责吃吃吃。吃过三巡盘子被扫荡一空,我心满意足地擦嘴,不知不觉放松了很多。   我们本来是对着坐的,李博士突然挪到了我坐的沙发上,“往里面去点给我腾点地。”   我还没来得及警惕他就把我揽到怀里了。   “你哆嗦什么?”   “……”   “有那么害怕?”   我扭头看他想好好理论一下,然后,感觉额头湿湿的,反射弧有点长的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他亲了我的额头。   什么鬼←这是我第一反应。   说好的先做朋友呢←这是我第二反应。   如果你们觉得这就是李博士的下线那实在是太高估他了,因为就在我定格在抬头看他的姿势的时候,他……亲了我。   !!!!!!   脑子已经停止运转了,一个吻结束后我居然理智地想到了给自己讨要名分:“这算是在交往了吗?”   “当然。”   一直到他搂着我往学校走时,吹着夜风我的脑子还是懵的。   “不是说顺其自然吗?!”稍稍冷静下来的我。   “挺自然的啊,想亲就亲了。”   瞧瞧,多么义正言辞,多么光明正大。我后悔才开始认识到这货的本质。   之后他维持了亲我的额头的习惯,我有一次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亲额头,感觉好像是对小孩的待遇。   他的回答是:“身高刚好。”   `(*∩_∩*)′这是身高187得意洋洋的他。   O(>_<)o ~~~这是身高166满心愤懑的我。   后来我还是憋不住问他什么时候动了贼心。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了(捂脸)。   他深情地答道:“发现你是个真正的逗比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是该感动呢,还是打人呢?   再后来脸皮厚了,就直接回答:“答应你打赌的时候可能就有点意思了。”   “我说嘛,你怎么会那么慷慨地答应请我楼外楼!”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当时我不知道楼外楼有多贵……”   好吧,这个原因比较真实。 ☆、Part 3   有个梗,叫作多喝开水。   李博士特别喜欢用,尤其喜欢用来调戏我。   “啊啊啊好紧张怎么办???”   “多喝开水~~”   “[再见]”   “嘤嘤嘤立论写不完了还有线代微积分工图作业!!”   “喝点开水,效果更好~”   “[再见][再见]”   “我感觉非常不爽……”   “哈哈,不爽的话多喝开水。”   “[再见][再见][再见]”   “做好心理准备我要重修工图了!!!”   “喝点开水就好啦。”   “[再见][再见][再见][再见]”   包括我难得一见的煽情:“能够遇到你,你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也会担心情深不寿啊。”   而他的回应是:“每次你担心的时候,喝点开水就好啦。”   “[再见][再见]如果有天你被谋杀我是凶手你的死法一定是被开水烫死的!!!”   当然,不光用于我,也用于别人:   “从前有个人,答应我一件事,我问他什么时候兑现,他说有生之年。”   “那么……他就真该多喝点开水了。”   ……我已经没力气吐槽了   后来有天模辩大家又是半夜回去,我在感叹要不就干脆熬夜写稿好了,赤赤撵我去睡觉。   “还是你温暖,李博士只会让我们多喝开水。”   “还有,别忘了多喝开水。”   “赤赤你走!”   过了一会吧,李博士估计是骑车回到寝室了,看到我们的对话,“多喝开水,我是认真说的!”   让我们姑且原谅这个直男癌晚期。   在一起的第三天,因为某些原因李博士决定昭告天下他脱单了,于是在他不知道牵扯到Z大辩论圈多少人的□□上发了条说说。   据师兄告诉我,主办新生赛的辩论队里开始嗷嗷叫着求我的照片。   模辩被一群人的复杂视线包围,还有学姐学长专程来围观。   当我后知后觉地问李博士我们辩论社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社长已经给他发去了贺电。   我的心情很复杂,真的。   当晚讨论的时候李博士维持着坐在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的姿势,看过他那条说说的小伙伴们淡定地坐在角落里,不时投来一个纯洁的微笑。   没看过的小伙伴一进门就吓得弹了出去。“我走错了……?”   这开门方式不对需要再来一次。   事后小伙伴开启了碎碎念:“我一直以为你们俩之间是纯洁的哥们情谊啊!我看到你坐着他把手枕在你脑袋后面还以为是他的胳膊太长才撑着墙啊!我看到他走到你身边问你什么我没听清也没多想啊!”   李博士笑得又纯洁又无辜。   接受现实的队友开启了电灯泡围观模,并致力于调戏和催要请客。   某次一个小伙伴夸奖我:“××威武霸气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大龄青年。”   大龄青年,李博士的心碎了。   某次我被大雨困在了教学楼,呼唤李博士未果,在群里哭泣:我讨厌异地恋!!!   小伙伴们被打击吐血活过来后开始吐槽:“对方辩友对异地恋的界定标准太低了。”   日子变化不大,还是按部就班地上课,夜晚讨论,李博士窝在我身边,讨论结束送我回寝室,沿路说笑。   深夜,昏黄的灯光打到他身上时,我抬头看他,他回以微笑。   我当初是多瞎才没看出他长得好看啊。   挖空了我的汉语储备才想到了一句话:灯下不看郎。   在一起没几天吧,他突然问我:“周末苏大有林正疆的讲座,要不要去听?”   才在一起几天啊!一起出门这种事……我当然是乐呵呵地答应了。   于是李博士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我去苏州,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被一群人吐槽禽兽禽兽禽兽禽兽,居然对大一的妹子下手,还是你徒弟,禽兽禽兽禽兽禽兽。   我只能表示喜闻乐见。   在火车上坐在对面的是一对老夫妇,带了行李箱,李博士主动帮他们放上行李架,下车前又帮他们拿了下来,礼貌地微笑寒暄,完全是一个乐于助人尊老爱幼的好少年!   我承认我又花痴了。   回来都路上,李博士在看书,我也在看书,依偎在他的怀里。   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身边这双大手温暖宽厚。   讲一个奇妙的辈分问题。   理论上,打完新生赛后导师就会推荐表现比较出色的一部分人加入主办的辩论队,当然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我在比赛结束前就被默认会加入了。我们辩论队是一届一辈,下一届可以在上一届选择师傅。我选的师傅就是赤赤。   赤赤名字里有一个赫字,他又特别喜欢红色,总穿着红外套,所以被大家调侃为,名红红,字赤赤,自号曰赫。在前一年的新生赛中,他的导师也是李博士。他的另一个徒弟,我的师兄,和我一起参加新生辩论赛,导师也是李博士。   按说这个辈分已经够乱了,我和李博士在一起之后,无疑是雪上加霜。   赤赤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喜欢刷一段话:我师傅的女票是我徒弟,我的大徒弟是他师祖女票的师兄,我的二徒弟是我师母。   决赛那天结束后李博士牵着我四处和人打招呼,在队里一群人的起哄中赤赤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着我叫了响亮的一声:“师母!”   吓得我一哆嗦。   更可怕的是李博士还是辩论社和另一个院系辩论队的教练,于是我的称呼分别是“学嫂”以及“教练夫人”。   明明我才大一……   后来我认识了他在另一支辩论队的一个徒弟C,C向我吐苦水:“你知道教练怎么举例子的嘛?‘有一天,我和我妹子……’瞬间不想听下去了。”   C后来建了个群,全是一年级辩手,我加入之后他立刻发了公告:×××最大,她说了算。大家别问我为什么,反正她最厉害。   这货本来就有点怂,在我面前就是怂的平方。有一次我问了他一件事,他紧张地解释了一堆,我后知后觉调整了一下语气。   “没事我就随口一问。”   “我好方啊[流泪]师母赎罪。”   “你怂不怂[擦汗]”   “[流泪]又打不过你。大丈夫能屈能伸。(打得过你死得更惨)”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吓人了。   决赛那天所有人正装出席,李博士作为导师也不例外。况且有导师质询的环节,他也要上场。   试音环节主席问了我方二辩:“一天早晨醒来,你突然发现自己变成男生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二辩妹子冷静地回答:“起床。”   之后问我:“你能接受变性后的二辩吗?”   我抽了抽嘴角,“不能。”   同样的问题,好不容易追到女票的四辩师兄:“不能。”   最后是导师,主席说:“导师要不要安抚一下你方二辩?”我警惕地看着李博士,内心独白大概是是你要敢说能下来之后就别想我再搭理你了。李博士慢条斯理地回答:“就算年龄没有关系,性别不是问题,智商也是无法逾越的距离。”   观众集体报以掌声,有个小人在我心里欢呼雀跃地蹦跶。   后知后觉想起,可怜的二辩妹子是我方场上唯一的单身……   决赛完了是表演赛,辩题为距离是/不是爱情的绊脚石,Z大出的正方,三只单身狗,对面的反方四只异地恋喵。赤赤也上了,正四。哦,他也是单身狗的一员。   从比赛开始反方问对方一辩有没有女朋友起大屏幕就被单身狗的吐槽占据了。赤赤因为力挽狂澜,被封为“单身狗的保护神”。   我就坐在台下牵着李博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疯狂吐槽。   颁奖前在外面等着的时候,李博士站在最后面,我就站在他旁边,外面风大他帮我捂着手。后来快进去了,他说:“乖,别秀的太狠了。”然后按辩位站好,于是师兄插到了我们俩之间。   我怨念地看着师兄说,你就是爱情的绊脚石。   比赛结束后李博士牵着我往外走,两个人都穿了正装,像是从哪儿偷跑出来。比赛场地在教学区旁边,人来人往,不时有人看着我们。   他突然开始吐槽:“这个正装的裤子太紧了。腿绷得难受。”   “谁让你非要穿正装裤子,黑裤子不就行了吗。”我走在前面嗤之以鼻。   他走了两步追上我,牵着我的手说,“给你秀一下你男人的大长腿啊。”   这个理由……我认了。 ☆、Part 4   说一说秀恩爱这件事吧。   谈起秀恩爱,原本,我是拒绝的。毕竟都是从单身狗阶段走过来的,被虐的感觉我懂。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在教学区看到一男一女并排骑车妹子的手没有握车把塞在男生的口袋里……   我只是稍微有点事就喜欢发个说说分享一下。李博士其实不是一个很张扬的人啦,但是,他也不会拦着我。   第一次无意间达成秀的效果是脱单当晚我在高中班群里开森地发红包,第二天早上起来发了一句歌词:“青春属于表白,阳光属于窗台,而我想我拥有一个属于你的未来。”   高中同学们队形回复:“到了屏蔽你的时候了。”   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我丧心病狂的开始……   去苏州,在东站等车时,我拉着李博士拍了张合照。第一张合照啊,我们俩都有点小兴奋。   于是我就又扔到空间里了。   这下那些没加李博士加了我的小朋友也都知道了,又是一波求请客和要屏蔽的呼声。   决赛结束后我又秀了一把获奖证书,我的冠军奖状和他的最佳导师奖状并排放着。   只是有点遗憾我不是最佳辩手,要不然看上去就更般配了。   当然我已经很满足了,当时主席让我们想想半年的辩论都带给了我们什么。我的回答就是:冠军和男票。   鉴于我们都是吃货,约会的行程主要是吃吃吃。某晚李博士又轻车熟路带着我出了学校吃夜宵,烤鸭手抓饼鱿鱼串一气儿吃下来,再灌一杯奶茶,有点撑了。   主要是这种只负责吃有人在后面给你买单的感觉实在不能更好!   于是心满意足之后开始追求精神满足,发说说:跟着李博士吃吃吃。   我的说说小伙伴们很淡定,点完赞装作看不到。过了一会李博士刷了手机看到动态,顺手转发:跟着妹子秀秀秀。   评论区炸了。多数都是借火把借汽油准备烧死异性恋的。   于是我慢慢开始认识到,在秀恩爱这件事上,李博士不仅不会拦着我,还会推波助澜。   双十一前一天,我发说说,明天就是光棍节了,我是该秀呢还是秀呢还是秀呢?李博士转发并附言:我决定转发。   零点的时候我真的发了说说:咳咳,万众期待的虐狗时刻终于来啦。然后附了一张空白图。李博士又转发了,附言:阅。   这个老闷骚……   还有一次,我和他一起看学校的一个文艺表演。当时貌似是乐器合奏吧,插曲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新贵妃醉酒。李博士不屑地说,我唱的都比他好听。然后就真的,在我耳边,唱了一段女声。   哦,他唱的确实比演奏的好听。   受到了极大震撼的我默默掏出了手机发状态。   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每个人都回复了我一个□□默认的微笑表情。   然后李博士又转发了说说,“欢迎大家在原状态下留一个纯洁的微笑。”   我回复了他一个微笑。   到后来我发一条跟感情毫不相关的说说,底下一堆人刷队形:“终于不虐。”   心情不好发一条负能量慢慢求安慰的说说,底下一堆人刷队形:“找李博士。”   考试周发一条哭诉要考砸的说说,底下一堆人刷队形:“秀完恩爱又秀成绩。”   我和李博士难得吵一次架我在空间义正言辞表示分手了,大家的反应是:“又开始花式秀了。”   这算不算是no zuo no die的典型案例?   有一次辩论社的群里匿名投票平安夜准备怎么安排,我想了想投了“浪子表示要彻夜狂欢”。私戳李博士,他表示想和我两个人单独过。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太好。   他说:“我去跟他们说。”   他投了“恋爱狗表示要和女票嘿嘿嘿”,然后在大家其实已经转移了话题之后发言:那个陪妹子出去的票显然是我投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   放假期间辩论队开了一个微信群,是谓深夜茶楼,主旨是大家在晚上一起喝喝茶咳咳瓜子听人曝情史。李博士没有加这个群,但是没关系,我在就足够了。   有次他们讲了一些悲伤的故事,眼看着氛围变得沉重,我们在大声呼唤来点甜的。   “没有甜的只有酸的。”   噫,工科狗果然大多单身。   于是我发了一张聊天截图。群里的队形瞬间变成我要报警了。   其实那个截图也没什么。有段时间我在看朱生豪情书,主要是觉得老先生写得很可爱看着很有趣,顺手给李博士安利了一发,他很喜欢一个句子“醒来觉得甚是爱你。”于是开始了疯狂引用。   “一觉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不睡觉还是觉得甚是爱你。”   “吃过饭感觉甚是爱你。”   那天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在闹别扭,他跑来问我吃没吃饭,我说吃了。   “吃完之后觉得甚是爱我是吧[呲牙]”   “没有(>﹏<)”   “纳尼,什么饭这么难吃[流泪]难吃的我老婆都失忆了……”   任我有再大的火也自动熄灭了。当时觉得这个对话很有意思就顺手截图了,觉得它正好符合“甜”的要求就发了出来,没想到伤亡如此惨重。   我把他们的反应描述给李博士,李博士警惕地问我:“你发的是哪个截图?”   我不是很理解。“这很重要?”   “当然。看看我的节操余额还有多少。”   李博士的节操余额还很高,我的就不剩多少了。后来在每个我讲故事的日子里,辩论队的小伙伴和学长姐总是不遗余力的刷队形:“会有李博士替我爱你。”、“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李博士。”   在网上秀也就罢了,然而每次辩论队和辩论社的活动或者会议,都是李博士牵着送我去的。   刚开始的时候一进屋小伙伴们简直是受到了惊吓啊。   后来也就习惯了。有次我去辩论队开会,到了之后一个学长惊讶地问我:“李博士怎么没来?”   “他送了我来就走了。”我解释道。这个学长有点怕李博士。   然后我看到学长露出了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的表情。   有一次表演赛,李博士也上了。   说起来有趣,李博士,赤赤和我师兄都是四辩,我的辩位没有固定,不过一般是二三辩,从没打过四辩。   表演赛的主席是我同一辩论社的小朋友,试音的时候问李博士:“您觉得在场的谁比您女票更漂亮?”   李博士毫不犹豫回答:“没有。”   辩论社的群里,大家纷纷@我,学嫂可以放心了。   李博士结辩的最后一句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其实只是升价值时的一句概括,但是群里有人在呐喊:“我不管我不管,这就是学长在对学嫂告白!”解释无力的我囧了。好吧,其实我也很乐意这么理解。   某天我们俩约自习,他突然憋着笑拿了手机给我看,有人在知乎邀请他回答一个问题,喜欢辩论队的学长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二话不说扔下微积分掏出手机开始编辑回答。低头按手机的动作持续到了他送我回寝室。   第二天他就在微信人人和新浪分享了我的回答,于是所有我在的辩论相关的群都分享链接炸了一遍。   面对了学姐学长各种嘲讽脸后,队长发了和另一个学长的聊天记录,他给对方分享了链接然后说:地球人都无法阻止他们秀恩爱了。   当然,我敢这么秀是因为我家长都进不了我空间。至于李博士,我一直以为他也是这样。直到在苏州时我们在路上散步,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妈知道我有妹子之后就往我卡上打了6000元。”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哀怨地看向他。什么鬼?再说一遍好吗?你妈为什么会知道?我确认我的眼神同时表达了这么多复杂的含义。因为他的脸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跟我爸妈得瑟了一下。就秀一秀找到妹子了嘛。”   好吧,这个理由我勉强接受了。   过了一段时间,忘了在谈什么,他突然还是用那种平静的声音说:“我把咱俩的照片发给我爸妈了,他们挺满意的。”   照片,发给,爸妈,满意。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关键词了。   以至于后来她当着我的面跟爸妈打电话时若无其事地说:“我在陪妹子。”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样在爸妈面前秀真的好吗?   不过他爸妈也非比寻常,淡定地接受了现实,逢年过节问候他还会捎带着问候我。对于李博士:“我想娶她!”这样的豪言壮语回应也是:“带回来我们表示一下吧。”   李博士的爹,更在听闻了他还是助教这件事后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着说:“那你俩不就师生恋了。”   师生恋个毛啊!   某次我突然问李博士,他爸妈知道我是大一的之后是什么反应。他迟疑了几秒钟,说:“就是讨论了一下那么禽兽是不是亲生的……之类的。” ☆、Part 5   李博士是个很全能的人。   辩论不用说,他画画也很厉害。据说是从小看爸妈花工程图,自己会看军事杂志并根据插图画坦克,军舰和飞机各种视图的男人。   所以第一次听说有人对工图一窍不通,他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而我不巧就是那个给我一个立体也难以准确画出视图的,立体感基本为零的人。   李博士教我画三视图的方式就是他根据视图把立体图形画出来,拿给我看,再帮我改。我一直感到不爽的是我花半个小时画出来的图他扫一眼就知道错在哪儿了。   扯远了,总之,李博士画画很厉害。他曾经用中性笔在我面前画了超级复杂的舰艇,也曾试图用钢笔给我画肖像。   虽然最后他自己放弃了。   我拿起被废弃的画稿端详,“你画的其实是你臆想的一个不存在的人吧……”   李博士还很擅长唱歌。最拿手的莫过于假声唱的新贵妃醉酒。   有次是辩论社内部活动,去了KTV,他迟疑了一会,看到没有把我直接拉走的可能性之后,起身出门买了一盒金嗓子。   然后他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含了一粒金嗓子,起身点歌。   他的声音的确很好听,说不上来的好听。唱新贵妃醉酒,一气呵成的女声惊艳了所有人。有人录了音发到群里,妹子们星星眼地评论:我对学长路转粉了!   我冷冷地回应:谁转粉了,我批准了吗?   拿给李博士看,以为他会吐槽,他微笑颔首表示赞许,又补充道:“你应该说,李博士是你的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我就真的把这句话发了上去。   后来一说大家出来玩,他们的概括是:听李博士唱歌,看学嫂秀恩爱。   虽然李博士在我面前引吭高歌只会唱五环之歌或者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草泥马。   当然,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男人,怎么能不会做家务呢?   所以,李博士还是一个称职的厨师。   在一起之后出来吃饭,李博士一直在琢磨我的口味和喜欢吃的东西。最后再研究他该怎么做。   第一次实战,是辩论队出来日租。我在开心地和人玩桌游。他先和掌握财政大权的学长一起去买菜,回来投身厨房,一会就做了个菜端了出来。   玩桌游的,打牌的,逗狗的,手头东西一扔抄起筷子开始抢菜,一盆菜一扫而空。   我也就尝了个味……   过了一会,看到肉不够,李博士果断牵着我去买羊肉卷。经过再三比较买了几盒羊肉卷,我已经想象到了这些肉被一扫而空的状况,不由有点心塞。   李博士把盒子全部挪到一只手,腾出另一只手牵着我,“没关系,我待会做好至少留下一半咱俩分。”我心满意足地笑了,他也笑了,说:“以后家里买肉估计得成吨买。”   我和李博士都嗜肉,每次吃火锅至少要点六七份肉。   回来之后李博士继续留守厨房,我在房间里和一群妹子打UNO。煮熟饺子端上桌的过程让我意识到这群饿了的吃货战斗力有多可怕,于是我也不打牌了,在厨房里静静等着。   最后一锅被大家包的奇形怪状的饺子,由两位厨师和我瓜分,无意中闯进厨房的人都自觉地保持了沉默,也不管烫不烫嘴,最快速度吃饱再出去。   最后就是我期待已久的葱爆羊肉了,家务能力MIN的人看着李博士从洗菜切菜到炒菜颠勺全方位无死角地秀。专注的男人颜值自然提升!   炒好了之后他分了两份,一份装盘让人端了出去,另一份盛在碗里,他尝了几块肉之后就递给了我,“都是你的。”   我内心充满餍足感。吃到嘴里之后也没有觉得特别美味(我味觉迟钝,嗯),就是家常的味道。然后抱着碗吃肉,抬头笑眯眯地看他。他也看着我,我记得还系着围裙?笑着问:“要不要嫁给我?”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场景确实很温馨啊。   李博士对于家务的擅长当然不仅仅表现在做饭上。   在出去玩的一路上,烧水倒水,买饭带饭,整理东西,李博士几乎包办了我的生活,甚至包括伺候我在床上吃饭,服侍我穿外套戴帽子围巾。   于是当我难得自己穿外套时他会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哦,生活还能自理。”   其实早就不能自理啦。   有一次闲聊,我难得检讨了一下自己:“我除了会吃只会睡……”   “谁说的,你还会玩啊。”   我含着泪继续往下说:“所以说如果娶了我,你很吃亏的。”   “咋吃亏了。一点不吃亏啊,吃货好养。”   我都要哭了好吗……“可是我只会吃和睡和玩,活都得你来啊。”   “吃和睡和玩都是重体力劳动好伐,吃东西多累啊。”   真的要哭了,不解释。   当然,李博士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如果非要说缺点,那么他在面对手机电脑抽风和排队等需要他等待的事时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没耐心。而在鼻炎发作时这种没耐心会直接被发泄出来,比如通过砸东西。   他的鼻炎很严重,大多数时间鼻塞或者不受控的流鼻涕。所以身上随时准备着手帕。   第一次鼻子发作时他随手摔了东西冲去卫生间清洗,但是鼻塞很严重,回来之后他就一下下很用力抽着自己。   我很怂地哭了,坦白说,不是心疼,是吓的。   他在我面前展现出的多数时间都是温和体贴的一面,极端一面的突然爆发让我下意识地恐惧。   他鼻子稍微好了一点就赶紧来哄我,帮我擦眼泪,把我抱到怀里然后一遍遍说,不要哭。   然而稍稍经历几次后我也就淡定了,一看到他突然变得有点不耐烦就能猜到,鼻炎犯了。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的,反正了解之后我就不那么害怕,只是有点不适应,更多的是心疼他。尤其是他极少数展现的那么脆弱的一面。   后来有一次我在家的时候重感冒,不受控的流鼻涕,身边只好随时备着一卷纸。鼻塞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骂人摔桌。   我带着浓浓的鼻音给他发语音。他回复大哭的表情说,心疼。   我才该心疼你啊。   我生理痛比较严重,而且具有极大的随机性。我又粗心大意经常忘了提前吃药,最后只好靠他提醒饮食忌冷忌辣。   有一次在外面看电影,出来之后在路上我口渴了,他带的水已经凉了我不敢喝,周围一时半会又找不到买热饮的地方,于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喝了一大口水,含热了,用嘴喂我。   在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啊捂脸。 ☆、Part 6   当然,我和李博士也不是一直和和睦睦秀恩爱的。   事实上,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出了BUG。   那天白天没空见面,晚上我们照旧讨论辩题。那会还没公开恋情,我也只能看着李博士的侧脸在心里YY一番戳上去是什么感觉。   队里有个活泼开朗的妹子,讨论时很积极,出于礼貌发言时一直笑着看着李博士。   我知道是出于礼貌啊,但是惭愧的是,心里还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不爽在这种对话和凝视的持续进行中持续升温,我在心里默默念这是你男人这是你男人这是你男人,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纠结和愤怒。愤怒不仅来源于我所见,还源自对自己敏感和小心眼的失落。   如果我真的笃定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会在一起,谁看他一眼我真的会在意吗?   讨论照例持续很久。最后我觉得超出忍耐了,打开电脑看更新的小说,感觉到李博士瞥了我一眼,也没管他。但是看不进,他们交谈的声音还在往我耳朵里钻。于是我拿出耳机塞上,放音乐,把音量调到最大。   这个音量其实我自己也不太受得了,但是终于阻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过了几分钟,我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发现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看着我。我摘了耳机,李博士笑得怪怪的,“音量别调那么大,对耳朵不好。”   我没理他,重新塞上耳机。但还是把音量稍微调小了一点,还是很大,不过至少在我的忍耐范围了。   又过了一会,我隐约听见李博士说,“……妹子也有点累了,今天要不就先到这儿吧。”他看了我一眼。我还是没理他。   大家收拾东西一起出门,我给自行车开了锁,跟着大家推着车走。他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你今天怎么了?”   我直接骑上车走了。   到了寝室楼下我心里更不爽了。以我对自己的了解,这样回去李博士估计会有点奇怪,但是还能安安心心睡一觉,可是我估计只会越来越怒火中烧纠结一晚上。   还是说清楚吧。   我不是去找他,只是想去KTV唱歌放松一下。我这么安慰自己,然后调转方向往外骑。路上遇到推车回来的小伙伴。“……你去哪儿?”   “想出去玩。”我面不改色地说瞎话。脸板的有点僵了估计也没什么可改色的。   他们没有拆穿我,只是说:“那你注意安全。”   出门就遇上了李博士,他一边走一边按着手机,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我下了车,他什么都没再说把我抱到怀里。所有的疑虑,不爽,愤怒都在这一个拥抱中自动融化。   “先停车。”他帮我把车停在路边锁好。   刚松开车,我又抱住了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生气莫名其妙。”   “是。”他很诚实。   “你之前不是说你很讨厌别人让你去做什么吗?”   他维持着抱我的姿势,慢慢地嗯一声。   “我觉得你早晚会觉得我很烦,然后就不想要我了……”我有点哽咽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抱得更紧,“别想太多。”   拥抱持续了很久。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笑笑,他松开怀抱改为牵着我的手,“好点了?”我乖巧地点头。   “是想现在送你回去还是走走?”   “走走吧。”   我们牵着手在深夜的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随意聊些什么,他也不问我为什么生气。走了一会,已经挺晚了,他问:“你今晚愿意住在外面吗?”   我迟疑了,“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他回答的自信满满。   那晚确实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并肩躺在床上,黑暗里只有透过窗帘缝隙的月光。他突然问:“你会嫁给我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你不觉得有点早吗?”   “确实有点早。”他也没再问下去,捏了捏握住我的手,“就是突然很想娶你。”   我彻底平静下来后他终于问了我今天为什么生气,我支支吾吾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实在是……太丢脸了。   然而没过多久,我又抽风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博士想请辩论社的部长们吃顿饭,顺便商量一些事,特意叫上我让我挑馆子,选择恐惧症当然义正言辞地拒绝。   “上次那家韩料怎么样?”   “……好吧。”我其实不是特别喜欢,但想想也不是专门请我的就认了。   那天我除了晚上满课,李博士问我要不要等我下课他来接我,我觉得书太多想先回一趟寝室。嫌太麻烦他就拒绝了,定了时间在店里见面。下课之后我骑车回寝室,人算不如天算,一看通知,这周我是值日生,当晚就要检查寝室卫生。   我只好匆匆忙忙开始收拾东西,看看时间已经过了见面的时候了,李博士也没发消息。我赶紧告诉他:“要打扫卫生,估计会去的比较晚,要不你们先吃吧。”   “好的[呲牙]我们已经开吃了。”   火噌一下上来了。   我当即回复他:“我不去了。”   约了时间去晚了是我的不是,可我之前也说了要先回寝室,不求你等着我,至少也发个消息问问我怎么还没来,说一句你们就先开始吃吧?虽说不是请我吃饭,但是这样给人的感觉是我去或者不去,都没什么区别啊。   李博士完全没有get到我的怒火。“菜还挺多的,来吧。”   我就回了他俩字,不去。他可能意识到我不对劲,问:“为什么?”   没理他,继续收拾东西。打扫完寝室几十分钟也过去了,再看一眼手机,他什么也没说。   我看晚饭也不用吃了。   (高能预警:女主开始作了)   我气势汹汹冲到了图书馆,也没去看书,坐在大厅里玩手机,不时看一眼□□,毫无动静。   你TM说话啊。我那么明显的不正常你TM倒是追问一下啊!!!   小说看不进去,游戏也玩不下去,时间像是被谁调慢了。我坐立不安,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了看手机,还有百分之四十多的电。如果我手机没电了,继续在外面流荡就没意义了。他反正找不到我,我一定会越想越气。   我就告诉自己,手机没电了就回去吧。   我把屏幕亮度开到最大,看小说,玩游戏,三星你不是挺能烧电的吗,放着不动一晚上30%就没了,这会你坚持个鬼啊!   坐立不安,极度焦躁,鼻子一酸眼泪就冲破了约束,我忍着没掉用手背擦。看到了熟人,不想被问怎么了,往椅子里缩了缩。   终于磨掉了10%的电,沉默一个多小时的人叫了我一声,我还是没理,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怎么了?”   我发了一长串话过去,词不达意语病频繁,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生气了。   他默了一会,说:“先别想了,早点休息吧。”   这种其实很诚恳但是听上去怎么听怎么像敷衍的回应让我彻底失去理智,“分手”二字终于被甩了出来。我解除了企鹅上的情侣关系,取消了特别关注,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没有删除好友。然后我在Q上呼叫辩论队队长,用与平时无异的语气告诉他,我和李博士分手了,再打比赛我会很尴尬,我要退队。   受到极大惊吓的队长折衷说:“那就先无限停赛好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打再打,不用退队这么严肃。”   我这边在做好交代,李博士那边已经气势汹汹来算账了。“我来找你了,你在哪儿?”我和队长交流时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事实上理智早已远离肉体。我冲出图书馆,又不想回寝室。李博士一定会第一时间杀到我的寝楼下的。   我躺在图书馆门口冰冷的长椅上。夜风凉飕飕的。   他打了若干个电话,我全都挂了。暴露在外的皮肤在寒风中迅速失去知觉。   我就是害怕啊。我就是觉得他那么好的人我陪不上,他总有一天会对这样各种敏感发脾气的我感到厌烦,还不如我直接把他推开。至少这样的结果是我不要了,不是他丢下我了啊。   他打了第不知道多少个电话时,我接了,他的声音有点抖,“我在门口的那棵树下,你下来。”   “我不在寝室。还有,我说了分手了……”   “我没同意。你在哪儿?”   最后他估计也懒得理我有气无力的胡搅蛮缠了,只锁定一个问题:你在哪儿。   我估计以这货的脾气今晚不把我揪出来他能在楼下站一夜。再说,难道我这么折腾的时候心底不是盼着他来找我的吗?   李博士得到消息后以最快速度冲到了图书馆,把我从椅子上抱起来直接开亲。   我没避开,绕开他走。拥抱,推开。牵手,甩掉。   “谈谈吧。”   “不。”我拿钥匙开车锁。   他抱住我不让我走,“你在干嘛?!”   “挽回我应该挽回的。”他很固执,“钥匙给我,我先帮你锁上。”   我不情不愿地把钥匙给他,他把车锁上,把钥匙收到包里。“你想干嘛!?”我又提高了音量。“不分手,咱俩谈谈。”   “就在这儿谈吧。”   “找个能坐的地方吧。你不冷静下来没法谈。”   “我挺冷静的。”   “你躺在椅子上,这就不是冷静的人会做的事。”   他不顾我的反抗拉着我去了常去的咖啡馆,包间。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帮我点了茶,直接付款,拉上门示意老板不要来打扰。   我面颊发烫,眼睛酸涩,他就坐在边上,听我毫无逻辑的吐槽发泄。   他说他专门告诉了那几个部长我会去,可我一直没出现。他说他吃饭时一直在等我的消息。   最后我干脆自暴自弃了。“反正我们迟早要分开的,我配不上你。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到过。”   他还是重复把我往怀里抱的姿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跑不了。”   我终于放弃抵抗丢盔弃甲扑到了他怀里。   在我冷静下来之后他问:“所以你生气,主要还是因为我当时没理你?”   “……是?”   李博士无奈地扶额,看我莫名其妙的眼神解释道:“……半天没回复我以为你睡着了。”   ……   假期在家时,我给他打电话,问他我闹脾气是不是挺烦人的。   “我已经归纳出了一些规律,你两次心情不好原因相同,时间都是在生理期前后那段,说的话也基本相同……”   我满脸黑线地打断了他:“我是想说我老闹脾气你会不会觉得很烦啊。”   “掌握规律了的事还有什么可烦的?”   膝盖献给了理工男。 ☆、Part 7   自第一次问我要不要嫁给他,李博士就开始了每日例行碎碎念:“宝宝嫁给我吧,宝宝早点嫁给我好吗?TAT”   我不够法定结婚年龄啊摔桌!   他生日时小朋友们在群里发了口令红包刷队形,祝贺他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他怨念地回复:“去年就到了,可是妹子年龄还不够啊。”   怪我咯?   到了见不了面只能网聊的假期,他就开启了网上轰炸模式。   “嫁给我[玫瑰]”   “你没有戒指,也没有玫瑰花,人还不在……”   “但是你还是愿意答应我,对嘛宝宝[爱心]”   ……我能说不吗?   过了两天,继续卷土重来:“嫁给我吧。”   “啧,又没有玫瑰花和戒指,你想干嘛。”   “[玫瑰][戒指]好了,都有啦。”   ……我不想说话。只见他发过来一排各种各样楼房和汽车的表情,“有房有车。”没等我做出反应又发了一个自行车的表情,“你看,还是两个轮子的!”   据我鉴定,这货学历是博士,心理年龄应该还在幼儿园。   过年了家里的亲戚来来往往,我把姐姐一家的照片拍下来发给他,他又喜滋滋地说:“一家人都到齐了,就差我了。”   晚上长辈在微信群发红包,小孩们抢,都连了无线只是拼手速。我熟谙怎么哄这货,一口气攒了几十块,乐呵呵跑去给李博士发红包,一个5.21元一个13.14元。“刚刚家里人在发红包,就当我长辈给你的吧[呲牙]”   “我也爱你,一生一世[爱心]”   在一起之后我送给了李博士一个小瓶子,没什么特别的,在外地买的,瓶子内壁上画了竹石,写了一个小小的“竹”字,我买的时候让人把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写上了。   竹,临池,似玉,悒露静,和烟绿。抢节宁改,贞心自束。   君子似竹,美人如玉。   李博士收到之后很是激动,表示要好好收藏起来。但是我眼巴巴地盼啊盼,他还是没决定该回赠我什么。   然后李博士的生日就到了。我问他该送他什么,他说《龙族》全套好了。   我有个不知道该算成爱好还是特长的习惯,讲故事。那段时间我正在绘声绘色地给李博士讲《龙族》的故事,大概是安利的太成功,让他产生了看看书的兴致。   这个好解决,我立刻冲到某宝上下了订单。   但是这样会不会太敷衍啊,毕竟是在一起他的第一个生日。还是再送点别的吧。我开始查送给男票的生日礼物。杯子?他前两天刚刚买了一个。围巾?我想了想他那一堆围巾,还是算了。领带?领带是男辩手正装的标配,他怎么可能没有啊o(╯□╰)o   最后还是万能的某宝解救了我!当我输入“生日报”搜索时,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事实证明李博士果然对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较感冒。收到那份和他生日相同的报纸后兴奋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李博士很少给我买东西,除了来找我时带一瓶酸奶或者其他我喜欢的饮料,以及各种各样的零食……吃货囧。 而对于玫瑰花啊这种其实没有什么用但是很浪漫的东西基本是不会送的。即使路过花店时我紧紧地盯着花看,他大概也会自动翻译成我想买一朵回去装饰寝室……   在一起第一个情人节在寒假,是分开过的,我问他:“要不要给你寄一束玫瑰花?”   他说:“不用啦,咱俩不用那些虚的。”   可是我想用啊TAT   冬天出来讨论问题很冷,有天在大楼走廊里复盘,我没戴围巾手套冻得瑟瑟发抖。然后,李博士天神一样的出现了!他自己戴了围巾,又慢条斯理从背包里拿出两条,一条帮我系上,一条给我缠在手上暖手。   后来发现在外面骑车冻耳朵,李博士就买了两个耳套。一个给我,一个自己用。   他买了个帽子,有一天我穿少了他怕我冷给我戴上。“嗯,你戴着挺好看的。”于是那个帽子就送我了,他又给自己重新买了一个。   我的大背包拉链坏了,小包装不下电脑,天天出去背个包手里还有拎着电脑,骑车气急败坏,他牵着我,“走,我们买包去。”   这样看来我得把那句“很少给我买东西”撤回啊……   考试周,紧张复习,我整个人都处于气急败坏的状态。   他牵着我去文具店买削笔器。我之前跟他说过喜欢逛文具店,但是没人陪着很少去了。他说:“我陪你,逛吧逛吧~”   我还没怎么样,他先嗨起来了。“看,看!”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举起一个心形的镜子给我看,我们俩的脸被一个心形框住。   果真是幼儿园的心理年龄啊。   我喜欢八音盒,路过一排八音盒开始走不了路,他于是开始兴致勃勃地帮我挑选八音盒。   走到店里面,没什么人了,他就借着柜台的遮挡凑过来亲我。   禽兽本质还是改不了的……(_)   某天逛知乎,看到了一个问题:女生什么样的行为让你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我浏览了一下几个高票答案,深感膝盖中枪,自觉检讨了我动不动抽风闹脾气的种种之后,把这个问题分享给了李博士,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李博士的反应是:“怎么突然想起分享这个了?”   好,我去搜索了问题,男生什么样的行为让你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同样看一下高票答案,觉得李博士果然是完美男票,几乎都完美避开了,欣欣然地点击,分享。   李博士的反应是,开始吐槽高票答案的逻辑。   我终于按捺不住,直白地问:“我做什么会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我没见过能把这么个抱怨意味的问题说的像情话的人。我颤抖着回答:“我的话找不到你的时候。”虽然我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他总结出的我闹别扭的规律的第一条就是这个。   “嗯嗯。尤其是我的手机没电的时候,每次我都感觉要疯了。”   于是我的大脑自动唤醒了几天前的记忆。   李博士那几天在听一个培训的讲座,一听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期间拿着手机陪我闲聊。那天下午聊着聊着,没音了。   我那敏感过度的神经在李博士的呵护下已经一天天向着正常的方向走去,所以也没有胡思乱想,继续该干啥干啥。过了一会有消息了,不是李博士,是他的好基友发在群里的:“李博士在××听培训呢,他手机没电了,叫我来跟妹子报个备[害羞]”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的敏感和恐惧,知道我说不出口的担忧,知道我内心所有的阴霾,他对我说着不要多想,却用最实际的一点一滴的行动给予我最踏实的安全感。 ☆、Part 8   李博士是一个爱辩论如命的人。   有时候我觉得,我打辩论,可能就是为了认识他吧。   虽然他的敬业精神让我很感动,但我也不得不一次次地和辩论争风吃醋。   有一次辩论社主办比赛,他是裁判。   比赛场地有一个长方形的会议桌,正反双方坐在会议桌较长的两条边上,评委坐在靠近屏幕的较短的那条边上。与评委相对的就是工作人员的位置了。   他本来陪我坐在外面,比赛快开始,有人催着他到评委位置就座,他正专心地用手机查辩题相关的资料,听到催促就跟我说了句:“搬个椅子跟我坐那边吧。”然后看都没看我直接起身走到位置上坐下。其他评委入席,座位坐满了。我没跟过去,他也没理我,接着看手机。   我立马产生了一种他只知道查资料不要我了的失落感,巴巴地盯着他看,祈祷他抬头注意到我可怜兮兮的眼神来收留我。可是他还是专注地看着手机。   宝宝不开森了!宝宝要摔桌了!   你问我为啥不自己过去?所有评委选手都就座了好吗,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搬个椅子坐到评委席上?我哪好意思!   观众三三两两抱团,我悲伤地把椅子挪到工作人员的位置上,跟旁边的小伙伴搭讪,同时向他发射怨念光波:   李博士你抬头看下我好吗!你女票都要发飙了!你要资料还是要我!   我的哀怨眼光丝毫没有唤来他的注意力。我看着小伙伴准备计时软件,有一种帮不上忙觉得自己极其多余的无力感。想想他刚刚说一块坐还有之前开玩笑时说的“看比赛你当然要坐在我旁边”越想越委屈。   李××,有本事你就专心听这场比赛别理我!   我磨着牙,思考怎么唤来他的注意力。看他仍低头看手机,我灵机一动在Q上戳他:“宝宝你不要我了[大哭]”   1,2,3,456789,李博士抬头了,他终于看向我了!他站起来走了过来,向我伸出手,“过去搬个椅子坐我边上啊。”   “你帮我搬椅子?”   “当然,但是得你先过去啊。”   主席工作人员和社长都假装看不到评委席混入了一大块不明物体。   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和李博士一起在校外吃火锅。   我有强烈的手机依赖症,吃着吃着就开始玩手机,然后就看到师兄在辩论队的群里问了一个辩题,大家讨论起来,都是辩手嘛,意见不合讨论着讨论着就撕了起来。   撕就撕吧,偏偏我多嘴,把内容转述给了李博士。   李博士皱眉,拿起手机开始翻记录,然后训人,搞清前因后果训完人之后,脸色也由晴转多云。我看着一条条消息跳出来,没了吃饭的兴致,看着满桌食材提不起食欲。   师兄是个非常体贴的男生,很快就私戳我道歉:“师妹对不起啊,把老大扯进来了。他现在应该在陪你吧。”   “不关你,他想插句话谁也拦不住[发呆]论和工作狂交往的心塞。”   吃完饭出去散步,我一直没怎么说话。   我说有点累了,我们坐下来休息。他一路上一直在很明显地认真地观察我的脸色。我是那种喜怒形于色,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不开心了很容易看出来。之前他问了好几次怎么了都被我敷衍了过去。休息的时候他又凑了过来:“你怎么了?”   “没事。”   “那就是有事。”   我不是想冷战,只是心里有些憋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要指责他不该在陪我吃饭时去讨论辩题?可是我吃饭时玩手机的次数绝对比他多。即便我不玩手机,他喜欢辩论我比谁都清楚,这种话我怎么说的出口?   他脸上的神情有点落寞,声音闷闷的。“我最害怕的事是你不开心。”   我心里开始觉得痒痒的。   然后他又握紧了我的手,把我圈到怀里。“最最害怕的是你有不开心的事还瞒着我。”   投降投降,无条件投降。我招供了:“师兄刚刚给我道歉,说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嗯。”他很认真地在听。   “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他应该给你道歉而不是给我。你明白吗?”我看了李博士一眼,他说:“懂了。以后陪你的时候我尽量不搭理他们。”   虽然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是这么说……   挺对的。   回到了家乡,他要回学校去当辩论赛评委,所以得早起,所以得早睡。   这个逻辑当然没问题,可是八点睡这个……确实有点早吧?   前几天他忙着跟小伙伴讨论辩题,一忙就忙到十二点多。我在YY频道听他们讨论,又等到他整理好笔记,说不了两句话就得互道晚安了。好不容易这几天不讨论辩题,又因为要当评委那么早就去睡觉。   我充满忧伤地改了个性签名:……我不想天天跟辩论争宠。   他应该是看到了,立刻问我:“宝宝,你不会因为我去评比赛就生气吧[可怜]”   “不会啊,只是很郁闷。”实话实说,我真的没生气,就是满腔幽怨。   他没再说什么,随便聊了些其他,又拖了一小时才睡。   辩论队的单身狗学长们们自黑时经常发一张表情,是个饼状图,标题是“男辩手经常听到女朋友说……”,饼图当中细的看不到的一部分是“你打比赛时候好有光环!!!”剩下99%是“我和辩论你选一个”。当然还有针对女辩手的,暂且不提。   笑过之后我当真跑去问李博士,一本正经地:“我和辩论你选哪个?”   “选你啊,这不明摆着嘛。”   好了问题解决了。李博士好像意识到了我的症结,在后续治疗中经常使用撒娇大法:“陪着你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想干了,辩论什么都不想管了。”   虽然知道是哄我的,但是听着很舒服。   当然我争宠的对象远远不止辩论……   李博士有一位好基友老杨,关系好到了老杨的妹子吃醋。为了证明他们俩的清白,李博士带着我和这两口子约了顿饭。   饭桌上两人滔滔不绝地讲起辩论,老杨的妹子在旁边听得很认真,我就开始四处神游。   最后结账的时候李博士偷偷跟我说:“下次跟他吃饭不带你了,太受罪了,这个工作狂。”   关键在于老杨对于李博士有一个一针见血的评价:男女通吃。   事情起源于某一次李博士拿着手机吐槽:“怪不得老杨他妹子会吃我的醋。”然后给我看了一眼他们的微信聊天记录,我只看到了一个神奇的称呼:“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向李博士露出了一个我什么都懂的微笑。   于是我闹小别扭时他抓我亲,我就会说:“找你基友去。”   “我没基友。”   “找老杨去。”   “他有妹子我找他干嘛?”   “他不是你好基友?”   “我没基友,我是直的!”然后李博士就开始用行动为自己正名。   他松开我之后,我想了想,像是在赛场上质询一样一本正经地问:“你跟谁关系比较好?”   他一边思考一边迟疑地一个个报名字,几乎都是我听过名字的辩手,报了几个之后说:“老杨他妹子。”然后停了一会似乎是实在憋不出来了,“老杨。”   “所以说嘛。”我下了结论,“好基友。”   “你刚刚问我的是我跟谁关系比较好,不是谁是我基友,对方辩友你的定义发生变化了。”说完他就扑过来收拾我了。   后来我拿这个梗取笑了他很久。某天我突发奇想在知乎上邀请他回答一个问题:老婆是逗比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那天后来的时间他把那个问题下所有的高票答案全部看了一遍,最后对我一本正经地说:“回答完了。”   “这么快?”我有点不可置信,五分钟前我看他他还在看网页。我打开知乎看了看,他的回答十分之简单:大清早就让我去找基友,我是直的好伐!   是的我又在自作自受了……   以及后来我才知道老杨以及他的其他基友对他的另一个爱称:“爱妻狂魔”。   寒假的一天,我惯例水群。   他的徒弟C忽然跳了出来,抱着闲聊的目的我跟他说了几句话。   说了几句之后感觉他的话语里满满的:“他(李博士)为什么给你××不给我××”的哀怨感,于是苦笑不得地说:“我干嘛要跟你争宠?”   虽然按说我确实也是李博士的徒弟。   但这不还有个女票的兼职嘛。   “争宠”这个词吓到了群里的小动物们。我恶作剧的念头突然浮了上来,于是打开了始终置顶的和李博士的对话:“你更爱C还是更爱我?”   他飞速做出反应:“我不爱C,只爱你。BTW,C是谁?“   “啥?”   “C是谁,我不认识TA啊。”   标准的卖徒弟求荣,让我这个同为徒弟的深有兔死狐悲之感,所以我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C,静静地观赏他的反应。   “你有毒!”   真是的现在的小孩子太不经调戏了。 ☆、Part 9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没想到,谈个恋爱会对我的学习有那么大的影响。   先说不好的。我和李博士分居两校区,明明是一所学校的同学生生被变成了异地恋,周一到周五李博士没课又不在实验室忙活时就会骑车来看我,但是我的课不少,平时还要看书做作业写论文准备考试,李博士的事也不少,只能抓紧周末的时间。   有这家伙在我的周末学习时间就大大缩水了。   时间一长,尤其是后来到了考试周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抗议,他想了想,牵着我微笑。“我们一起自习吧。”   第一次我们一起自习,是因为马上要有大英随堂测验。而懒散如我背了好几天的单词还是没看进去几个,课文就更不用说了。   李博士在多次劝阻无效后,在当晚把我带出来自习之后,残忍地没收了我的手机。   他在用电脑看文献,我看不懂只好悻悻地缩回去背单词。   过了一会一抬头,忽然发现他打开了Q的对话窗口,立刻凑了上去。他在辩论队的群里借书,是我正在翻的那本大英课本。   面对各种追问,他淡定地敲击键盘:“复习。”   “复习是假,辅导是真吧!”   取笑后有学长答应借书。他去拿书,临走前在我期待的目光中慢吞吞地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他的身影一消失我就如释重负地打开Q,在他没加入的15级辩论队群里冒了泡。   “手机被收了[大哭]”   “家教好严[偷笑]   “家教反了吧[擦汗]”   李博士拿着大英课本回来。“我在旁边玩你肯定背不进去,我陪你背吧。”他就真的翻开第一篇课文开始默背。   我……很感动,虽然单词还是没背完……   打辩论,学习,谈恋爱,一学期过得飞快。一月份快到的时候,我整个人陷入了极度惶恐。   完了完了要考试了,完了完了什么都不会,完了完了工图怎么办。   作为一只工科狗,工图是我最基础也苦手的一门课。虽然工图课我从不缺席,但是总感觉听不听差别不是很大,对着作业横看竖看无论如何都下不了笔,截交线相贯线一说就懵,最后参考别人的答案交上去的作业总有那么几个地方被老师用红笔圈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饱餐一顿后回学校的路上,我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别急。那,基本目标是每一门上80,最最基本的要求是所有考试都及格。我们看看要达成这个要求分别要做哪些事。”李博士还是很冷静,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哪几门最没把握?”   “工图,线代,微积分。”我脱口而出。   “这三门最没底是吧?首先要归纳一下这几门的主要内容,会的就过,不会的看课本,刷题。工图的话,最重要的你不会的应该就是截交相贯,那就先分个类,归纳一下分别是怎么画的……”他的声音慢条斯理,有一种镇静的力量。他还是牵着我慢慢走,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三门怎么复习。“你回去之后把考试时间发给我,我给你安排一下怎么复习。”他最后总结。   我星星眼地看着李博士。   送我回去之后他又说:“以后遇到什么事不要慌,把它分成几件事,你就知道你每次要做什么,就不会慌了。”   我真的是头一次在辩论赛场以外那么佩服这个男人。   之后李博士在文印店为我采购了我要参加的所有考试的题库和复习资料,还给厚厚的一摞纸拍了照发给我。   “你的挂科定义是怎样的?”他终于在我第N次哭要挂之后问我,一脸无可奈何,“对于你80分以下就算挂科?”   “对!”哭晕了的我擦干眼泪,勇敢地面对现实好好复习。   元旦三天我们哪儿也没去浪,乖乖地在咖啡馆占座复习。我背大英,看微积分线代课本或者刷题的时候他就看他的课本,我有不会的题就问他,我的手机……当然是关机上交了。复习工图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先翻之前的作业,做错的看不懂的就问他,反正他知道我工图一窍不通,再蠢的问题也问的出口。   这么摸索了一段,突然觉得心里也不是那么慌了。   课本上的内容看完之后就开始痛不欲生地刷题。画工图时他先把让我做的题圈出来,我磨磨蹭蹭画完给他看一眼。他摇头,“少了一根线。”我再手忙脚乱地补上。   我画图本来就慢,他有时等了好一会也等不到我,低头看到我正拿着尺子一条一条画剖切面的阴影,忍不住开腔:“你能不能……”   “我不用尺子画不了直线。”   “哦。”他乖乖闭嘴。   有次一道作业上的题我怎么都不明白,画错,他讲,还是不懂,再讲,还不懂。我有点烦,他也有点急了。我按亮了手机屏幕,他有点粗鲁地把我手机推到了一边。   工图怎么学都学不会,你还对我那么凶。我鼻子一酸,不声不息地哭了起来。   我一哭他就慌了,把桌上的书和本子往旁边一推,抱着我轻声地安抚,“不看了不看了,今天看那么久工图也累了。”   “那个题我真的不懂。”我抽噎着说。   “不懂算了,反正也不会考。”他把桌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打开他的电脑。“咱们看搞笑视频吧。”   这么反复折腾我居然也真刷完了几套题,考工图前一天晚上,我问他:“还有什么最后要嘱咐我的吗?”   “画完图之后检查三个东西有没有漏:第一,表示轴线和对称的点划线;第二,表面相贯线;第三,底座。实在不会的图就光画个轮廓,把这些检查了就行。”他如是说。   第二天早上他牵着我送我去考场,我又问了一遍:“还有什么要说的?”   “哪三点还记得吗?”   “点划线,相贯线,底座。”我简短地报了一遍。   “嗯,好好考,加油。”   我居然真的不紧张了。   工图考试不难,我甚至提前交卷以争取冲向下一个考场的时间,下一场就是线代考试。   线性代数证明题一如既往的恶心,我一筹莫展。但是交卷之后,又觉得意料之中没有太难过,只是在李博士来接我的时候跟他抱怨了一下。“真,的,好,难!!!”   “刚刚经过的人也都在抱怨今年的线代考试很难,所以应该还不错。”李博士迅速找到了安慰我的方式。   “我要挂科了。”我还是垮着脸。   他扬了扬眉毛,眼里含笑,“80分以下?”   “对!”我恶狠狠地喊。   “那行,你要上80请我一顿×××,没上的话我请你?”×××是我们常去的一家火锅店。   “成交!”一听吃的我瞬间斗志昂扬起来。   哦,后来,我的线代真的没有上80……   最惨不忍睹的还是考微积分的前一天。当天我刚考完两门,第二天除了微积分还有两门,时间本来就很紧张了。晚上我在刷微积分历年考题,刷到某一年的,做了几题之后就要爆炸了,题目的一个个字在眼前欢快的跳着舞,每个字我都能看懂,但怎么都没法拼凑出一个思路解出一个答案。   “啊啊啊啊我不想做了。”我一头扎进了李博士的怀里。“怎么那么难怎么那么难!”蹭了一会我鼓足勇气再次冲锋,可是看了整整半个小时,还是做不出来。   随手翻翻答案,立刻就放弃了,这么巧妙的解法是人能做出来的吗!?再看一看卷子,做不出来的题太多,我直接连答案都不想对了,直接翻到下一套。   下一套更难,我连落笔的把握都没有了。   看着我又要抓狂,李博士挪到我旁边坐下,翻了我做的上一套卷子,扫了一眼之后急急地说:“这是我们当年考的,你做出来的比我多多了,我当时所有极限都没求出来,你看这个题你都做出来了……”   我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安慰,不经脑子就说了句:“闭嘴!”抓住笔继续算。李博士默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话音还没落地我就后悔了,看了看他,他正在低头看手机。我也看了眼手机,有一条特别关心消息:李博士发表了说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她……   这个她应该指的是我吧?我点了进去,显示说说已经删除。   他说了什么?吐槽我脾气差?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学不好?我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判断,可不管怎样,是我说错了话,况且不管他说了什么气话毕竟都删了。我坐到他身边抱住他,“宝宝对不起,我就是做不出来题心情不好。”   他温柔地拍拍我给予安慰。“你做出来的比我当年做的多多了。肯定能考得比我好。”   “你刚刚发了什么又删除了?”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删除是重发,直接给你看吧。”他把他的手机递给我。一样的开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她的水平这么强,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导师,而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完美主义者眼里只有完美才是及格,不完美都是不及格……”   这就是我觉得他是因为我的口不择言而生气,在说气话吐槽我的说说。我抱着他哭成了傻子。   曾经我一度忧心自己会因为挂科被退学时他深情款款地说:“没关系,你毕不了业我也要你。”   那时我因为这句话鄙视了他很久。   但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有他在我不会毕不了业,不是因为他会帮着我复习准备考试,而是因为他知道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监督我走下去。 ☆、Part 10   过年期间我开始了狂热的抢红包。   说起来有点羞耻,抢过红包的人都懂,不是缺那点钱,只是图个乐子嘛。况且我的钱包早就因为脱单和为考试周攒人品透支了。   当然,李博士没有这种爱好,事实上,他根本不会发红包。   得知这件事后我的表情是⊙﹏⊙!   除夕早晨我还没起床,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和Q上消息爆炸,这个时间李博士一般是起不来的,所以我先打开了辩论队的微信群,然后发现,这群疯子似乎聊了整整一晚,从故事接龙聊到了女性应不应该发生婚前性行为。   这都什么鬼,我该说不愧是辩论队的吗?   我把记录草草地翻了一遍,最新的消息是他们又开始了红包接龙。我毫不犹豫地先抢了几个红包,才开始穿毛衣。   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套上裤子后,我又捡起了手机打开了企鹅,不出意料没有李博士的消息,我发了句我梦到你了。再看别的消息。有一只萌萌哒的学妹跑来找我要红包。   我跟学弟学妹们关系不错,总是觉得跟他们对话的时候整个人会变得温暖很多,说话时也会想着怎么显得平易近人有能帮助到他们。我当然不会承认有某个老学长的影响。因此,这么个要求还是可以满足一下的。我发了个红包。   学妹感激不尽,我洗漱后又打开了微信群,继续摩拳擦掌地抢红包。但是这群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被窝里没有起来全身贯注地盯着屏幕,手速简直惊人,第N次错失了赤赤的红包之后我终于暴怒了。   “我没抢到!!!”师傅你不应该给我发个红包吗!?   “找你男票去。”赤赤很快做出了回答。“然后把截图发给我们。”   群里响起了一片谴责他自己找虐的声音。   李博士起床之后我就跟他达成了一致意见。   女朋友嘛,当然是要发红包的。   不过下午等春晚时为了打发时间一遍遍刷空间看到一条说说时我才眼前一亮,是一张图片,图上只有一句话:一个赞给女朋友五块钱。我几乎立刻把这张图发给了李博士。   李博士静静地发给了我一堆哭泣的表情。“我如果发了,估计得有100个赞了[流泪]”   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男票,有再多的悲伤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他还是默默发了说说。于是我就捧场地点了赞并点击转发。   我的好友们,关系铁的或者很久都没说过话的,纷纷点赞。于是赞的个数很快涨到了三十多,他当机立断,在微信上给我发红包。   什么?你说他不会发红包?不会可以学啊,某博士的智商还是挺高的。   可是此时此刻全国不知道多少亿的人正在疯狂发红包抢红包,系统告诉他:本宝宝繁忙。我告诉他:没事再攒几个赞。   他继续刷表情:也许这就是命运……   当一群猴子开始在“花果山”上蹿下跳,我终于收到了来自李博士的微信红包,分别是“520”、“1314”,52块钱和131.4块钱。一次收到这么多钱,我当然十分……愤怒地给李博士发消息:“你发的不够啊[撇嘴]”   “还差多少?我凑凑数。”他想用52.0,5.20,13.14和1.314凑出一个红包。   “47.6”   “还差47.6是吗?[示爱]我凑凑数……”   我已经准备好看数竞和物竞出身的人秀时,他忽然又发了一条消息:“再给个52好了,凑啥凑~~奏是那么任性。”   于是微信提示我又收到了红包:“爱宝宝(╯3╰)”   我怎么这么喜欢这个任性的男人呢。   从温暖的南方回到家乡,我不负众望地冻感冒了。因为智商低总是记不住每天吃药,病一直拖着好不了。   最后我母亲大人发飙了:“在这么拖下去,拖出鼻炎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地一边吸鼻子一边跟李博士聊天:“真鼻炎才好呢,我看还有谁嫌弃宝宝,顶多我和宝宝互相嫌弃[龇牙]”   忘了说了,宝宝既是我的自称也是我跟李博士互相称呼的方式。   李博士可能被感动了一下?但是面对我愚蠢的假设只是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在母亲大人的逼迫下我终于坚持吃了两天药,但是很快除夕就来了,毕竟是除夕,母亲大人停了我的药,然后正月初一,我躺在被子里醒来就发现,嗓子哑了,鼻子塞了。   李博士远在千里之外,爱莫能助束手无策。   “喝开水!”这次是真得喝开水了。   可是我的记忆力记不住吃药,难道就能记住喝水吗?   答案当然也是否定的。   在再一次被打击到之后,李博士幽幽地说:“我提醒你喝水好了,每半小时一次。”   晚上李博士出去吃饭,Q暂时掉线。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收到了他的短信:多喝开水!他吃了饭我们俩一边视频一边忙自己的事,我每打一个喷嚏擤一次鼻涕他都要皱下眉,尤其是在看到我的鼻头越来越红时。   “哎你的感冒怎么才能好,愁死我了。喝水喝水!”   我乖乖地继续喝开水。   李博士是一个主张丁克的人。我问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的回答是:“太麻烦。”   “只是因为太麻烦?”   “还不够吗?”   好吧这个原因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后来才慢慢了解一点他。有次我们无意中聊到了“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话题,他的选择毫无悬念,事实上,我曾经在他的空间看到过他以前发的说说,他的说法是:如果我老婆难产,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我就会阻止她再要孩子。   关于怎么阻止她再要孩子,他的朋友在下面揶揄:“你去结扎,这样既不用说服她又能解决问题。”   这个荒谬的建议,他却回答:“好方法!”   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   然而我很喜欢小孩子啊。其实也不是喜欢小孩,只是想想,你和你爱的人共同的孩子,感觉就很棒。更重要的是,我一直想要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   他么,还是听我的。虽然一直都这么反驳:“我觉得你生了第一个就不想生第二个了。”   坦白说,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辩论队的人在准备一个关于二胎政策的辩题时学长随口问起大家的生育意愿,李博士回答:“我妹子想生俩,所以我感觉压力很大。”   咖啡馆里,众人面面相觑。   有次生理痛,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靠着跟他聊天获取精神支撑。   痛不欲生的时候想到生孩子的疼痛,突然觉得宁可被捅一刀也不想受这个折磨了。于是我用恶狠狠的口吻告诉他:“孩子我不生了,你爱找谁生找谁生。”   他几乎是欢呼雀跃地给了我回答:“不生不生。如果你想养一个孩子,咱们另一个回来好了。”   重点不应该是为什么我才成年就要跟你讨论生几个孩子的问题吗?   寒假我在准备一场网辩,题目是:应不应该给男性放产假。准备这场比赛时我查了很多生育相关的资料,包括产程和生育时间等等。   我是反方,但是一直没办法接受我的立场,所以对这李博士吐槽:“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敢不来陪我我掐死你。”   然而李博士却充满了疑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不是不生了吗宝宝[拥抱]”   “我只是说明我还没法说服自己。”   “想生了再生,我请假陪你。”他很快做了总结。   我想起了那天的生理痛,心有余悸。“不想生,疼。”   “嗯嗯,那就不生了。(心里想:正合我意)”   怎么办他怎么那么萌那么萌!   又过了两天,我拜托他帮我查关于产程的资料,他发来了一段数据,接着说:“最疼的时间大约四小时,还不包括第二产程。宝宝,咱们不生了吧。”   “呵呵。”呵呵是万能回复法。   “宝宝,咱不生了吧。”   “宝宝,咱不生了吧不生了吧。”   “宝宝,咱不生了吧不生了吧不生了吧。”   每次有什么事想说服我时,李博士就会变身复读机,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很有效。虽然哭笑不得。哭笑不得的情绪很快就被他下一句话改变了。   “宝宝,只要是你害怕的东西,我们都尽可能避免。”   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Part 11   就在前几天,我和李博士又发生了一次冲突,重要的是这一次,他史无前例生气了。   事情起源于某次我问起李博士,他的空间没有前女票留下的痕迹吗。他反问我:“你没看到?”好奇心就此被释放。   我放假天天缩在家里没事干,这天李博士身体有点不舒服睡午觉了,我不知道干嘛,想来想去就决定翻翻李博士空间的说说,看看传说中他前女友们留下的痕迹。   于是斗志昂扬地去翻,权当是看段子,有些说说透露出一些信息,我把它们和他给我讲过的经历一一对应上,感觉还蛮有意思的。直到真的翻到了那些,心情才变得复杂起来。   言语确凿提到了的,大概有三四条说说吧,是他在主动地秀恩爱,大概能看出来,一个是刚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是奉妹子的命改网名,还有一个是说专程坐飞机回去给妹子过生日,一副宠溺满满的语气,好吧,虽然不是一个人。没看到妹子的回复,倒是一群人吐槽他。还有就是回复别人的评论,大意是想攒钱陪姑娘去马尔代夫毕业旅行。   虽然知道旅行确实没去成,可我心里那个百感交集……   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毕竟过去了,他现在只喜欢我一个就够了,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啊,就像李博士对我的过去也很淡定,从不多问。可是,人有时候是抑制不住好奇和比较的冲动。我还是下意识地做了比较并且感觉酸溜溜的啊。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我在不停秀恩爱?为什么我们俩所谓的情侣头像是我配合他原先的头像改的?   十万个为什么在心里跳舞,甜言蜜语也会扎人。   理智尚在的我在心里默念:他现在只喜欢我只喜欢我只喜欢我。可还是觉得憋屈。   我知道那些妹子,但是仅仅停留在他给我描述的,或许夸大其词了的糟糕性格,短暂而不和谐的相处,分手的干脆,当尚在一起的甜蜜真的摆在我面前,还是有些许接受无能。如果我跟他分手了,他对我的描述是不是也是矫情、麻烦、不讲理?我跟她们是不是也没什么区别?   缓了一会,还没缓过来的我跑去看了会小说冷静冷静。他醒来之后我跑去找他撒娇:“把你的说说翻了一遍,看到你前女票留下的痕迹感觉有点憋屈。如果咱俩分了的话,我跟她们也没什么区别吧。”怕他嫌我矫情我又赶紧补了一句,“不过我估计很快就会好的。”   他迅速亮明观点:“第一,这个‘如果’不存在;第二,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即使是和当初我和她们没分的时候相比。”亮明论点之后他又详实地举出一二三四的论据加以论证,论成后就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出门准备去看电影,走到电影院坐下来翻了翻聊天记录,其实也没那么介意了,但突然又有点害怕他烦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介意我因为她们生气吗?”   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和他以往一样,宽容体贴。可是他过了很久之后回答:“你以为提起她们我会很开心吗?”   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中的冷淡,惶恐地回答:“对不起,我不该提起。”   “前任和分手和禁忌话题。以后不要提了。”   完了?这就完了?特别关心提醒我他发了条说说:每当别人说起你曾经……我就会觉得恶心,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话题。看到这条说说,我承认我的第一反应是一阵愤怒。   禁忌?什么鬼?一开始是谁给我疯狂吐槽前任的?那时候怎么没见你禁忌?当初又是谁给我讲你曾经怎么怎么的,那会怎么没见你恶心?!   他又发了一条消息:“你先看电影吧,等会再聊。”   电影还要很久才开始,我也懒得理他了。   等到进场,我把手机调了禁音专心致志看电影了。中途按亮屏幕看时间,发现他给我发了他们家吃饺子的照片。我没理他,接着看。电影结束后坐电梯时又收到他发来的消息,问我看到哪儿了。我看了他的空间,那条说说已经删除了。和他平时对待其他人的反应一样。生气的产物而已。   我回复了他。他的反应与平日无异,我的语气冷淡。   我承认我还有点生气。   我知道我不该介意过去的事。我知道过去的早就过去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忌。我知道他对我关怀体贴无微不至。我知道他脾气已经够好了。我知道我应该大度一点。   可我就是不开心。   可能在我的概念里,禁忌的东西都是还没释怀的,所以才不愿被提及。我气他真的动了气,也气这种“我与别人无异”的胸闷感。   他当然能察觉到我不开心。   他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他告诉我,他在疯狂删说说。   我沉默了一会,说:“反正我都看过了,别删了吧。”   “还是删了吧。”   我到家的时候他删了几乎一半的说说。所有跟前任相关的,因她们而发的,或者是可能造成误会的。他发起视频,一直在试图用段子逗我笑。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吧,但我还是挂了他的视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吧。我跟他说我不想说话。   “好吧,我理解。”   十分钟之后他提醒我:“喝开水。”我喝了水,没回复他。   又过了十分钟,他问我好点没。我简单地嗯了一声。他开始道歉:“宝宝,对不起……老公让你生气了[大哭]敲我敲我[敲打]”   我说不用而不是我原谅你了。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继续嘘寒问暖,我依旧冷淡。   “我虽然知道明早你就会消气,但我如果今天能让你好受一点,就尽可能让你好受一点。”   打定主意当晚不说什么的我还是没忍住。“我生气的不是你的说说,而是你后来的反应。”   “嗯嗯,我不该对你生气了。”   完了。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一直都处于,他对我太好,不知道哪一天就厌烦了的惶恐中。每一天我都在用他的反应加加减减得出结果。他还在意我吗。他还喜欢我吗。他还会包容我吗。   或者说我在心里设定了一个他会离开的日期,然后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去推算。他持续的温柔和我们相处的和谐让我下定决心,相信吧,他不会离开我。   可是还是不行。   不知道怎么说还是睡觉吧。   躺床上了一会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摸出手机开始打字。他早就睡着了吧。我把一段段文字发过去,说着说着越来越悲凉,好像真的看到了他分手以后的冷漠和一切如常,好像他马上就要离开我了。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可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维系一段关系。”   泪眼婆娑地看到他的回复:“宝宝怎么还不睡。”然后是连续的三个哭脸。“快睡觉,别多想了。”   我说我哭成狗了睡不着。他接着发哭脸说都是我的错。   “还难受?”   “嗯,你先睡吧。”   “睡不着。”   我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憋屈和愤怒都没了,唯独所有悲伤的假设留下来痕迹,极度悲观,闷闷不乐。   他问我:“还不开心?”改策略开始卖萌。   我发我不理你,他就用“理我嘛理我嘛理我嘛”和哭脸刷我的屏,我发不开心的话,他就用“宝宝宝宝宝宝”和哭脸刷我的屏。   其实我已经愧疚了。本来,也算不上是他的错啊。将心比心,我没事发发脾气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了吧?他有哪次是也跟着生气了不理我的?   “宝宝,我原谅你了。我要是再碰到你的禁忌别对我发货好吗,我害怕。”   “嗯嗯,都听你的。”   不生气不计较,但还是有个小小的疙瘩在。   “立个flag,以后我不会在空间秀恩爱了,给你减少黑历史。”   “为什么是黑历史?”   我有点难过地回答:“如果你真的没有下一任女票了的话,也许不是黑历史吧。”   我没再等他回答,照例问候晚安,我爱你。他也照旧回答晚安,我也爱你。   过了几秒钟,又补了一条消息:“一辈子都爱你。” ☆、Part 12   有人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作为赌注的那顿楼外楼吗?   本来我在敲到这顿饭后,就迅速和李博士谈妥了时间,李博士心存不轨,自然也想着越快越好。可是接连的熬夜讨论很快就让李博士体力不支了。   第三天一起刷夜时李博士先躺在我身边睡了一会,半醒未醒时摘了眼镜眯着眼对我说:“那顿楼外楼往后推几天吧,这几天都累了。”   我心里一摩尔草泥马奔腾而过,表面上淡定地点头。   枉赤赤这厮长了一双慧眼,居然没有看出什么。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我们就在一起了。   宰自家男票不能那么狠心了,这顿饭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催了。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某天下午,风和日丽,我去做学生助理,结束之后李博士正好做完实验来找我。我们手拉手往外走时,刚刚被线性代数虐过的我有点迷之抑郁。   李博士低头想了半天对策,然后突然停下脚步,“宝宝我们去吃楼外楼吧!”   坐着车晃了很久才来到西湖边。   进门前李博士问我:“你来过吗?”我无语凝噎,“我来过门外。”顺便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敲诈对象,“难道你来过?”我反问。   让我震惊的是,他点头了……   “别人请客。”   果然土豪!   找了地方坐下,盗墓笔记铁杆粉的我已经瞬间脑补了小三爷请小哥吃饭,为小哥送别的场景。等菜单拿上来,我的感觉是……吴小三爷才是真土豪啊!!!   交往以后出来吃饭就是有这样的缺点,我看着李博士,愣是没好意思下手点。最后还是李博士斟酌着点了菜。   菜一上来,我们俩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废话,一群穷人难得吃一次楼外楼,还是花自己的钱,必须拍照留念好吗!我照例发了空间,他照例发了朋友圈。   于是我很快收到了来自三位室友的咆哮,配图是食堂的残羹冷炙,内容是撕心裂肺地呼唤请客。   获得了填饱肚子和提升逼格的双重体验后,我们开始了西湖边的漫步。   夏日晚风凉爽,月色如水,湖面银光点点,游人如织。走累了就在湖边的长椅上坐着聊天,他抱着我说说笑笑。   然后他娘亲看到朋友圈的照片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对于我们俩,约会的模式大概是,“去哪儿吃?”然后边走边讨论,终于决定后直接开启吃吃吃模式。等到吃饱喝足往往也不早了,就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时间一长,我们就把学校附近比较好的馆子都吃遍了。   最开始是他请我,连续几顿之后我不好意思了说回请你一顿吧。他爽快地答应了。但是本着给我省钱的原则,很克制地选择了黄焖鸡米饭。   于是我们愉快地保持了这种他请我两顿,我回请一顿的频率。直到我们俩的关系走入毫无顾忌地开玩笑并且生活费日渐耗尽阶段。   每次吃饭前我们都要深切讨论一番谁请谁的问题。   “这顿你请我吧。”   “为毛啊?”   “反正你总有一百种方法让我回来的嘛!”   “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没请过你吃饭。”   “对啊,我请你一顿楼外楼,你请我一顿黄焖鸡,我请你一顿火锅,你请我一顿全家……这样?”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有点迷之羞愧。   日子过得日渐拮据,我们俩在讨论吃什么的时候变得警惕了很多。   “要不还是吃食堂吧。”   “我不想吃……”我用眼神诉说一个常年吃食堂的人的崩溃。   “全家?”   “我也不想吃……”要知道我们每次打比赛前讨论到深夜,各种夜宵都关门的时候,总是去全家一盒饭或者两个饭团解决,早就吃腻了好吗。   “那黄焖鸡?”   “好!”突然觉得黄焖鸡米饭简直是经济实惠美味可口的典范啊!   万幸熬过一阵就好了,李博士每月还是有工资的,虽然用他的话说是“养你都不够”。   于是每次看到支付宝消费后看到手机收到的短信提示信用卡余额我们俩都会哆嗦一下。   某一天他拉着我坐下,心平气和地一一列出他这个学期卡里本来有多少钱,家里打了多少钱,学校打了多少钱,现在还剩多少钱,最后计算出的数字让我深感……谈恋爱还真是一项烧钱的活动啊。   他只轻飘飘地回应了一句:“等我卡里不够3000就换你养我。”   我当然拍着胸脯表示,“我养你啊没问题!”   有一段没课的时候我们俩还去了一趟上海。下车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冰淇淋,但是沿路走始终没看到冰淇淋店。最后入住宾馆卸下行李之后他说他出去买,我挥手送他,“买不到冰淇淋你也不用回来了。”   背负着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使命他很快就回来了,一手一个,超级大的甜筒。   我流着口水就扑上去了,他疲惫地坐下,笑着说:“都是你的。”   但是在听到价位之后负罪感再度占据了我的内心……   当晚和请复旦的同学吃饭,说好了我买单。我们仨走走停停,最后一头扎进了海底捞。   李博士很喜欢吃火锅,我跟他也经常去吃火锅。据我的经验,我们俩去吃自主火锅/烧烤比较划算,一般可以做到在有限的时间里让老板欲哭无泪。   点菜的时候考虑到是我付钱,李博士下手十分之克制。后来我觉得肉不够吃了,加菜,加着加着,李博士看了一眼总价,附耳说:“这顿还是我请吧。”   深感解脱的我默默点头,又点了两份肉。   后来问我的同学对李博士的印象,她颇为称道,不知是否跟这顿饭有原因。   到了期末那一段,为了复习天天跟他腻在一起出去吃吃吃,好吃的东西重复几遍也就没感觉了。进入考试周我基本不想出门了,因为不管是他提吃什么都无法诱惑我了。   更要命的是我们俩都有点选择恐惧症,“吃什么”总是个世纪难题。   实在不知道吃啥了,李博士就去买半只烤鸭,两份生煎,再切几两猪头肉,我们两个嗜肉如命的人也淡定地当饭吃了。   在我如释重负地解决了最后一门考试之后,我们终于下定决心往远一点的地方探索美食了。   早在第一次吃楼外楼的叫花鸡时李博士就表示:“这儿的太坑了,回来带你去河坊街吃去。”   于是“去河坊街吃叫花鸡”的信念撑着我走过了考试周,在我定了车票之后,李博士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回家前一天绝对会带我去。   然而当天,大雪纷飞。   我们俩在一起后第一次下雪,他在外地听辩论赛。   我告诉他下雪了。我们俩分别发了说说,大致是“我也想和你在雪里走,一不留神就一起白了头”这样的文艺浪漫。   然而当晚,万籁俱寂,白雪皑皑,讨论结束后的我跟他一路走出去最后鞋袜全湿冻的一抽一抽之后就一点都不浪漫了……   而他也名正言顺地以“雪很厚会打湿衣服鞋子”/“天很冷会着凉”/“游客很多会很挤”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带我去看断桥残雪。有次你就可以看出这个理工男的本性。   但这一次不同。就算不去河坊街,我总是要去车站的,还是得冒雪出门啊。   可是我嘴贱问了一句:“会不会有很多店关门啊?”   他严肃地思考了一会说:“当然。”   于是在我还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就直接把我带去了车站。   以我的线性代数成绩赌了一顿火锅后,我回家之后就一直在刷新教务网。大概是因为这货的线代成绩是90吧,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有人能连80都上不了。   老师也不辜负我的期待,成绩迟迟不肯出。李博士每次都嬉笑着告诉我:“你肯定是要请我吃饭了。”   最后成绩终于出来了,74,我所有成绩中最烂的一门。我截图发给了他,接受了他的安慰,然后提醒了他那顿火锅。   他说:“我早晚一天找汪××(我的线代老师)算总账。”   就在刚刚写完这段文字后,我打开和李博士的对话窗口,满怀愤懑地敲下了河坊街三个大字。   他心平气和地回答我:“还有火锅。”   唔,算你还记得。 ☆、Part 13   尽管分居两个校区,但是李博士每天的骑车来往保证了我们几乎能天天腻在一起。   曾经有个我的直系学长在闲聊时得知他的专业后同情地说:“那肯定得天天泡在实验室吧?”   我回答:“他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寝室要不就是往返于两个校区之间的路上。”   学长表示服气。   当然其实这样跑来跑去也非常,非常麻烦。所以我们都一度非常鄙视这种明明是同学非得变成异地恋的校区制度。   话说回来,天天粘在一起也有副作用,那就是放假,一秒钟变异地恋的心塞了。回家前李博士已经反反复复念叨了一堆:“不想让你走,不想让你走,不想让你走。”   还有出发前一天他突然抽风地问我:“你买的票多少钱?”然后在我怀疑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想买张票送你回去,再回来。”   我只能摸摸头安慰他。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从来没有长期分开。   再多的烦恼,打个电话等个把小时就能见面拥抱。   再大的压力,也可以手牵手一起吃饭。   习惯了陪伴,怎么可能忍受孤独。   买的是早晨的票,高铁。李博士拉着行李箱送我去高铁站。因为早饭还没吃,怕误了时间我一路走得飞快,他不声不响地牵着我跟着。还有一个路口马上就要到的时候,他突然握紧了一点,闷闷地说:“走慢点。”   我乖乖地放慢了脚步。   车票提前取了。李博士跑去甘其食买了包子,我们坐在椅子上吃。   一直被他用不舍的眼神盯着,我觉得我的眼睛也快湿了。   “不舍得让你走。”他又闷闷地说,眼神温柔缠绵。   我真的想哭,鼻子酸的厉害,又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出来,只能故作轻松地说:“你别这样嘛,不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一个月过的很快的。”   “我就这么点出息。”他轻声说。   我真的觉得忍不住眼泪了。   吃了包子我们就往进站口走,一路匆匆,我终于借机逼着眼泪的潮水退了下去。临近春节,人来人往,安检的队伍排的好长。   李博士欣喜地说:“安检人这么多,又可以等好一会了。”   我真的不想走啊。我也想天天牵着你抱着你跟你说话啊。但是我还是要回家啊。   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快忍不住了,只能模糊地说一句:“你先走吧。”   李博士半天没出声,我扭头不看他,他大概是在打量我吧,最后站在身侧亲了亲我的脸,“那我先走了。”   我径直去排队,什么也没说。进站之后才拿手背擦了擦眼睛。。   分开之后我们俩几乎每天都在互相发自拍,我直接在手机里建了一个名为“李博士”的相册专门存他的照片。   某天我看到他发的一张照片,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忍不住一愣,我男票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   “诶,你的皮肤怎么那么好?”   “妹子养的[亲亲]”   “怎么那么好看?”   “随我老婆[亲亲]”   算了,这个对话已经没法进行下去了。   除了互相发自拍外,我们俩一有条件就开视频语音。开视频的时候基本上是相视傻笑。对话一般也都是:   “宝宝,你真好看。”   “宝宝,你也好看。”   不用别人,我自己都觉得这对话有点惨不忍睹。   过年,然后转眼就迎来了情人节。   我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想的,拉着我报了一个群里组织的情人节辩论,无非是单身的辩手相亲,情侣虐狗吧。我兴致勃勃地报了名,最后反倒是他有点犹豫:“不想打了,咱俩聊聊天呗。”   到,底,是,谁,说,要,打,的!?   当然最后还是打了,没有评委,提前十五分钟出题目,大概就是打着玩的吧。他干脆利落地拉着我定下两个辅辩的位置,把主辩丢给了两个一年级的小孩。我知道他懒得打,也就随他去了。   题目是伴侣找感情经验多的还是少的。我们是正方。   YY讨论时,他问我们:“你们觉得找恋爱经验多的有什么好处?”   我私戳他问:“你算恋爱经验多的不?”   “算吧,至少还说的过去。”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让我又有种默数他的前女友有多少任的冲动了。   比赛开始先是自我介绍,比起前面又是单身狗节又是烧烤节的,我非常淡定:“正方辅辩×××,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李博士一张嘴我不淡定了,“正方辅辩×××,祝我方三辩情人节快乐。”   尼玛我是辅辩不是三辩好不好,你不能因为自己打习惯了四辩就默认我是三辩啊!   反方的主辩是老家伙,应该和他认识,自我介绍干脆利索,“祝正方两位辅辩情人节快乐。”   得,这比赛还没开始就虐上了。   正方另一个主辩是个妹子,声音,那叫一个千娇百媚吴侬软语,我之前曾经有场比赛输给过一个声音类似的女四辩,很是有点阴影。正在心里吐槽,李博士的消息弹了出来:“反一卖萌太厉害。”   心有灵犀。我立刻回复:“宝宝还是更喜欢我对吧?”   他立刻回答:“对啊!!!”三个感叹号不够表达语气,又补充道:“把‘更喜欢’改成‘只喜欢’也可以啊。”   哎,怪不得他打辩论,他确实是靠嘴吃饭的人嘛。   这场比赛有点惨不忍睹。我们的两位主辩被反方吊打。吐槽欲望满满的我只有一个一分半的小结,连个黄段子都讲不了,本来还想秀一秀男票的也不给我机会。   刚结束发言李博士的夸赞的消息又来了:“我突然发现,女票的辩论水平是很值得炫耀的。”   我只能吐槽一分半实在不够我说。   “我的一分半钟也给你吧?”根本不想打的他格外慷慨。   我诚惶诚恐地拒绝了。得了吧,作为一个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打爆对方论的人,不打主辩也就罢了,连发言都不想,你纯心逗人玩呢?   事实证明李博士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上瘾。结辩后做了补充的他在比赛结束后又继续在观众提问环节就辩题做深入的探讨,大家在公屏里默默吐槽:李博士开始上感情课了。   他的吐槽涉及到了对方软萌的主辩妹子举的例子,他话音刚落妹子就出声反驳,但是声音萌哒哒的,硕士反驳,更像是撒娇。   我忍不住插话:“妹子不要随便对别人男票撒娇。”李博士发:“干得好。”   情人节打这样的辩题,标准是要拷问感情史的节奏。李博士最先中枪,但是这货打得一手好太极,敏感的问题就是不说,不敏感的问题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圈,其实能感觉到他回答时在考虑我的感受,因为很快就有人吐槽:感觉他的回答就是说给学妹听的。   当然我也逃不过去啦,很快也被人抓着问:“李博士是你的初恋吗?”   我很干脆地给了回答:“当然不是。”顺便虐个狗:“我觉得今天我方的所有论点都是在说明我男票有多好。”   是你们给我的说话机会,怪我咯。   比赛结束后李博士准备自己的比赛,去另一个频道跟人讨论辩题。讨论前照例先跟我腻歪一会。我终于忍不住把刚刚没时间说的吐槽说了。   他还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早就知道你辩论打得好,但是今天才觉得这一点很值得炫耀。”   哦,因为这货是我打辩论最常用的导师,所以我从来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的水平。   手动再见。   准备比赛前Q的对话窗口又在放广告,其中有一个戒指的广告,我截图发给了李博士。   “这个也太……”他欲言又止。   太土了。我在心里默默把他的话补充完整,毕竟这位可是曾扬言“送你的话肯定要买DR”的人啊。   “你是说这个戒指吗?这也太土了吧。”他果然是这么说的。   其实我本意真的只是想吐槽为什么腾讯推送这种广告……但是在李博士那儿很快就变成了“我先送你个简单的戒指吧”的理解。   于是我们兴致盎然地逛起了某宝。   后来有朋友要来听这场比赛,嘱咐我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半天憋出了一句:“我在跟男票讨论买什么戒指。”   他在连发俩个再见的表情后迅速消失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自己情人节为什么要打辩论赛吧,但是这个情人节过的,还是很有氛围嘛。 ☆、Part 14   既然李博士的前任都被我挖掘出来了,怎么能不讲讲我自己的前任,啊不,是那位去了R大的仁兄的故事呢?   为了称呼方便就叫他S君好了。其实真说故事也没什么可讲的,无非是我长达三年可歌可泣呕心沥血的一段单恋史,狗血到可以拍成青春言情剧,取名为《致那些年我死缠烂打的男孩的青春》。   高考以后的暑假,S君为了帮我解脱顺便给自己一个安宁,终于义正言辞地跟我彻底绝交了。当然,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怎么能因为一场单恋失败就彻底闹掰失去一个朋友呢?所以说在四处旅游疗伤完毕,我整个人也淡定了之后,我专门挑了进入Z大之后他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我刚认识李博士的时候,发短信问他:“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常做同学了?”   这位哥们直率地回答我:“我不知道。”   差点被气得呕血的我又追问了一句:“那怎么才算可以?”   “我不知道。”   因为气得吐血奄奄一息的我觉得是时候找个人吐槽了,正好由吐槽联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时李博士,于是我把短信内容截屏发给了李博士。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他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开始去分析信息了。   “你分析出啥了?”我没忍住好奇问道。   “正常做同学是吧,那什么是不正常的同学?”他抓住关键词问道。   我稍一犹豫就回答:“你啊。”这个回答有两重意思,一个是调侃之意,也是我希望他get到的意思,即我在吐槽他不正常。另一个意思就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调戏了。   “我是不正常的同学是吧,那他就是比不正常还不正常?”他毫无违和感地get了第二层意思并接着往下推理。   我突然有了那么一丁点心虚。   在告白前的那顿饭互相曝感情史时我就把S君的故事和盘托出了,李博士的反应很淡定,评价也很客观,一副“反正不关我事”的感觉。   后来,这是很久以后的后来了,圣诞节,我和李博士手拉手去看辩论赛,我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S君的短信:“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们还是朋友,圣诞节快乐。”   当天早晨我刷朋友圈时看到了S君的动态,就顺手回复了一个“圣诞快乐”,他没搭理我我也没在意,接过收到短信之后瞬间的感觉就是被雷劈了。   又受到了惊吓的我直接把手机塞给了李博士让他看短信。李博士看过之后面色平静毫不在意,继续牵着我看比赛。   当然,李博士从来不干翻我空间的说说这种事。要知道像我这种空间依赖症,手机小能手,空间说说少说也是一千多条,他又不想自虐。   所以他只会翻我空间的相册。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惶恐地冲到空间看我相册里都有哪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时已经太迟了,他欣欣然翻完了我所有没有上锁的相册后又把我的照片全都保存到了本地。   “你××相册的问题答案是什么?”看完之后接着问。   我的内心在天人交战,我能不说吗?我能不说吗?我能不说吗?   然而我还是说了。   在意识到他对过去的我的好奇之后,我决定亲自甄选一下相册里的旧照片给他看。他欢欣鼓舞地做好继续保存本地的准备。   于是我在家里上翻下翻翻出来一堆落满尘埃的相册。而他的反应大概是……   “宝宝好萌![色][色]”   “辣么可爱一定是男孩纸~~~”   “雌雄莫辨……?”   没办法,谁让我曾经长时间留短发又偏好运动装呢。   “宝宝就是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嗯嗯,我也被小时候的自己萌到了。   有次他看着我初中时的照片感叹:“你那时候好瘦啊,脸都有棱角了。”我对着那张照片端详很久,还是觉得除了瓜子脸之外看不到任何“棱角”的痕迹啊。   但他已经自行下了结论:“总之,我不会让你减肥的,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减肥。”   但是我在某次自拍给他发照片时惊恐地发现:我的尖下巴呢!?我的瓜子脸呢!?为什么脸变成了圆形!?不信邪地我冲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继续打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突然发现我的脸变圆了!”   “哪有啊宝宝[发呆]”   “我今天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我的脸,真的变圆了[大哭]以前明明是瓜子脸!!!”   我估计他有点懵逼。“没看出来啊[发呆]”   “对啊因为脸变圆了所以你就看不出瓜子脸了啊。”   “我是说,没看出来哪里变圆了[发呆]”   “反正就是变圆了,你可以对比照片嘛,以前的下巴是尖的!尖的!”   我估计他已经彻底无语了。“宝宝,我就是喜欢你,啥脸型都好看~~”   嗯我不炸了。   又过了一天,李博士给我发了一张他的自拍,说:“我发现我的脸也变圆了。”   我哭笑不得,大哥,你的脸就是个椭圆好伐?真的不用这样安慰我……   “嗯嗯,夫妻脸很配的。”   他半天没反应,我专心看别的去了。过了一会他发来一张图,是用脸萌做的,两个脸圆圆的小人,一男一女,背景的字还是“百年好合”。   我被逗笑了。   其实相对我的身高而言我并不算胖,只是两条圆滚滚的腿让我一直耻于穿短裤。   虽然我总是对体重无比忧伤并且口口声声说要减肥,但是事实上我从来都不付诸行动。运动减肥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懒。节食减肥,你是在逗一个吃货吗?虽然说我偶尔也会缺一两顿饭不吃,但是真实原因还是我懒……   每次一起吃饭在我没有展现出惊人的饭量时李博士都会关切地问一句:“你怎么了?怎么才吃这一点?”   虽然我无比忧伤自己的小胖腿,但是在他这样无声的鼓励下还是会再接再厉多吃两碗。   我看完功夫熊猫三之后对于阿宝的爸爸描述他妈妈的一句台词印象很深,就发了说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秀外慧中,堪称完美,食量如牛。”   其实我并没有自比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句话很好玩。   然而李博士很快回复我:“如果不是你最近饭量变小了,我还以为是在说你呢。”   哎,我就知道这货会继续把我喂胖。   有一个曾经困扰我很久的问题,那就是:跟喜欢的人聊天到底要聊什么?   这个问题持续困扰着我和我的小伙伴,尤其是异地恋的小伙伴。   一开始我也不以为然,因为我是一个比较话唠欢脱的妹子,跟人聊天时会爆发出无穷的好口才,找话题的能力绝对满分。和李博士在一起的一段时间,我在致力于给他讲故事。《龙族》、《盗墓笔记》,所有他没看过的书和电影,我都可以把主线故事提取出来讲给他听。   所以当我妹子跑来惆怅地问我:“跟男朋友要聊些什么?”的时候我觉得这完全不是个问题,当即回答:“我正在给他讲《龙族》的剧情呢,没关系讲完之后还有八本《盗墓笔记》,一本《藏海花》,两本《沙海》,我就不信没话说。”   但是当假期分开之后我才发现,其实这个问题很严肃啊。   毕竟分开了,每天问候一下早安晚安很必要,而问候之后也不好不说话,可是说啥呢?各种通讯方式毕竟不比当面聊天,稍微复杂一点的故事我就觉得讲起来太不划算,还不如让他自己看书叻。   倾诉相思之情当然也利于感情的增长,但是也不能天天说这个吧?   但是还在我犹豫该不该和他谈一下这个问题时,矛盾就迎刃而解了。   因为天天发照片很不方便,而打电话又是长途太贵,所以我们俩开始视频聊天。   后来习惯之后在我们都在家的情况下就会自觉开视频。他查资料准备比赛或者码码字写小说,我看小说刷知乎微博或者码码字写小说,各干各的事互相不干预,视频窗口就放在一边,想对方了,或者累了,就抬头看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事直接张嘴就说互相分享。没话说的时候就闭嘴专心忙自己的。   我觉得这种感觉很棒,爱情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再重要也仅仅是一部分。我们可以互相接纳为对方改变节奏,但是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推翻了自己原本的生活。   就如同《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絮佩里的那句话:“爱情不是互相凝视对方,而是两个人一起看向远方。” ☆、Part 15   来谈谈辩论队的故事吧。   先说一下复盘的事。复盘就是在我们打比赛的时候学姐学长们把过程录下来,在比赛结束后再放视屏给我们看,同时加以指点的过程。   当然,对我们而言,看自己打的比赛跟看羞耻play没什么区别了。看自己在场上口不择言狗急跳墙【大雾】总有种想分分钟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辩论队里我最害怕的是R学长,他大二,学的是我当初最向往的专业,辅修经济,傲娇且毒舌,和女票异国恋多年。他和赤赤是好基友,整天相爱相杀互损互乐。确切说,不止我一个,大一的一票小孩都有点怕他。   最初跟着李博士打新生赛准备决赛的时候,李博士叫了他和另外几个学姐学长来帮我们模辩。我们被李博士教的迷之淡定,什么资料没查稿子没写拿着一个立论的框架就敢去打模辩。R学长提前还查好了资料,一打起来看我们根本没写稿一副词不达意的样子,差点没气死。不管打成什么样李博士始终面无表情,在我们双方都恳求要不就这样结束吧,他声音冷淡地说:“继续。”   再继续就是质询,R学长言辞犀利一针见血,我们完全是在被吊打。   到我发言是一个三分钟小结,我一个字没写完全懵逼,哀求地看着李博士,他依然严肃脸,只是语气温和了很多,“试试吧。”   我……我只好一通胡说八道用自己的话把立论复述了一遍,最后弱气地说:“我真的说不下去了。”   李博士停止计时,“已经两分钟了。”   再继续,我们全队都被打击的灰头土脸,士气不振。那天结束后李博士送我回去,我低声说:“我今天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哪有?你没稿子都说了两分多钟,不错的了。”李博士面色如常地安慰我。   之后辩论队的一年级打全校的新生赛,李博士在带另一个辩论队的徒弟,带我们队的人是赤赤和R学长。从此我们就开始了一段水深火热的生活。   R学长每场模辩都会手拿工具给我们录像,一边录一边露出一副“我好想吐槽到我要忍住”的表情,每次打完比赛下来他的反应都是:“我好想把除了一辩以外的人都打死。”原因无他,我们一打起比赛,尤其是在自由辩就喜欢揪着对方的问题打,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带着走,只有一辩还是按照稿子走的。   而在复盘的时候,看到我们表现傻逼的地方他就会暂停,然后用一种“你说你是不是傻逼吧”的表情静静看着你,等你露出羞愧的无地自容的表情才说一句:“懂了吧?”   当然,他也会针对我们的反应讲讲正确的反击是什么样的,这自然不必说。   有一次录音时还录下了他的吐槽,但是比较模糊大家每天听不清,他见状松了口气,“幸好没听清。”   我只想问你到底说了啥?   相比起来赤赤就温和多了,他会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说明我们的问题所在,因为他比较温和,所以大家往往也会犹疑地辩解一句:“我没想到对方……”   赤赤就会追问一句:“那你本来想到的是怎么样的?”   大家往往会接着说对方如何如何。于是赤赤用充满个人幽默色彩的方式问道:“你想象中的你是什么样的?”   于是大家继续解释,越解释越羞愧。   在大家正式打比赛的时候,在场上的我们都会尽可能避免看向学长们,不,R学长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他的表情就可以忘掉原本烂熟于心的论点。   但是对于我而言,复盘的杀伤力应该是赤赤<一般学姐学长<R学长<李博士。   在我用各种方式向李博士吐槽R学长的毒舌能力和我内心的阴影面积后,李博士说:“你复盘的时候我过去陪着你吧,他就不敢骂你了。”   我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毕竟不想丢脸丢到男票面前。   当天R学长正在开启毒舌吐槽模式,从四辩质询一辩开始,快到我的二辩对辩的时候,另一支队的学长叫R学长给他们讲怎么质询。我几乎是欢欣鼓舞地送走R学长等着赤赤帮我们复盘。然而就在这时,大家的外卖到了。   于是大家一边吃吃吃一边听赤赤慢慢念道,我心急如焚,终于到了对辩环节,李博士来了,R学长也回来了。   你知道当着李博士的面看我语无伦次的对辩回放听R学长的吐槽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李博士一开始就在努力地培养我的自信。   嗯,但是因为他是我的导师,我从来没有正确认知过自己的辩论水平。   我师兄打四辩,习惯于靠临场结辩升价值,在我跟他一起打新生赛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最佳辩手。我们队的都起哄让他请客,说是有他在我们就没有最辩了。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这货跟李博士很像,李博士也是在参加的百余场大小比赛中包揽了全程最辩,只有一次是队友拿走的,六次让对方抢走,提起这个时他还能掰着手指一一数出是哪个学校的谁。   决赛前他跟我在学校里溜达时说:“我有种直觉,决赛你可以拿最辩。”   我诧异地问:“为啥啊?”   “你师兄最近状态不佳。”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请问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事实证明,决赛我师兄确实没拿到最辩,对方三辩抢走了全程最辩。   春夏学期还有一个全校的辩论赛,不同年级不同专业可以自由组队,有一次我问起李博士要不要一起。他满口答应,想想又说:“不过估计你就拿不到最辩了。”   我,我承认他在我面前有资格这么说,但是你真的要这么说嘛?   没等我吐槽他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可以跟评委说一声把最辩给你。”   我正欲摆出鄙视脸他又继续:“不过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位辩论队的老学长曾经在一场他们稳赢他稳拿最辩的比赛前跟评委们商量好了把最辩给一起上场的女票。我的表情十分复杂。   不过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李博士你为啥会知道这个吗?   有没有人注意我开口闭口辩论队的学长很少提及学姐?其实这不怪我啊,真的是我们队的男女比例有点失调,至少在我们上一届,学姐实在不多。   大家都曾经吐槽被学长学姐欺骗“辩论队容易脱单”,进了队才知道多少建队老学长们还是单身汪。   我和李博士在一起之后赤赤告诉我一个笑话,我们英俊潇洒的队长被自愿立了flag今年脱单,结果他没脱单李博士脱单了,大家都说是丘比特的箭射歪了。   队长到年底还迟迟没有脱单,大家都替他急了,在茶楼里发红包“谁除夕夜向他告白交往初一甩了他?”抢到红包的妹子毫不犹豫又吐了出来。最后被无节操学长抢走了。   队长尚且如此,全队情况如何就可以揣测一二。   辩论队里另一个大二,我本专业的直系学长,也是R学长、赤赤和队长的好基友,绰号曰和尚,原因是他曾自称他是一个没有生理需求的人。他们四个人天天一起搅基卖腐,互喷互斗,但是R学长可是有女票的人呐,尽管他秀恩爱不多,但是难得一秀杀伤力就是无穷。   和尚是我们新生赛决赛对手的导师助手,我们两支队曾经一起打模辩,那会我和李博士已经在一起了,尽管当众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但少不得有靠在一起牵牵手的动作,和尚罪恶的手不动声色拿出了手机。   我们正式加入辩论队后他宣称有我和李博士牵手的照片,因为“手一滑就拍下来了”。李博士冷冷地威胁,“小心我手一滑就把你的手剁了”。和尚大义凛然地说:“除了我队长也有!杀了我一个,还有×××(队长的名字)!”   新生赛结束聚餐时和尚曾经跑来咨询李博士:“如何才能脱单?”   李博士假装思考片刻,回答:“你得先等到读博。”   和尚一脸颓然地走了。   和尚是个学霸,他师傅也是。辩论队开会前我拿着微积分巴巴地问他题,他二话没说展开纸开始给我讲这种类型的题有哪几大类,分别怎么做。一年级的都来了之后聚成一团,听他开讲座讲课。   和尚还是个土豪,讨论辩题到深夜时常常是他问:“要不要点外卖?”   哎,你说同时有这两个标签,和尚怎么还脱不了单呢?   曾经有个问题是师傅有什么用,和尚的徒弟纷纷回答:“请客啊!”   我拜师时赤赤则跟我讲得很明白:“我没啥用的,除了帮你打架。”   我也回答的很明白:“我要打架还需要你帮忙?”   当然,赤赤也是单身多年。情人节时我跟他聊天问他:“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师母呢?”   “等我瘦了。”   “意思是不会有那一天了是吗?”   “是的,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力让我瘦了。不过估计还是没有女票。”   我对于他的坦率表示敬佩,然后说:“你慢慢玩,我去和李博士视频了。”   “[再见]师傅和徒弟一起秀我一脸真是不能玩。”   最神奇的莫过于,尽管有着如此多的条件限制,我们这一届辩论队员脱单率依旧不低。   自带女票入学的不少。像我师兄,追女票时妹子罗列了种种,中心论点是异地恋不好。师兄拆了她的论,他们就在一起了。   所以说我师兄是个好辩手。   还有极少数的……在打全校新生赛时,队里一个妹子的笔被旁边坐着的男生撞掉了。妹子撒娇一般骂了他几句。我当时就用手肘撞了撞李博士轻声问:“有没有觉得他们俩很配?”后来几次队内活动他们俩都是一起来的。再然后我就被告知,他们俩在一起了。   学姐学长们真是爱死了调戏这对小情侣。   所以说辩论队脱单还是很容易嘛。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Part 16   刚刚在刷我男神的微博,不如聊一聊我的男神。   李博士曾经告诉我,在某校打辩论的妹子一半都把嫁给胡渐彪当作终身目标奋斗,并且把胡渐彪的照片各种PS成自己和他的合照。   当时的我,还不能理解。   尤其在知道了微博用户“胡渐彪全球太太团”这种神奇的存在之后,我深刻感慨于上千的情敌竟然能和睦相处一起表达爱慕之情这样的奇景。   但是在看过几场胡渐彪的比赛后,我也成功沦陷了。   沦陷后的我发了胡渐彪的照片到空间,配着一串尖叫。“他的年龄是我的两倍还多,但是自从认识了他我就再也不在乎年龄了!!!”   “妈,就是他!让我嫁给他吧!娶他也行!!!”   打辩论的孩子认出来照片都会心一笑。赤赤回复我:“你的男神还是单身哟。可你不是。”   那天夜晚茶楼里怪学姐猥琐学长们正在调戏一年级那对小情侣,其中那只男孩纸的师傅正是和尚。   和尚忧伤地说:“徒弟啊,为师问你一个问题,怎么追到妹子?”   小学弟用沉默表示这个问题太难我无法回答。   赤赤正疯狂迷恋新垣结衣,见状问道:“我问一个问题,怎么追到新垣结衣?”   大家用沉默表示这个问题太难我无法回答,最后有人打破沉默:“做梦。”   我哀怨地问:“怎么追到胡渐彪?”   群情激昂。“先辩论赢了他!”   那得等到哪辈子?   R学长很快做出反应:“你和李博士怎么了?”   适时李博士正在专心讨论辩题,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打辩论,不要我了。”   其实李博士还是比较靠谱的,我对着胡渐彪的照片犯花痴忧郁怎么才能见到男神时他给了我非常中肯的建议:“我们一起参加智派训练营吧。”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在茶楼问:“参加智派训练营然后对他下药怎么样?还是直接打晕?”   茶楼里的各位向来唯恐天下不乱,当即对我表示支持:“直接打晕吧。”   我一声师傅叫的哀怨,赤赤毛骨悚然。“师傅,帮我把他打晕送到我床上吧!”忘了之前是否交代过,赤赤来自内蒙古。   套马的汉子请你用套马杆把他一棒打晕。   赤赤慷慨地答应了:“先等我学会套马。”   手动再见。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数千人追不到的男神被我睡了的可能比我在辩论赛场正面解决了他的可能性还小吧。   不死心的我还求助了知乎,真的发现了“如何追到/睡到胡渐彪”这样的问题。最靠谱的回答除了做梦以外就是变成他的手……   没有魔法又不擅长做梦的我死心了。   作为一个辩龄五岁的“老家伙”,李博士是见过胡渐彪的。   但是他不弯,可惜了。   李博士整个假期准备的那个比赛评委就有胡渐彪。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我是多么,多么地想要飞过去看比赛顺便关(mo)心(bai)男票(shen)啊!   可是比赛的时间我得乖乖地提着行李滚去学校报道。   李博士对我不能去看比赛表示深切的遗憾,丝毫不在意我那毫不纯洁的目的。   见不到真人后我又开始思考让李博士帮我要个签名的可能性。没有意外的,有求必应男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是签在哪儿呢?   李博士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书吗?我正好买一本送给你。”   来不及感动,我陷入沉思,用什么书给男神签名才能显示我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妹子呢?我默默翻遍男神的微博,没找到推荐书单。   男神你为什么不写本书啊!   万能男票再次提议:“你找一张他的你觉得最好看的照片,我做成明信片给他签名。”   好主意啊!   我立刻开始在百度和微博上找胡渐彪的照片,看来看去难以取舍,索性全都发给了李博士,“你挑一张你觉得最好的吧。”   他欣然答应。   我觉得已经难以找到与李博士匹配的形容词了,非要说的话……贤惠?   拜较为爷们的性格所赐,我有一些关系较好的男性友人。曾经有数次,我疑心李博士吃醋了。然而他每次都淡定地安抚我:“你开心就好,不要想太多。”   觉得他在佯装淡定的人请准备好打脸。   他曾经亲口告诉我,他不介意我肉体出轨。   不介意肉体出轨……肉体出轨……出轨……   他一定不适合打那个“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你更不能接受哪个”的比赛!   已经意识到此人三观不正的我还是一瞬间被惊吓到了,惊吓后颤颤巍巍地问:“那你介意啥?”   他忸怩了一下,回答:“你不要我了。”   卧!槽!   好在他本人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刚刚说起书,李博士曾经谋划写一部小说,初衷已经难以探究了。但是这个死完美主义者在每写完一两章之后就会选择把整个构思完全推翻重来一稿,这样连续五六稿,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   在认识我之前他刚刚被金庸武侠小说洗脑过,觉得用武功来表达辩论技巧甚好,加之他对于《三体》深刻的爱,于是他的大作的新的定位就是武侠+科幻+辩论。   抱歉还有别的类型标签但我实在记不住了。   这货想把他认识的一群人都写进故事,在认识我之后,自然也包括我了,于是他经常跃跃欲试地跟我探讨我的人物设定、出场等等。   有一次我懒癌发作,找各种理由使唤他:“宝宝我今天好累,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好不好?”   “好的。”   “宝宝我肚子疼,帮我倒杯水好不?”   “好的。”   最后我实在编不出借口了,直接说道:“宝宝……艾玛我想不到理由了,你还是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他笑得一抽一抽的,一边走去拿我的外套一边说:“我要把这个梗记下来用在小说里。”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   虽然构想很美好,但是至今几个月过去了,他除了把大纲越填越丰满以外,正文只动笔写了一章,还是因为那天跟我说定了。   我们要相信,这真的是因为他的事太多不是因为他懒!   除了小说外,李博士还在动笔写一个辩论方面的书,不过省去了很多构想、润色的时间,他写这个的速度就快多了。经常我们俩视频的时候,我在写这篇文章,他在编教材,两边都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响声。   我从小学开始就喜欢自己编故事玩,也在网上写一些小说,长篇短篇都有。后来养成了习惯,设想一个梗,比如重生,比如无限循环之类的,然后开始在脑海里一章章斟酌词句,一幕幕刻画描写,然后在无聊的时候再重写一遍,重写两遍,印象越来越深,再后来就不用重写,可以直接把这个故事从头脑中调出来阅读。   我用很多无聊的上课时间完善了很多故事,但是因为毅力有限,几乎没有真正写出来。而写出来的呢,基本都是些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拜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键盘写小说所赐,我打字的速度很快,至少令李博士叹为观止。   认识第五天的晚上他送我回寝室的时候,开始大谈特谈他的小说大纲,谈完之后问我:“你还是不肯把你写的东西给我看看?”   我佯装镇定地解释:“我还是不太习惯认识的人看自己写的东西。”内心却是在咆哮。那是黑历史啊!黑历史啊!黑历史是什么意思大哥你懂吗!我对你有好感正要塑造自己的良好形象怎么可能给你展示黑历史啊!   后来我假期闲着无聊,开了个脑洞构想了一个武侠故事,懒得起名直接拿李博士两位好友的名字写完了一个短篇。这次至少让我写完后还能回头再看一遍了,就发给了李博士。   哦,羞耻的是李博士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大加赞扬。   开始写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义的玩意的时候是想打印出来做李博士的生日礼物,为此我专门模仿我们论文的封面P了一张图,作为一个计算机小白又潜心研究了一下午word文档怎么设计格式。   但是某人丝毫不能领会到我的苦心!!!   视频的时候我的键盘响个不停,他问:“你在干嘛?”   “码字。”   “写什么呢?”他随意地问。   “新构思的一个东西。”我佯装镇定。   “给我看看呗?”致命一击。   “等我写完哈。”迂回策略。   “主要内容是啥?”他再接再厉。   我沉默了。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很怂很怂地绕开了话题。   后来想来,我应该用一种拽上天的文艺语气回答:“这是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Part 17   好不容易熬到我开学报道了,李博士也去打比赛了。   报道之后我又没什么事干,无奈李博士不是在模辩就是在讨论,根本没时间陪我。比赛前一天干脆模辩持续到十二点,我等的哈欠连连还不敢睡,死活非要催着他休息再说一句晚安。   后果就是第二天早晨我半梦半醒之际,手机被我摔到了床与墙的夹缝里。   我真是要疯了,从床上冲下来开始吭哧吭哧地挪柜子,柜子搬开再吭哧吭哧地挪床,上床下桌这么一个铁架子,我死活都挪不动,也不管别的了靠在墙上咬着牙一点点往外扳。最后手机拿出来了,我也蹭了一身墙灰,都想泪流满面了。   极度委屈的时候特别想打给李博士,但是又怕耽误他休息,影响了他比赛状态这个锅谁背?┑( ̄Д  ̄)┍   于是第二天下午忍无可忍的我约上室友跑去西湖玩耍了。走之前跟李博士打了个招呼,他发给我一张照片,照片里他穿着正装打着领带笑眯眯看着镜头。   我照例花痴一会,发给他一句加油。   正在苏堤上漫步时我收到了李博士的消息:“第一场就跪了[流泪][流泪][流泪]”   额我还是很惊奇的,毕竟这货去年打这个比赛成绩也还不错,所以赛前不论是他还是我都还是很有信心的,结果这跪得太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确定了一下他真的输了之后,除了惊讶之外我承认自己还有一丝阴暗的欣喜:叫你丫还讨论,还模辩,好好陪着我吧。   不过看这厮半天没有反应我有点担心,他不会对这个结果十分在意吧?毕竟比赛前他还信誓旦旦说好好打场比赛给我看的。于是我只好绞尽脑汁地开始安慰他:   “摸摸头。”   “宝宝没事吧?”   “你不也说了输比赛很正常的。”   “不要在意啦,反正你最棒的[亲亲]”   过了好几分钟,他终于回复了我:“很正常,我们在讨论晚上给谁模辩去[发呆]”   我突然想摔桌了,我为什么要安慰他来着?   手动再见。   我在西湖边转了一下午,最后坐在湖边欣赏大片大片的梅花,嫣红梨白,香气扑鼻。我拍了照片发给他,他看的直流口水,“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嗯,我也在想如果他现在在就好了。于是又开始了日常见面倒计时,“还有五天,怎么还有五天。”   他开始陷入文艺煽情阶段:“想你[亲亲]”   我发了一个红包,只有一分钱,备注是:“给你一分让我亲一下(╯з╰)”   他领了红包,我们同时发了一个Q上超级大的亲亲的表情。   互相调戏有助于增进情侣感情!   晚上他还是没打模辩乖乖滚回去陪我,我们开始继续中断了很久的挑戒指大业。   最后的备选是两个,一个是我挑出来的,一个是他挑出来的。   明明另一个是他挑的,但他却坚定地支持我挑的那个,理由是第一个两个戒指可以拼出一个心形。   我能说我其实觉得那个心形很俗吗!!!   我正在犹豫怎么迂回地劝说他,他就已经开始跑题了:“宝宝,戴上戒指之后你就正式对我拥有产权啦~~”   我翻了个白眼,能证明产权的明明只有结婚证。想想后回复:“一切不以领证为目的的行为都是耍流氓。”   他以一个辩手对辩题字词下定义时严谨负责的态度回答了我:“领证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沉默,沉默。我刚想说你赢了,他又贱兮兮地加上一句:“是不是觉得好有道理突然无言以对[偷笑]”   好的你真的赢了。   就在他用“快领证快领证快领证”无限刷屏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本来不是在挑戒指吗!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干嘛!?怀着无限悲愤我冲着他咆哮:“跑题了[衰]连两个人说话都会歪楼吗?”   这其实是有先例的,当年我们一起讨论辩题的时候都是李博士带头歪楼,后来大家有样学样,开始讨论的前几天都是歪楼讲故事时间,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也可以做到。   最后在他巴巴地问:“宝宝不喜欢那个戒指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忍心说不喜欢了。嗯,那对戒指看上去也挺漂亮的嘛,再说心形寓意多好啊,啦啦啦啦啦。   “你买的我都喜欢。”   于是李博士心满意足地下单去了。   论一个立场坚定的好少年的沦落……   某次看小说时里面提到了一个“男友价格计算”,看着蛮有意思的,我跑去百度了一下,然后开始饶有兴致地一项一项做。   身高,187的山东大汉。体重,160斤也比较适中。娘娘腔当然不是啦,除了唱《新贵妃醉酒》女声的时候=_=年龄23适婚年纪的大好青年啊!   技能这个就懵逼了,我知道他歌唱得好,会打篮球会游泳,有驾照,台球……似乎也会?别的真不太知道,好吧那就按不会选好了。抽烟喝酒一个不沾,这货还酒精过敏呢。打麻将,我依稀回想起辩论队日租时他做完饭之后在牌桌上叱咤风云,我打UNO输了大冒险跑去从背后抱住他的情景……咳咳,扯远了。   生活习性的话,这货唯一一个缺点就是爱睡懒觉吧,不过也得考虑到前提是他经常讨论辩题到深夜一两点骑车回去。   性格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幽默风趣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咳,我很客观的好伐。而且这货似乎连“只对你听话对别人不听话”这样霸道总裁的气质都兼具……?   最后的结果,3500以上就是“你要是捧着就赶紧嫁吧,迟了就没有了”,结果李博士的测试结果是4000+,我……我该偷着乐呢还是表示不服呢?   于是对应地去做了一下“女友价格计算”,本着对自己诚实的原则诚诚恳恳地答题,最后我怒了,为毛我就只值2000+正常水平?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咳,所以我只把前一个测试的结果告诉了李博士。   输掉比赛后李博士开始勤奋地跑去赛场看比赛了。我关注了微信推送号看了看他们那场的结果,0:9输了也就罢了,最辩还送给了别人……艾玛怎么那么惨?   鉴于他对于输了比赛毫不在意的态度,我就直接发了消息问:“话说你们输的挺惨啊……”   他过了一小会回答:“不是很惨啊。”   “9:0( ̄Д ̄) ”而且还丢了最辩,后一句在心里说说就够了。   “宝宝不开森了嘛[大哭]”   我坐在地铁上,手机塞在兜里,没有及时回复他,等到我看手机时发现他刷了一堆消息。“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到站了嘛?”“宝宝今天好像不开森了[大哭]”   我除了苦笑不得还是哭笑不得,他输了比赛我有毛线不开心的,我还能嫌弃他比赛打得不好吗?“我有啥不开心的,我怕你会不开心。”   他先哇哇惊喜了半天,然后又很暖心地说了句:“宝宝,你开森就是我开森。”   关于要胡渐彪的签名……   在仔细甄选了照片后,李博士亲自操刀P图,淡紫底色,从左到右并列男神的五张照片,从本科时代的清秀温和到如今的成熟稳重。左下角的空白处是一行紫色的字:不管你明天成为谁的男人,今天你都是我的男神!   不行,看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输了比赛之后李博士揣着打印好的图准备要签名了,一下午我都在惶恐地问他:“签名要到没?签名要到没?”   然而,当他告诉我男神要连着评比赛只能把明信片交给工作人员时,我心都碎了QAQ   碎碎念了一堆没问题吧会不会丢啊之类的话之后,李博士安慰我:“没事我还留有两张以防万一。”   于是我的担忧变成了男神会不会给我签工作人员会不会忘啊QAQ   赶紧更新一章攒攒人品。   晚上他突然发给我发了一段语音,我点开听,他的语速超级快,我并没有听懂,一脸懵逼地回复他:“你说啥?”   他又发了一段语音,这一次语速放慢了很多,我听明白了:“我刚刚把胡渐彪截住了,给你拿来了签名。”再回过去听他前一段语音,是:“等一下哈我去追胡渐彪。”   除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外我已经无法发出什么音了。   他又打了一行字发过来。“胡渐彪的签名到手啦[亲亲]”   我只能继续刷“啊啊啊啊啊啊啊”满脸心桃。同时手指以最快的速度敲击键盘:“图!图图图图图!”   “一式两份,你一张我一张[色] [图片]”图上赫然是他P的那张卡片,卡片背面果然是龙飞凤舞的胡渐彪三个字。   总觉得男神的签名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不过能拿到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稍微冷静下来,我才想起问他:“不是给工作人员了吗,怎么又是你去的?”   “我留了两张,以防万一~~”李博士的语气有点小得瑟。   “那你怎么见到他的啊?”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听到情报,出门堵截~~”他继续了荡漾的语气。   好了,问到这儿就够了,我感动不已地发了几遍“爱你”,然后就在各个通讯平台:微信,Q空间,微博上PO出了那张珍贵无比的签名。   李博士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宝宝发到太太团里吧[色]”   这想法,够邪恶,我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到胡渐彪全球太太团的Q群,晒出了这张签名。   群里炸了,大家先开始刷激动流泪和满眼心桃的表情。   刷了若干条之后注意力变成了“卡片好评。”   还有人@我问我要不要留下来跟胡渐彪合照,我连忙解释:“我男票去打比赛,帮我要的……这卡片也是他P的。”   大家的反应立刻变成了“男票好评!”“中国好男票!”“+1”“+2”“+身份证号”   我美滋滋地继续说:“他自己还留了一张呢,我都快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一群人笑喷。   哼,我怎么可能怀疑他是爱屋及乌。 ☆、Part 18   正式上课前的最后一天,曾经一起打新生辩论赛的小伙伴约好一起出去玩。   本来是我准备请他们的客,并且气势汹汹地通知了李博士由他报销,李博士也默默认命了,只是弱弱地提问:“人均消费能限制在100以内吗?”在确定了聚餐的同时,身为杭州土着老司机的师兄也答应了带我们飞。   但是就在这个尘埃已定的时刻,我把李博士说要报销的消息拿给师兄看,师兄突然问我:“不是应该我请客吗?”   原因无他,师兄常年霸占最辩位置,又是一个有女票的人,自然……   我立刻用欢快的语气告诉他:“嗯没错,就是你请客!”   早晨醒来,我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开始起床,穿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碰到颈上挂的玉佩,然后令我震惊的是,那块玉佩的下半部分就直接掉了……掉了……   懵逼了一会我才想起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玉佩就摔过,里面留下了裂纹,不过表面还是一样光滑。寒假在家里有次也摔到了地上,我看没碎也没在意,没想到它就突然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呆了半天,百度查了查玉佩碎掉怎么办。查不到只能惶恐地分别给我妈和李博士发了一句:“我的玉佩碎了[流泪]”   我也不算是迷信吧,只是觉得有些事确实说不好,玉佩本身就是护体的,我又带了好多年。一时间我还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出门,但是约好了实在不想缺席。   最后我想起有人跟我说过玉佩碎了要用红布包着,找了半天找不到红布,因为急着出门,就翻出了个红色的盒子把碎玉装了进去。   大家集合后,先骑车到校门口,再坐车去西湖。   半路上我妈和李博士分别发了消息,都是在安慰我玉佩碎了是帮人挡灾的,顺便大方地表示再去买一块好啦。   唔,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还没出正月,杭州的天气晴朗的要人命,尽管有农夫山泉一直滋润,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正好路过KFC,大家纷纷表示:“师兄我想吃甜筒!”   “想吃甜筒的举手。”师兄掷地有声地说,然后一一数数:“1,2,3,4。好吧。”只有一个妹子放过了他。他乖乖走去买甜筒。   我一边舔着甜筒一边给李博士发自拍。他一次回复了两条:   “宝宝居然吃甜筒[流泪]”   “宝宝,这两天是你的生理期,凉的东西还是少吃点吧[大哭]”   我一脸懵逼。试图努力回想上月生理期的时间,但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是吗……?”艾玛这种东西都记得住,我好像更爱李博士了。   “宝宝生理期又推迟了是吗[发呆]”   我有点心虚地回答:“嗯,好像吧,我也记不住了。”   走了好久好久好久终于坐下吃饭,在我的带领下大家开始拷问师兄的感情故事。   唔,师兄追到他现在女票的经历可谓一波三折,荡气回肠到可以写本小说了。毕竟他是被拒绝了五次,还为妹子放弃了留学法国的机会,最后发动辩论技能之后才成功和妹子在一起的。   听完师兄的故事,他们又开始了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逼问我是如何和李博士在一起的。   哎,出于对这群一起走过来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又被秀了一脸的孩子的同情,我简短地复述了本文前两章的剧情……   听故事的过程中大家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那天你们都太羞涩不在群里说话,所以就我跟他一直在群里聊。”   “我们都在默默窥屏看你们俩聊。”   “看到你们俩一直在水所以我们才不说话。”   ……   “然后第一次讨论时我才见到他。”   “第一次见面我是后来来的,就记得你们俩聊得特别欢。”   “对啊,我还记得学长说了他是单身,但是家里没催他什么的。”   ……   “第二天晚上我跟他还有谁来着,一块吃夜宵。”   “是我!我真是后知后觉,现在想想,我当时居然默默吃着东西听你们一直聊到三点半!”   “毫无电灯泡的自觉!”   ……   “那一天晚上他的讲座,只有我和师兄去听了,听完之后他问我们要不要去吃夜宵,师兄说你们去吧就先跑了。”   “师兄真是有自觉,果然是有女票的人。”   “是啊多向师兄学习学习。”   ……   “我们俩还认真分析了你们有没有猜到,结论是你们应该猜到了吧。”   “我根本没想过你俩会在一起,我一直以为学长把你当妹妹。”   “我以为他俩是出于对辩论同样的热爱,然后志同道合。”   “我也是啊,就觉得学长跟你关系很好,但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所以你一进门吓得泼了奶茶么?”   “我第一反应是……怎么回事?然后学长就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还以为是你俩大冒险输了被惩罚呢,我就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学长又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   “对!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没看出苗头!我当时看到你在群里邀请他去看电影,就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开放,就把手机扔了。”   “我没约他看电影,我只是在群里问了问谁要去!”   “不用解释我们都懂的。”   “谁让你们都不理我!”   “我在心里默数,1,2,3,好,学长回答你了。”   “我们哪敢理你啊。”   ……   最后讲完之后,除我之外的三个女生对着队里唯二两个男生说:“跟学长好好学学撩妹技巧吧。”师兄微笑表示不用,另一个男生翻个白眼表示不屑。   我们又充分发挥想象力开始帮助他假设:   “你可以先好好学辩论,今年下半年去当导师助手,然后明年就可以当导师了,然后海选的时候就把你看着顺眼的妹子都选进去就好。”   “下学期你就大二了啊,辩论队纳新的时候多挑点长得漂亮的妹子嘛。”   “对啊,你可以先假装来面试的一年级,跟妹子一组,然后跟她说‘让我来!’尽情展示你的才华,最后把她招进来再告诉她其实你是温柔可亲的学长。”   “你可以在队长面前积极表现,争取成为下任队长,那纳新招多少妹子进来不就你说了算嘛。”   都是玩笑,都是玩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辩论队的人品!   吃饱喝足又在椅子上赖了半天,我们准备坐车回去了。   我刚一起身,就觉得肚子有点刺痛,收拾东西走出去之后,突然觉得双腿之间黏黏的。   卧槽?!难道早上玉佩碎了是预示着这个“血光之灾”?   我含着泪给李博士发消息:“宝宝我好像真的生理期了[流泪]”   “嗯嗯,宝宝肚子疼不疼哇[大哭]”   “还好,有点疼。”我开始肉疼自己为什么贪嘴吃了那个甜筒……   “心疼[大哭]”   又坐公交车,晃晃悠悠回学校,下车之后骑车回寝室,走到半路,我正努力蹬车蹬子,突然……   我感觉脚下一松,身后的小伙伴骑车上来,“你车链子断了吧?”   我!去!   我觉得自己似乎坦然接受了今天的所有倒霉,不停地自我说服破财免灾,没准没有玉帮忙挡灾我还得出个车祸啥的,然后推着车去找地方修车。   师傅修车的时候我给李博士发消息:“我的车链子断了,原来早晨玉佩碎了是因为这个吗?”   “这个没啥卵关系吧。摸摸头,宝宝不方。”   我不方,我不方,随着这货回来的时间的接近,我的心情越来越好。   最后悼念一下我碎掉的玉佩o(>_<)o ~~ ☆、Part 19   说大学的假期没有作业的人,一定是不知道有种组织叫做辩论队。   早在我回来之前,李博士就往我的U盘里塞了几个G的辩论赛视频和辩论相关的电子资料。如果他是想用这个方式让我借物怀人,那我必须承认,他赢了。   因为我马上就收到了辩论队的通知:假期作业,六篇赛评。开学交齐的人由和尚请客,没交齐的人请和尚的客。   回来的第一天,我就欢快的打开了U盘当中的一个视频,开始看比赛。   看了五分钟,有点坐立不安。   我突然意识到,我之前对于看比赛如此兴趣盎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博士就在我身旁,我一扭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看到他在纸上记得龙飞凤舞的比赛过程,随时都能听到他的吐槽。   而丧失了这些之后,看比赛的乐趣也大打折扣了。   顺便一提,我想李博士抱怨(读作撒娇)时他表示他也丧失了玩游戏的动力。   我有个癖好,喜欢看着别人玩游戏,因为我自己笨手笨脚一般是玩不好的。既然我喜欢看着李博士玩游戏,他也乐得跟我分享他的收藏。   最经常玩的一款就是重装机兵二。他下在电脑里,每隔几年拿出来怀旧一番。他不知道玩过多少遍,剧情任务什么的几乎都了如指掌了。   我很萌那条主人公通过任务得到的白色哈士奇,所以全程关注重点是哈士奇又升到几级了,或者是比较有意思的连环任务。至于李博士,他的兴奋点应该是装上各种武器改装战车,然后让我帮忙欣赏漆成什么颜色比较好看……   丧失兴趣的我草草看完比赛,写赛评。这其实也是一个蛮恶心的事,因为到底写点什么呢?这种问题当然是问我的万能男票啦。李博士回答我:就是做一回点评,记一记双方的论点、交锋点,哪些有效,如果你是裁判会判谁赢。   嗯,做点评这种事我虽然没干过,但是在李博士身边看了那么多次,也轻车熟路了嘛。   写完那篇赛评我就懒得再看比赛,每天看看小说,和李博士聊聊天。辩论队每天都有学姐学长推荐比赛,我也就看一眼,然后关掉窗口,或者根本看都懒得看。   然而很快我们又收到了队长的消息:过年前要上交三篇赛评,交给推荐那场比赛的学姐学长。当时我就懵逼了!我写的根本不是他们推荐的比赛啊!   “我写的是李博士给我的比赛……”   “花式秀。”“又开始秀了。”揶揄扑面而来。   R学长惯于调侃我,此刻也不紧不慢(我能想象他的语气!)地发言:“我建议应该特别批准蜗牛把赛评交给李博士。”   虽然语气有点欠揍,但是这个提议我喜欢。   学姐学长们又调戏了一小会,我依旧在心惊胆战地问:“我到底交给谁?”   赤赤不大耐烦地说:“不都说了么,谁给你推荐的你就交给谁。”   得到师傅的批准,我兴高采烈地冲去跟李博士分享这个喜讯:“他们说我的赛评可以交给你诶,那我不就光写一篇就行了??”   在这种小事上,李博士在我面前毫无立场,此刻自然宠溺地回答:“嗯嗯,不写不写。”   前途一片光明,生活无限美好。   然而,峰回路转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五分钟,队长突然发话:“我跟他们商量过了,你写的赛评如果不是我们推荐的就交给我。”   卧!槽!我赌一个大鸡腿肯定是他们觉得李博士肯定会纵容我不写赛评或者是不好意思找李博士要我的赛评!!!   我怀着悲伤告别了偷懒的想法。   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我看的那场李博士给我的比赛,辩论队的学长也推荐过……   啥也不说了,我还是默默滚回去继续写赛评吧。   在dead line的逼迫下我成功完成了前三篇赛评,除夕的前一天发给了他们。我都是从推荐的比赛里挑出辩题比较吸引我的,或者推荐时就交代了精彩部分的看。   我写赛评的时候李博士会顺口问一句我看的是什么比赛,我就会把比赛名字和辩题告诉他,他就会给比赛一个总体评价……好的我知道你都看过。   就像我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赏致敬国辩三十年那场邀请赛,其实主要是欣赏“做到了才貌双全”的胡渐彪的颜值时,李博士上来就泼了盆凉水:“那场啊,打的不怎么样,一直都没有深入。”好吧,我就当欣赏在座的大神们不行么?   有一次我本着长见识的心态看了一场政策辩,那酸爽……难以言喻。   政策辩本来就长,加上评委点评,至少有七八十分钟吧,而且质询交锋点都在文献上,我记下正方需根解损和反方攻击点后,发现已经没什么可记的了。   更可怕的是评委点评实在是太详细了,我听完点评之后脑子里所有关于这场比赛的自己的感觉全都消失了,写下的东西就是把点评复述了一遍。   QAQ   年后的写赛评进展极为缓慢,我总是用“啊今天又约了人要出门”/“唔和李博士聊视频呢我总不能关了看辩论赛吧”/“YY还开着呢,听听李博士的声音也好啊”这样的理由说服着自己拖了一天又一天……还有几次是我已经把比赛听了个开头了,李博士问我要不要视频,我就乐呵呵地关了网页。   唯一明智的是我在过年前趁着干劲十足一口气写了四篇,现在也只有两篇了。   嗯,我明天一定可以写完的!   某次和师兄聊天,问他赛评写得怎么样,师兄答曰,写了两篇。   我犹疑地问:“过年前交的那三篇呢?”   “总共只写了两篇!”他干脆的回答,感动的我几乎热泪盈眶,不愧是亲师兄啊!这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与当年的对话“你寒假作业写了多少?”“我还没写。”“我也是!”是何其相似啊!   况且还有爱妻狂魔李博士的反作用力,每次我咬咬牙想写篇赛评时,他都会不自觉地动摇了我的决心:“写那么多赛评干嘛,有意思不。”/“每年赛评都有好多人交不齐,他们上一届就是交齐的人最少的。”/“心疼宝宝,不写了不写了。”   QAQ不要那么纵容我啊。   不过想想李博士在他觉得逼我没意义的事上好像一贯如此。我背大英时他没收我的手机,我用各种方式撒娇耍赖软磨硬泡想拿回手机,他最后把手机还给我,叹口气说:“我管不了你了。”说好了等一下就画工图,我拿手机看小说死命地不肯去画图,他报了一个时间,“看一会,到点就画图啊。”我不理他,全身贯注地看小说,他摸摸我的头。“我管不了你了。”我做题做的头晕眼花,稍稍露出委屈的表情,他就抱着我说:“不做了不做了。”   得亏我是一个自律颇为严格的人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没长歪啊!   排除万难,我顽强地写完第五篇赛评。   嗯嗯,只剩一篇了,回学校还有好几天呢,我一定可以写完的!   这样的想法证实了什么叫“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收拾行李准备回学校的我懊恼地发消息给李博士:“最后一篇到学校了再写吧,反正离报到还有好几天呢。”   李博士立刻说:“嗯嗯,到了再写,或者不写也行,或者写了再分几次交。”   我抽了抽嘴角,“队长会杀了我吧……”   “借他一摩尔的胆子他也不敢。”李博士不以为意地回答。   我心里一抽一抽的,这狐假虎威的感觉。李博士猜到我的想法,解释道:“不光是因为我。辩论队的人才流失很严重,尤其是第一年。”   想了想我就懂了,又有点心疼队长。算了,我还是到了学校以后赶紧把赛评写了吧。   事实证明,有这样想法的我还是太天真啊!到了学校立刻就约了小伙伴四处浪哪里还顾得上写赛评!!!   约了辩论队一个男生一起吃饭,吃饭中我状似无意地问起他的赛评怎么样了。   “只写了一篇。”他满不在乎地回答,“补咯。”   报到前一天,惶恐地问了问师兄,他表示……我正在看比赛呢你有事吗?   “你写的赛评给我看看呗?我还有一篇,懒得看了,直接总结一下你的凑一篇好了。”   “就两篇,请笑纳。”   完蛋,这两场我都写过了。   我……我找了一场时间最短的捭阖赛开始看。   出乎意料,最后一场比赛针对反方的论,我突然吐槽欲望爆发了,一气呵成,字数也爆了。写完最后一篇神清气爽,关闭word文档保存,发消息给师兄:“我赶完了,先睡了。”   他回复:“我已经在床上了。”   然后第二天,学校的网坏了,我就听说他在校外遥远的网吧里补了一天的赛评…… ☆、Part 20   李博士回来的当天,我白天满课。   早晨上C语言之前我问候了一声早安,估计他还在睡觉也没等他的回复。微积分上课的时候他才回复我,刚醒,开始收拾行李了。我一边奋笔疾书记录知识点一边回复:“嗯嗯。”   下课后我骑车飞驰电闪地冲向食堂打饭,吃完饭又以最快速度冲向教室准备上马原。开车锁的间隙瞄一眼手机,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我已经出发了。”于是飞向教室前赶紧回复他:“注意安全。”   马原课上我正在一边听老师有的没的瞎bb一边昏昏欲睡,他说:“上车了。”赶紧抖擞了精神回复:“嗯嗯,等你回来。”   马原一下课我又骑车飞去上大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瞄手机,一条新消息:“济南站连灯都不开……”卧槽?这都多久了你才到济南?郁闷的我看到老师走过来,赶紧投入课堂不敢再看手机了。   明明一天都是忙碌的,却牵挂着他每时每刻的动向。   晚上上完课回到寝室等他回来。高铁上没信号,他只有列车停站时偶尔发来一两句话,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小说,等他的回复,看着右下角的时间过得无比缓慢。   “我下车了。”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我的内心非常平静,反正他从高铁站回寝室还要好久好久,收拾好东西来找我就更久了,不到半夜我就该庆幸了。   索性也不急了,反正早晚会到的。接着看小说,刚找到了一篇题材文笔都很合胃口的,看得津津有味,时间过的快了很多。   我晚上没有课,但是室友们或是社团活动或是有晚课都不在寝室。我看小说恍恍惚惚不注意,已经下课,室友回来看到我吃了一惊:“你还在啊?”   我……我也想早点出去啊。我收拾好背包,接着看小说。给他发的消息,他没回复,估计还忙着顾不上。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啦。”再次收到他的消息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嗯,你快回来了,我还在等你。   心情轻松了很多,继续和室友说说笑笑,看小说,估计一个小时,差不多了,我背上包出门,下楼,开车锁,入夜凉风习习。我再次打开窗口输入:“你到哪儿了?”   “我在学校门口的全家吃东西,饿的不行了。”   我是不是应该郁闷一下,这货好不容易回到了不第一时间来找我,自己跑去吃东西了?可是,我应该是想埋怨的,心情却平静到没有一丝波动,骑上车去找他,路上人很少了,蹬车飞快,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啊。   在学校正门停车落锁,背着书包往外走。已经不早了,路上行人不多,只有门卫亭里穿着制服的大叔给了我一点安全感。我有点害怕,老老实实地等着红灯,看到骑摩托车的男人下意识地绕开,到了人行道上,小步快跑。   全家越来越近了。   距离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有人走出来,个子很高,头发有点长,卷曲凌乱,穿的是一件我不认识的衣服。我不敢叫出声,愣愣地看着他。   李博士看着我一脸呆滞的样子,含笑走过来。他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五官,竟然有点陌生了,但是那丝笑意还很熟悉。他越走越近,我自然地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我心里觉得有点凄凉。一个多月没见,我都快认不得自己男票了。   外面的空气的冰冷的,他的怀抱是温暖的,我的镜片表面瞬间凝结了水雾。他又笑出了声,径直牵住我的手,过马路。   这感觉真的很陌生,只有牵手的瞬间找回来一点熟悉感。我心里百味杂陈,喜悦,悲伤,也许还有点胆怯。   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讲些前几天大家聚会的趣事,他微笑着听,间或评论两句,熟悉的语气和调侃,让陌生感一点点消失。   关上门又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和附上的唇。   有一种把男票找回来了的感觉。   李博士回来了当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然而没到周末,我依然有一堆课要去上。他则仗着研究生课不多而且翘课成了习惯,一直赖在这边不肯回去。   导师给他打电话,BALABALA说了半天,他说:“我还没回去……嗯,刚来两天想在这边陪陪女票。”导师没听清,他又口齿清晰重复一遍。“我想先陪陪我女朋友。”我在心里吐槽:你对这导师这么直截了当真的好吗?   我疲于应付各种课程,忙罢了去看他,他懒散地趴在床上对着电脑忙活,看到我就把脑袋埋过来蹭蹭。   等他终于肯回去上课了,午睡醒来回我的消息:“我睡过头了……”我慌慌张张催着他去上课,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这节课不打算去了。”   两个三观不同的人思想发生的碰撞。   他再次回来我们去吃烧烤,鸡腿羊肉串鱿鱼须金针菇土豆一溜摆开,大快朵颐之前我谨慎地问:“课本你带了没?”   上学期一起复习,我大量的课本资料都落在了他那里。而他的记性欠佳,每次嘱咐他带点什么都能忘记。   “带啦。”他笑眯眯,似已料到。   “签名带了没?”我心心念念的胡渐彪的签名他回来那么久居然还没给我。   “带啦。”准备充分的他继续笑眯眯脸,“我还带了一样东西。”   哦?我开始努力盘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他那儿了。   “戒指到了。”他没打算卖关子,直接宣布了答案。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打开给我看。   “戴上?”   “嗯嗯。”   我跟他就真的各自取了一枚戒指戴上了中指,各自欣赏了一番,再看看对方的戒指,想笑又忍住了。   居然不是给对方戴上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我想起自己牺牲的那块玉佩,开始催着他陪我去买玉佩。他先查了差价位,然后说:“不如去河坊街吧?”   去就去,正好怕你忘了。   坐车坐了半天,他拉着我走进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这是南宋御街。”   “嗯……嗯?”我是个路痴,记不住地名,当然也记不住街名,就随着他牵我走。走了过街天桥顺着路走到头,是一组南宋名人雕像。我们就像两个小朋友对着雕像指指点点。“这是岳飞……这是?”   “这个我知道!这是……”我懵逼了一会。   “旁边有名字嘛。”我们挨个看过来。“××是谁你知道不?”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对视傻笑。   走到头之后他又牵着我沿着过街天桥走回去,我好奇地问他:“所以我们到底过去干嘛?”   “就逛逛啊。”   杭州的天气神一般的随机播放。还没出正月最高温度已经一路飙到了二十五度以上。晒得晕晕乎乎,等红灯的时候,他自然地挡在我身前。“帮你遮太阳。”   我想脱口而出:“这能有,”什么用。说到一半停了,好,你高你有理。   我不禁想起在公交车上,他拉我坐在最后一排,抬头时小心翼翼。据说他曾经有过坐在最后最高的一排在公交车颠簸时一头撞上天花板,最后脑震荡的经历。   走自动扶梯时他先一步上,然后转过身把我抱到怀里。我愤愤地看着他高过我一个头,“本来就那么高了,还要站我前面。”他立马就让出前一阶,“来啊。”我大步跨上,电梯完全升起时正好和他一样高,他从后面环住我。   于是接下来每次走扶梯他都会让我先上。   哎。身高的痛。   路过DQ时我想起我撒娇要他请我吃哈根达斯时他掷地有声的:“哈根达斯?至少得DQ吧。”虽然我一直很费解,哈根达斯难道不是比DQ贵吗?不过这当然不妨碍我提醒他兑现承诺。   半小时后我们从DQ店里走出,神清气爽。   溜达了很久,终于到了河坊街,他拉着我走进一条巷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边全是卖零食的铺子。我一时看花了眼。   “想吃什么?”   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三脸懵逼。   他体贴地说:“那就全看一遍再决定吃什么吧。”   一路看过去,各种烤串、水产、饮料和点心,眼花缭乱,他拉我进了最后一家店。“这家的叫花鸡最正宗。”   他轻车熟路地端了两只沾满泥块的纸包着的叫花鸡过来,纸扯开是荷叶,荷叶一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已经人生圆满了。   所以一路逛完依旧没买到玉佩的我一点都不遗憾。   周日傍晚,午觉醒来我打算回寝室拿课本了。李博士还在昏睡,惊醒后迷迷糊糊地说:“等会再去吧。我头疼,想多睡一会。”   我睡不着盯着他看,他脸上的皮肤不是很好。眉毛不浓不淡,双眼皮,丹凤眼,眼皮阖的不紧,忽闪忽闪。感受到视线了,睁开看我,我还盯着他看。“宝宝我有点头疼,再睡会。”“嗯。”再阖上,再睁开,“宝宝……”   “我自己回去吧。”我主动建议。   他头疼地皱紧眉,不情不愿地妥协:“那好吧,我再睡会,宝宝你注意安全。”   我起来收拾东西,他又皱紧眉,“宝宝,能把窗户开一下吗?通风透气。”   “稍等。”我整理了东西,走到窗边,他突然从被窝里蹦出来抱住我。“宝宝我还是陪你去吧。”   “嗯,出去透个气?”   “不,就是想陪陪你。” ☆、Part 21   新学期我选了一门课,开课老师是李博士的导师,他本人是这门课的助教。   开学第二周,我去上课,一进教室,李博士正站在讲台上在黑板上写字,是课程群的群号。我在心里偷笑,装作不认识他找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坐下,拿出大英课本开始背单词。眼角的余光瞄到他写完字走下讲台,头也不抬继续背单词。   等了一会,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拿出来看他的消息:“宝宝怎么坐得那么靠前?”   我扭头一看,他坐在最后一排。   我拎起书包走到最后一排,把书包放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然后把冰冷冰冷的手塞进他领口。   他打了个哆嗦,抬头冲我笑笑,“宝宝习惯坐在前排?”   我愣了愣,从来没留意过,好像真是这样。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习惯挺好的。”   老师进来了,我忐忑地环顾,确认没人注意到我们。“直接坐在这儿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他不会管你的。”李博士泰然自若。   事实证明老师确实没管我,可是总是远远地看向我,还有叫李博士起来发东西和点我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一堂课上下来,群里加满了人。李博士这样温柔可亲平易近人幽默风趣的学长自然是会被一群学弟学妹们搭讪了。而为了防止引起别人的怀疑,李博士几乎没搭理过我。   大写的SAD。   于是当他又一次被人缠着问问题的时候,我点击那人的头像,性别,女。   “又在调戏小学妹了。”   “谁啊?”   “你[微笑]我继续听课了[再见]你们慢慢聊[再见]”   他不理我,他真没理我。   若干小时后重新聊天,我再次强调:“我可提前跟你说了不准借机调戏其他小学妹哈。不然我会”我发了个暴怒的表情。   “我怎么调戏别的小学妹。群里那帮人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他语气无奈,借口却没有一点可信度。   我一翻白眼开始耍赖。“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于是,不久之后,李博士抱着我的时候问:“宝宝你什么感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导师。”   “??什么鬼?!”   心疼李博士天天往我这里跑,我决定这周末亲自去看他。   我坐在公交车上耐心地摇摇晃晃,李博士一直在发消息:“走到哪儿了?”“到了没?”“宝宝还没到吗?”   刚下车,已经看到他笑吟吟地站到我面前。“宝宝。”   对比一下他每次来找我,我在寝室里磨磨蹭蹭该干嘛干嘛,他走到学校里面还得在寝室楼下等我半天,我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看到空间知乎上疯狂动物城好评如潮,我问李博士要不要去看电影。他当时还在上课,直接下载了百度糯米订了票。   去电影院一路堵车,还是在开始之后摸黑进场了。   我一路被各种小动物萌到想哭,看了一大半才注意到李博士一直没什么反应,凑过去轻轻碰碰他的胳膊。“宝宝你不太喜欢这个电影吗?”   他扭过头,“没啊,挺好的。”   我不放心地盯着他,他接着说:“你看我一直看到现在没有吐槽就知道这电影不错了。”   尼克男友力MAX,一对cp快闪瞎了我的眼。出了电影院我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拉着李博士讨论知乎上提到的电影里的各种隐喻和植入广告。他被树懒闪电的慢动作微笑洗脑了,每次谈到这个都要亲自给我演示一遍。   好想录像啊。   回到房间我往床上一躺,舌头一吐发出一个单音。“我死了。”他往我身边一躺,发出同样的语气词,“我也死了。”   我挪过去抱住他,“我又活了。”   他回抱我,“那我也活了。”末了补一句:“宝宝真可爱。”   抱了一会。“宝宝你真好看。”   “嗯。宝宝你最好看了。”   “没有你好看。”对视傻笑说些没意义的废话。   李博士又念念叨叨:“宝宝我们算不算是订婚了啊?”   订你一脸。我没好气地问:“当然不算,戒指呢?”   我想说的是求婚用的钻戒,然而李博士毫不犹豫地举起左手露出在某宝上三位数买回的戒指。“看,戒指。”   我继续咬牙切齿。“那花儿呢?”   他斩钉截铁:“手机上有。”   ……我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他的。   最后我对着李博士的下半身跃跃欲试。“我稍微用点劲你是不是就废了……”   “那你就毁了你下半生的幸福了,再找别的男人就不是这个味了。”他对于我的威胁毫无畏惧。啧,这表情看的我真的想下手了。   “难道你再找妹子就还是这个味了?”   “我都被你废了,还怎么找妹子。”他的脸上写满了和语意无关的洋洋得意。   “那没被废你就要找了?”我咬紧了逻辑不放。   他的脸上写满了调戏对方辩手的笑容。“我自己有妹子还找别的妹子干嘛。请搞清楚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   我是不会跟这货打辩论的,我怕被他气死。   春夏学期校辩论赛开始在即,我们辩论队也开始组织练习赛。反复斟酌后我和我师兄比赛定在下周,对手是另一只辩论队的学姐学长。晚上打算赶回学校围观本周的练习赛,我在寝室楼下等着李博士收拾东西,突然看到群里的消息,队长发了一个知乎截图,问题是我们本场比赛辩题。回答是:“独立思考辩题哦,我们一起加油。”   “不是我!”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   “不要那么快对号入座啊……”   我意识到不对迅速撤回,然而已经晚了。   “撤回也没用,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不是我。”   说话的正好是今晚要打比赛的人,我哭笑不得地问:“你们现在不准备比赛?”   “忙里偷闲。”   李博士下来了,我连忙告状,把刚刚的对话复述了一遍。他只凉凉地挑挑眉,向我确定了一遍是哪两个人。   “对。”   “我今晚整不死他们。”他语气平和,牵我的动作温柔。我想起之前他威胁和尚剁手,又脑补了他评比赛时的各种毒舌,瞬间笑喷了。   “让他们知道欺负我妹子是什么代价。”   春夏之交,李博士身体到处不舒服,鼻炎犯了,看完电影被我拉去吃了顿辣的菜还得了口腔溃疡。然而再怎么不舒服,公交车上的他依然尽职尽责充当靠枕。   “宝宝,我肩膀不梗的慌吗?”我靠着他肩膀休憩时他问。   “要不然怎么办。”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的肩头有点太硬实了。   “枕着我脖子吧。”他说。然后继续把我揽在怀里。   这才是最萌身高差的正确用法。   身体不舒服的李博士调戏我的时候依旧生龙活虎,我忍不住一口气问道:“你鼻子不难受了?嘴不难受了?全身上下不难受了?”   李博士一脸痛不欲生,脑袋往后一挺,吐舌头,闭眼。“我死了。”   我倒在他身边,闭眼。“我也死了。”   他立马语气欢快的说,“我又活了。那我奸尸了。”   我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但是仍然没睁眼,一动不动。   然后一只罪恶的手伸到我腰间开始挠我痒痒,我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睁眼。“你也活了啊。”他笑得贱兮兮的,没有收手。   中午他依约兑现欠我的那顿火锅。我们聊起了宣讲会,我想起我们的初见。“下半年你还要去做宣讲?”   “也不一定了。”他说。“我有接班人了。”   “谁啊?”我好奇地问。   “赤赤啊。”他说。   我打量了他一番。“赤赤没有你形象好。”趁他笑时我又说:“不过得在旁边树个牌子,‘学妹……’”我没想好措辞,学妹远离?好像不太对。   李博士啥都没说,把带着戒指的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谈到下午做什么,我问:“有什么选择吗?”   “比如……二刷疯狂动物城?”   “真的假的?!”我兴奋了起来。   “真的啊。”他拿出手机准备买票。   “等等,你等我想想。”   他直接下单支付。“这种事就不能等。”输入了密码之后他又自言自语道:“最近钱花的真快。”   我想都没想就问:“那这一顿我请你?”   他想都没想就回答:“好啊。”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都不犹豫一下?”   “这有啥可犹豫的。”他理直气壮。“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再次看电影,有感于之前每次都是慌慌张张摸黑找座位,我特意拽着他提前了很多进场。拿着3D眼镜等着开场时,他突然问我:“你知道3D电影的原理是什么吗?”   “啊?!”一脸懵逼的我。   李博士拿过我的眼睛叠在一起调整,“这是偏振。偏振你知道不?”   “不知道。”继续一脸懵逼。   “你高中没学过?”李博士有些诧异,旋即开始BALABALA科普大业。我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看奇葩的目光。   我们俩一边在感慨动画制作的水平一边在寻找之前在影评里看到的细节,尼克满分的撩妹技能依旧苏瞎了我。   “啊啊啊啊,有没有周边啊玩偶啊什么的,好想买回去抱着睡觉啊。”   “买呗买呗。”   于是第二天我就把疯狂动物城的情侣装网址发给了李博士。他毫不犹豫地下单了。   我爱土豪。   “宝宝你真好。”   “宝宝你最好啦。”   我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我们为什么总要循环论证谁更好这个问题?”   “还有谁更好看这个问题。”   李博士喜欢吃菠萝,我喜欢吃草莓。于是我们每次买水果都泾渭分明,各吃各的。可是李博士口腔溃疡之后就不得不放弃了心爱的菠萝跟我吃草莓。   买水果时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心一软就问:“要不我付?”   “好啊。”他脱口而出,看着我的表情又说:“我不会犹豫的。”   “我刷新了对你的认识。”我掏出手机开支付宝。   他笑呵呵地接过袋子,不以为意。   回去我就要开始写英语作文(抄李博士帮我写的英语作文),然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信纸,只好眼巴巴地看向李博士。“你有信纸没?”   “我只有A4纸。我去给你买呗。”他刚坐下,二话不说又站起来拿外套。   “算了吧……又得下去这多麻烦。”记性不好已经忘了他刚刚恶劣表现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这才二楼啊。”他的眼神无声诉说:我刷新了对你的认识。“你要用来干嘛啊?”   我理直气壮:“写英语作文吧。”   “这样吧,你可以在A4纸上画了线再写,这样最好了。”   我默默咽下了一句好麻烦。“我找找有可以拿来当尺子的东西不。”   他随手指了指一个盒子,“这还不简单,这盒子就可以啊。”   “哦,那你画吧。”   李博士无言地看向我,我冲他一脸单纯而无辜的笑。他叹了口气:“给我根铅笔吧。”   我立马屁颠屁颠地去拿铅笔了。   “草莓给我留点。” ☆、Part 22   校辩论赛马上要开始了。自由组队,李博士毫不犹豫拉上我。鉴于跟他一样老的老家伙们毕业的毕业,工作的工作,不同程度地远离了辩论,他看得上的二三年级的队员又要跟随院队出站,他一怒之下从他担任教练的队伍拉了六个一年级的小朋友组队。   大家投票决定队名,见过前几天武大各种奇葩队名之后反而一时想不到梗。我灵机一动问:“李博士和七个小矮人。这名字怎么样?”   李博士连连摇头,“不要不要,太怂了。”   收集了一堆队名投票,我笑眯眯地看着“李博士和七个小矮人”票数最高。   李博士又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抱着组委会会把这么不靠谱的队名淘汰的心提交了报名表。于是开领队会议的时候听到点名“李博士和七个小矮人”他也只能在一圈轻笑声中含着泪走上去抽签。   领队会议是我陪他去开的,我代表院队领队去。院队有直接晋级正赛的资格,我们辩论队就把这个名额给了一年级。自由队要抽海选赛的对手,李博士上去抽了号,对手还没出现。他便欣欣然听各种队名,然后告诉我这是哪个学院的院队。   一般来说一些院队队员组的自由队队名都是传承的。但是……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听到了一个“爸爸说的都队”和“爸爸说得都队”呢。   之后我们队的另一个队员,也是代表他们院队学长来开会的妹子上去抽签,对手……对手就是我们。   刚开始抽签时还在吐槽我们队长曾经抽到我们自己的队伍对阵的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打脸。不过我更同情要和教练对决的对方辩友和我们队要和自家学姐学长窝里斗的小朋友。   明明是周末,开会讨论打练习赛忙成狗。   李博士的学生卡上的照片是他高一时的,那时他还留着板寸头。我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要笑喷一次,然后问他:“老实交代吧,你到底盗用了谁的身份?”   他一脸出乎意料的表情。“这都被你发现了!”   结束了练习赛的讨论已经入夜,我牵着他在校园里走。我又惦记起那张照片,再看看他现在乱蓬蓬的发。我妹子之前看照片还说他脸比我小,明明是他头发太多占地方好伐?“宝宝,剪个板寸吧宝宝?”   他莫名其妙但断然回绝:“不要。”   “为什么啊宝宝,剪一个呗,我想看看。”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不要。”他依旧干脆地拒绝。“难看死了。”   “那你当时干嘛剪板寸?”我莫名其妙。   他稍作犹豫。“我初中……留的是平头。”   我喜出望外地说:“那你剪个平头我看看呗?”   他无语地看我一眼。“我讨厌平头。”看我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又补充:“后来发现板寸也很讨厌。”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理由,“我妈喜欢男生短发。”   “哦。”他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我带你回家,剪板寸呗?”   “不要!”语气更干脆了。   “板寸头多有活力。”我努力说服他。   他不屑一顾。“要那么多活力干嘛。”   “青春洋溢啊!”我还不肯死心。   他毫不介意地回答:“我心都老了。”   靠!年龄差都摆在那儿了你还敢说你老了?!我脱口而出:“看来得叫你大叔了。”   他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没有反驳。   “叔啊。”我边走边叫他。   他哭笑不得,听我一遍遍地叫,还是笑出来。   “叔啊。”   他拖慢了语速,放大音量装作耳背的老人。“你说啥,我听不见!”   我蹦蹦跳跳地走,牵着他胳膊一甩一甩。“叔,我们海选赛要是输了多对不起你。”明明有实力进决赛,被我们拖累海选赛就出局的话,可不是对不起他么。   “有啥对不起的,输了我就给你们做一年的魔鬼训练。”他笑呵呵地回答。   “叔,啥是魔鬼训练?”我有点摸不准虚实,李博士鲜少会主动提出训练我们。   “不多,也就一周两天,一天八小时。”他噙着笑说,玩笑意味了然。“比赛也不多看,也就一年三百场,两百篇赛评   刚好走上了桥,我满脸黑线地说:“叔,我要去跳湖你别拦着我。”   他大笑起来越说越没边。“食堂人最多的时候去门口顶着水桶连站姿,背辩词,早晨五点……啊,我也起不来,去情人坡早读。”他话语中笑意浓的散不去。   “叔,我把你扔湖里去行不?”   他接着大笑,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笑意传染了。笑够了他才说:“我才不呢,请我给你们训练我还不去呢。”   哎,终于正常了。   学长们和另一个学校的辩论队约了练习赛,我们一年级也有一场。李博士自然颠颠地陪我去。我们四个小孩没人管着把这件事完全扔在脑后。拖到不能再拖了慌慌张张讨论了两天出了论。况且这是我第一次打四辩,捏着稿子的我满心紧张。   比不幸更不幸的是,我们辩论队的教练,老学长,也是李博士的老师跑来看比赛了。当他出现在我身后的那一刻,我只想自觉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李博士,你挖个坑把我埋进去然后替我上场行不?”我哀求道。   “我挖不动。”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看了看窗外,“那你把我从窗口扔下去然后替我上行不?”   他依旧煞有介事地回答:“我扔不动。”   讽刺我体重,没办法交流了。我愤怒地上了场。   没有充分准备果然被对方吊打了。比赛结束后大家再三邀请老学长点评,学长一副“我都不打算毒舌了是你们逼我的”样子,开启吐槽模式。虽然能看出学长考虑到我们是一年级收敛了很多,但还是……脸颊瞬间烧起来,羞耻地想直接遁地。   学长点评完李博士也点评了,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含蓄地指出了问题后,又特意替我们辩白了几句:“我也知道你们时间很紧,只有三天,是临危受命。”我在心里咆哮,一周以前已经被通知辩题了的人除了懒之外还有什么可辩白的?   全部结束后我走向李博士,不等他开口就抢着说:“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起今天的比赛,我就不理你了。”   他哦了一声。牵着我出去时没忍住说了句:“你打得挺好的啊。”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提高了音量警告他。   “额……你今天打比赛了吗?没有!”他迅速地自问自答。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他沉默半分钟又开口:“你打得不错啊。”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又补充:“我是说上一次。”   其实我跟他还是干了一件略不厚道的事。疯狂动物城周边的情侣装寄到了,黑色套头衫,分别印着狐狸尼克和兔子朱迪的头像。李博士穿上之后整个人年轻了很多。我这么说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我看起来很老?”   我丝毫不害怕打击他。“嗯,我有个闺蜜看了你之后说感觉你比我老十岁。”   他不以为意。“那是说明你长得太年轻,不是我长得老。”   不管怎么说吧,我们就光明正大地穿着情侣装去打练习赛了。   练习赛结束后李博士接受一个采访。我就坐在旁边静静玩手机,但仍旧逃不过躺枪的命运。“你曾经打过一场比赛,挖墙脚是否能挖到真爱,你当时站在可以这一方,但你现在又有女票,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我嘴角抽了抽。那场比赛我知道,李博士打正方,给出了一套详细的挖墙脚的方案。事实上,李博士本人也绝不缺少挖墙脚的经验。   可是……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李博士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在这儿做个澄清,我妹子不是我挖到的。”他话锋一转,又说:“我觉得,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她有男朋友,你要觉得值得的话就去挖墙脚。如果你喜欢的人,她没有男朋友,那你跟她在一起就好。”   他回答这个问题时往我这儿扫了好几次。“如果有人想挖我妹子,挖呗,试试你挖墙脚能挖得过我不。”   我又抽了抽嘴角。可是,他这副反正你们也追不到的自信满满的样子又很可爱。   “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和我妹子好好的,it’s enough。”他的回答很长,我最后只记得这一句话。   我想起某天晚上我们聊天,聊起未来,他说他有可能去研究分子生物学,延长人的寿命。我一开始当他是开玩笑,问他为什么。他正经地回答:“我很怕死的。”   仔细想想,我也能感到他在疾病面前的大惊小怪,他鼻炎严重时会怀疑自己得了什么重病,口腔溃疡发作时第一时间按照症状排除了各种口腔癌的可能。预约了医院检查,最后苦逼兮兮地告诉我:“医生建议我拔了智齿。”   我忍住嘲笑他的冲动说:“心疼你。”   “没事,反正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他看上去轻松了很多。   但我还有些讶异。因为印象中他始终波澜不惊,实在不像是有多贪生怕死的人。   隐隐地有了个想法。   “因为想活着陪你久一点。”   果然。   当时我们一起看胭脂扣时他曾经说:“要是真有鬼就好了。”这次他又说了一遍:“要是真有鬼就好了,那就说明人死了之后并不会完全消亡,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这样我就还可以陪着你。”   我故意逗他:“变成鬼了没准你就记不得我了。”   他捏着我的手,语气严肃。“不会忘记你的。”   他又说:“如果你走在我前面了,我可能真的就陪你去了。想象不了没有你还怎么活着。”   这话题太沉重,我心里闷闷的,故作轻松道。“我才不会挂得比你早。我还亏了五年呢。”   他的表情始终轻松。“对啊。如果我先走的话,那我就要研究怎么闹鬼了,让你知道我还陪着你。” ☆、Part 23   李博士和七个小矮人队准备海选赛。辩题和门当户对相关。   预测对方的论,我被小说洗脑,满脑子都是真爱真爱真爱。于是大家讨论怎么防止对方歌颂爱情说真爱能解决一切,门当户对会让我们错过真爱。   我以浸淫过多年各种恶俗言情小说的经历脱口而出:“真爱是一个没有明确标准的概念,如果它的定义仅仅是感情深,那这是一个比较级啊,人只有活一次的机会,你怎么知道某个人就是你的最爱呢?你现在很喜欢一个人说他是你的真爱,可没准过两天就遇到下一个更喜欢的人了。”   最后我下了结论:“所以说,生活中的一切都会让我们错过真爱,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最爱的那个人。”   我的奇葩想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李博士言简意赅地总结:“所以说,真爱是个事后才能下的概念,任何在一开始就说谁是他的真爱的人都是狂妄的。”   大家说说笑笑记录论点。   李博士牵着我陪我去卫生间时我悄悄说:“那你以后要再说我是你真爱……”   他想都不想就回答:“你本来就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他狂妄,他就心平气和笑容满面地截住我的话:“我本来就狂妄。”   又有一次大家的思路由门不当户不对发散到上门女婿,开始津津乐道各种“富家女招上门女婿”、“女婿入赘数月被赶”之类的新闻,我忍不住吐槽:“还有很多这样的因为孩子跟谁的姓吵起来的。”   大家八卦的热情一下子又被点燃了。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博士,说:“我妈想让我生两个小孩,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   李博士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   “感觉很痛苦?”我问,他点头。   “我知道,你痛苦的不是跟谁的姓,而是生两个小孩。”我继续说,他又点点头,大有你深得我心之感。   “所以咱俩生一个娃,跟我姓好了。”我下了结论。他的表情又抽搐了。“感觉好奇怪,像是你跟别人生的一样。”   我咬咬牙,恨恨地说:“逼急了我就给咱俩的孩子取名叫李刘!”   大家都笑,李博士也笑,笑罢了说:“你在后面再添个‘电池’吧,锂硫电池。”   还有一次大家正津津乐道讨论“女明星梦碎豪门”、“灰姑娘嫁入皇室”之类的花边消息时,李博士突然莫名其妙总结出一个点叫做:追一个人的方式是抓住他的弱点,知道他需要什么。闻言我凑近问他:“那你当初觉得我的弱点是什么?”   他笑而不语。旁边一个妹子听到了,笑着拉着其他人说:“继续讨论继续讨论,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也都附和:“对啊对啊我们什么都听不到。”   李博士想了想,挪到我耳边慢吞吞地说:“不用找你的弱点啊,咱俩是互相喜欢。”   李博士被采访的视频放出来之后我第一时间看完了,笑抽了。   开头是他自言自语讨论“秀恩爱应不应该秀恩爱”。剪辑的人不怀好意地把他闲聊时的话插了进去,变成了“我妹子是大一的”,然后“大一的”重复了三遍。说下一句话时他的脸还被打上了马赛克:“简直是个禽兽,大一的妹子都好意思下手。”李博士自己看了这一段后,颇为自得。   我把视频转到了空间,引起了小伙伴们的疯狂吐槽。   “没想到你男票是个网红。”   “不是网红,是蠢萌。”   李博士闻言道:“好回答。”   周末又约了外校的队伍打模辩,结束时已是夜幕降临,我们做公交回校,我半依偎在李博士怀里。我们不知道是谈什么,谈起了彼此性格的缺陷。我问他,那你的缺陷是什么。   他想了想措辞,说:“我很难相信别人。”大概自己也觉得太抽象,又说:“对一般人的不相信已经到了提防的地步。”   其实也不算什么缺陷。我想了想,还是没问他是否相信我。如果不相信,问了也为难。何况即使不相信也没什么,相信一个人毕竟很难的吧,连我都不敢说是否足够相信他了。   感觉这个话题不太轻松,我转而说起别的。   说了几句,还是忍不住握着他的手问:“那你有相信的人吗?”   “有啊。”他说。   “哦。”我松了口气,“有就好。你要是没有相信的人,那就有点……”   我还是没问,但是他回答了。“我一开始就相信你。”他又说:“不过现在我也想到解决的方法了,就是不对别人抱有希望。只要我们俩过得好好的就好。”   我没回答,握紧了他的手。   回来之后他犒劳我,请我吃牛排。我们对着菜单上“菲力牛排”和“西冷牛排”发了会呆。“这两个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李博士唤来了服务员:“请问一下这个西冷牛排和菲力牛排主要的区别是什么?”   服务员是个很年轻的小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李博士雷厉风行地做了决定:“那就两个都来一份好了。”他转向我,“都是你的。”   先上了一份通心粉一份炒饭,我们俩瓜分得津津有味。吃了个半饱,两份牛排上了。我姿态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始切,切,切,切不开。   我一脸黑线,继续切,切,切,切不开。   我眼含热泪,继续切,切,切,切不开。   李博士拿起刀叉开始切他面前的那份牛排,轻轻松松切开了一块,送到了我嘴里。“先吃我这份吧?”   我不死心,继续切,终于切下了一小块肉,但是我发现,很难再有第二块了。   “你这么切。”李博士给我演示了一下,“前面没有开刃,是切不开的。”   我依旧在艰辛地努力,李博士又切了一块自己吃,又切了一块送到我嘴里。   “你切,我吃。”我干脆地放下刀叉。   “嗯好。”李博士十分利落地把他面前的牛排一块块切下来,再一一喂给我。我狼吞虎咽吃着牛排,用手机百度西冷和菲力牛排的区别。“西冷牛排是牛外脊,口感韧度强……菲力牛排是腰内肉,口感鲜嫩,脂肪含量少,适宜减肥的人群。我以后就吃菲力牛排了。”我含含糊糊地说。李博士喂完了一份,把我面前另一份也拿过去,继续切。   吃牛排的正确方法get√   谈及总是难以决断吃什么这个世纪难题,我忽然想起一本小说里的一个情节:洛阳陈静和洛枳一起吃饭,陈静看着菜单为难,对男票说:“我跟你一样。”洛阳点了套餐,陈静说:“不行,套餐没有××××”洛阳问:“那你要什么?”陈静想了想,说:“我跟你一样。”   更重要的是,小说里陈静和洛阳都是Z大的诶。   听我讲完之后李博士把我搂到怀里。“他们跟咱俩一样啊。”   我刚美美地嗯了一声,连忙又说:“不行,洛阳喜欢上别的妹子了。”   “哦,那不跟他们一样。”李博士安抚地拍拍我,让我接着讲下去。听我把这两个人复杂的纠葛讲完,问:“为什么婚外情人和稳定的婚姻关系冲突?”   我雷劈了一般呆滞地看着他。   “你要是有婚外情人我就不会介意。”他说,然后安抚我:“当然,我不会的。”   “我不是故意让你放心什么的,我是真的不介意。”他又补充。   男票对我说他不介意我有情人我该怎么回答在线等急!   周末晚又约了一场模辩,为了解不懂辩论的人关注什么,专程找了几个大众评委来,还给他们打印了评分表。主席是C,李博士那个怂怂的徒弟。   先是自我介绍,李博士站起来,“反方四辩李××带三个小矮人问候在场各位。”   我们仨纷纷低头看稿,划数据。   哦。冷漠脸。   我打二辩,李博士是四辩。我们准备了一堆例子,对辩打到质询,一个接一个地扔。三辩妹子一激动爆发了段子手属性。自由辩因为准备不足场面上就没那么好看了,回答一个问题时我和李博士一激动一起站起来了。模辩的对手和我们队友同时笑了起来。   打完过后算分数,我们队赢了。大众评委点评完毕后有个妹子忍不住问:“能不能问个八卦的问题,反方的二辩和四辩是情侣吗?”   李博士不吭声,我只好有点羞涩地笑着回答:“是。”   队友们在起哄:“你看他们俩这情侣装穿的。我们坐在这儿尴尬癌都快犯了。”   三辩妹子死死地拉着我:“我早就说了,咱俩换个位吧!”   我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打三辩呢。”   打完模辩,李博士的话痨症又开始发作,啰啰嗦嗦地给大家讲校队的几个老家伙弱点分别是什么,对上他们该如何对付。C鬼鬼祟祟凑到我和我身边的一辩妹子旁边。“你们知道李博士的弱点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一辩妹子也摇摇头。“是什么?”   他对那妹子一本正经地说:“就在你旁边你没看出来?”   我们俩都懵逼了。   结辩太随意?说话别人听不懂?我的脑海里闪过了数个答案。   我走神的时候C又说了什么,妹子的脸迅速黑了下来,对着C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想打你。”   我好奇地问她:“到底是什么啊?”   她一脸尴尬地回答:“他已经说了。”   哦?哦。我反应了一下明白了,横了C一眼,还是没说什么。   模辩结束后我和李博士一起往外走,我给他讲了这个段子,李博士听完还是一脸懵逼。“我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我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一脸坦然地回答:“我啊。”   “哦。”   “那个傻逼。”   李博士说:“不对,说这话只能证明他是个逗比,要是他不知道你的辩位那才能证明他是个傻逼。”   “怪不得说他说的很对但是还想打他。”   我们俩就这件事开始练习类比论证。“就好比我在校园里找一个楼,问他,在哪儿啊?他说,在学校里。“   “就好比我打电话问人‘你到哪儿了?火车站还是飞机场啊?’结果人家回答我:‘我在杭州呢!’”   回去之后看手机,C发消息:“说认真的,李博士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李博士看完消息之后跟我吐槽:“最大的弱点是收徒不慎,像他这样的。”   “哦。”我理解地继续说:“最大的弱点是收了他这样的一帮徒弟,影响了你教练生涯。”   “对。”   至于李博士真正的弱点,李博士傲娇地回答:“我凭什么告诉他?”   哦,还是我。 ☆、Part 24   准备了那么久,正式的比赛终于来了。   一身正装的四个人表情僵硬地坐在台上紧凑的座位上,我转个身都能碰到一辩三辩妹子。李博士身边是他自带的高高的白板,用来贴我们立论的框架和引用数据的出处。   李博士说,能装一百分的逼怎么能只装九十九?   教室里人不是很多,大多数是前几场或者后几场的辩手。C坐在台下,笔记本电脑屏幕正冲着我们,实时录像。   一辩站起来读稿子的时候我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地跳动,怦怦怦,不受控制。我试着深呼吸平稳一下心跳,没用,继续怦怦怦。台下的大众评委已经低头开始打分了。   对辩的时候出了BUG,计时员把正反方的时间记错了,两边队员向主席提出争议时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学姐,手里捏着稿子,心里直呼倒霉。   一直到比赛结束心脏跳动才变得平稳了一点。每场比赛的分数结束时就直接公布了,李博士作为领队签名时我瞥了一眼,心里一沉——这场比赛赢了,但没什么意义,分数不够高,出线很难。   学校几位老学姐学长组了队参赛,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我们的比赛一结束,队友们纷纷赶去看他们的比赛。李博士自然打算跟我一起,我正情绪低落,没精打采地说:“我直接回寝室,就不过来了。”   他在我背后欲言又止。   我慢吞吞地骑车回寝室,心里滋味难言。这件事上我很难跟李博士沟通。他大风大浪见多了,输的比赛也多了,自然不当回事。而我,我呢?我觉得自己谈不上有多喜欢辩论,只是喜欢赢辩论赛而已。况且我又是看重结果的人,如果这场比赛输了,过去的一个多星期不就白费了么。   而这些,连队友都未必那么在乎。   回到寝室,屋子里黑灯瞎火。没人,室友回家的回家,自习的自习。我换下正装,偶尔瞥一眼手机,李博士在群里问那边的比赛开始没,还没有。   还没有?   我看了眼时间,也就是刚刚回答的。那还不赶紧去看!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重新背上包,从六楼一溜烟冲了下去,撞开寝室的门跳上我的小破车,嘎吱嘎吱往比赛场地骑。   还好,赶上了。   台上的一辩学长正在念立论,我找了个地方坐下。   李博士过了片刻也来了,坐在靠前的地方,大概是没找到我。他给我发了几条消息,我统统以哦或者嗯简单地回复。在群里跟着花痴的妹子们一起刷屏。   四辩K学长就是当年我和李博士第一次见面时做讲座的那个学长,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斯文吐字清晰,整个人透着一股萌萌哒的气息。   他做结辩时,群里照片和表情包满天飞。   队里的妹子则在咆哮,下一场如果抽到他们一定要打一辩,让学长质询自己。   李博士和台上的学姐学长们辈分相当,看比赛的角度自然跟我们不同。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是我们自家队里的学长的比赛,自然也是要看的。我郁闷的情绪已经差不多消散了,拎着包跑到李博士身边坐下,正好跟走下台的K学长擦肩而过。李博士冲学长打个招呼,学长吐了吐舌头。   萌得我一颗少女心都要融化了!   我直接倒在李博士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啊啊啊我好像跟学长搭个讪!”   李博士一挑眉,微笑,直接转过身去冲着坐在后排的学长说:“我妹子想跟你搭个讪。”   我已经努力习惯李博士卖女票的行为了,闻言艰难地挤出一个文静的笑,和一句“学长好。”K学长腼腆地冲我一笑。   大写的尴尬。   我一转身就揪着李博士的胳膊咆哮:“你丫找死呢!!!”   他挤眉弄眼笑的一脸开怀。   下一场比赛我看得心不在焉,刚刚被学长颜值吸引开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我们队能不能晋级这件事上,抓着李博士的胳膊晃来晃去,“宝宝,你说我们队能过海选吗?”   “能。”他看都没看我就回答,语气笃定。   我以为他看到了排名,猛然松了口气,不料他继续说:“不管能不能我现在都得回答你能啊。”   就这样把真话说出来真的好吗!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压低声音逼近他:“到底能不能!能不能!”   他哭笑不得。“能。”语气却弱了很多。“你看,前面三个比咱高的,大概排第四吧,而且我走的时候A区比较强的几支队都打完了。肯定可以过的。”   “你又不知道前几场比赛的分数!”   “我怎么不知道,我刚刚发消息问了啊。”他的语气认真,我却不敢轻信了。   “我跟你说,要是过不了海选我就把你打一顿。”我虚张声势地威胁道,他又无奈一笑,说:“好。”   然而比赛我还是看不进去。坐在后面我们队其他队员捅了捅我小声问:“咱们能不能过海选啊?”我指指李博士,“他说可以,要是过不了你们一人帮我打他一顿。”   他们见我一脸严肃都憋着笑答应。   在刚刚那场高水准的比赛的对比下这最后一场比赛也黯然失色,好不容易看完,主席开始公布C组晋级队伍。第一不出意外,果然是学姐学长们。我们自家的队伍也榜上有名。我根本没心情细听,拽着李博士一叠声地问:“咱们晋级没?晋级没?”   “比赛还没结束我也不知道啊。”他拖着我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去看结果。”   晚风习习,李博士发了消息去打听结果,但是一直没回复。我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他手机上。“这样,我把手机放在车篮里,有消息就会闪绿光。”我点点头。   李博士一只手推车,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过去看看呗?”   “我不去。”我绷紧了神经,说话几乎都靠条件反射了。“那么远我才不去。”   “那我骑车过去看结果,你找个地方等着我?”   “我就在这儿等着。”我站定不肯挪步了。   “这儿多冷,找个地儿一坐呗。”他还欲劝说,正僵持着,他的手机闪了光。我一把拿起手机点开看消息,回答得很明白:“应该过了。”   应该?我心里还有疑虑,李博士已经牵了我往外走。“走,吃饭去。”   “你再确定一下。”我仍然心存担忧。   “过啦过啦,来来采访一下晋级了是什么感觉。”   在饭馆坐下,点了饭菜,已经临近午夜,我还有点亢奋。对于晋级的担忧消失后就只剩下花痴情怀了,一打开手机空间,就被K学长的照片刷屏了。   “啊啊啊,K学长好帅好帅,我看上他了。”我冲着手机嚷嚷,李博士也拿起手机笑笑。“你会选他吗?”   我仔细斟酌他的眼神,打量着他的表情,最后决定还是稳妥点回答:“不是有你了么。”   “我没让你从我俩之间做个抉择,我就是问你会不会选他。”他依旧笑着,似乎是很随意地问。   我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还是遵从本心脱口而出:“会!”   李博士解锁了手机,“要不要我告诉他?”他慢悠悠地打开了和K学长的聊天窗口。   我挑衅地说:“你说啊。”   他二话不说输入:“我妹子看上你了,要不要我撮合你一下。”接着又用挑战的笑容看向我,“要发吗?”   “你发呀。”我还是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他二话不说,点击发送。   我去!!!!!!!!   我震惊的表情大概娱乐了他,他冲我晃晃手机。“撤回还来得及,要撤回吗?”   “撤回!赶紧撤回!”   他憋着笑撤回,万幸两分钟还没过,撤回成功了。然而半分钟后窗口飘出了K学长发的消息:“我截图了。”李博士当即回应:“干得漂亮。”   学长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卖萌!   李博士继续笑眯眯地问:“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不?”   学长大概很是无语,直接回答: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于是李博士乐呵呵地把他的Q号给了我,还体贴地告诉他:“她正在申请加你好友。”   申请果然半分钟不到就通过了。我想了老半天也只是干巴巴地发了一句:“学长好。”   他很快地回了我,虽然只是……“你好。”   “下一场比赛如果对上他们你打一辩让他质询你?”李博士继续调戏我。   “行,估计得队内抽个票。”我想起疯狂迷恋他的妹子,笑了。“不过……”我继续忧伤地说,“对上他们不就得被淘汰了么。”   李博士再接再厉给我鼓劲:“你想想,要是赢了,他就任你摆布了。”   “把他打包送上我的床?”   李博士宠溺一笑,“好。”   他居然说了好……QAQ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们又讨论起队里最为迷恋K学长的妹子以及他俩成了的可能性,李博士叹了口气,“我巴不得他俩能成,这样我就不是唯一的禽兽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会怪我的,我这不是逼着他当禽兽吗。”   持续目瞪口呆。   “那你呢?”   “我?”李博士毫不介意地说道:“我本来就是禽兽啊。”   可我没想跟禽□□往啊摔!   他又凑过来蹭蹭我,笑眯眯地说:“你喜欢吗?”   ……哦。“喜欢。”   终于跳回了正常模式的李博士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我觉得他俩应该成不了。面相都不合。”   我看看天,又看看表情严肃的他。“你还信这个?那咱俩呢?”   他紧紧牵住我,晃了晃。“不是都说咱俩有夫妻相么?” ☆、Part 25   清明小长假,杭州暴雨。   我跟李博士天天宅在屋里,早饭时间让给懒觉,午饭晚饭交给外卖。   这天闲着没事我们俩开始看电影,看到一半时吃饭,吃完闲聊。我突发奇想问他:“讲讲你的初恋呗。”   “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啊,那不就是你吗。”他看起来不太想说,思索了片刻回答。   我不领情,磨着他讲,他只好打简单地讲了讲。我又继续问起:“你到底有几个前女友?”   他认认真真地挨个数起来,顺便吐槽表忠心。   不过当他吐槽起某个妹子看不上他买的戒指的时候……呃。我看了看中指上的戒指,心情复杂。原来他也送过别人戒指。   那他是不是也想别人求过婚?   心情复杂地我默默背对他躺下看电脑屏幕。其实也没多生气,就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啥。李博士凑过来蹭蹭我。“宝宝怎么了?”   “我不开心了。”我说。   李博士凑过来要亲我,被我躲开了。“宝宝不生气。”   我懒得理他。盯着屏幕头都不抬。   他也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他又过来蹭蹭我。“宝宝还在生气?”   反复两三次,我还是没说话,也没动静。他靠在我旁边坐着,我没抬头看他,余光扫到他在玩手机。   居然还在玩手机!   本来并没有生气的我有点上火了。   所以我生气了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这么想着眼眶就湿了,我闭上眼睛防止眼泪流出来,电影也不看了,默默平躺拉好被子把自己盖住。李博士注意到我的动静,把电脑屏幕合上了,他低头看我,我闭着眼睛,还是有泪滴伸出来,侧过身躺,他坐的离我远了一点。   还,在,玩,手,机!   不用看,仅凭点屏幕的声音我就可以判断出这货正在打游戏。我不断散发着“这个人很生气快来哄她”的气场,可是他明明看到我哭了,却不理我。   我快速地擦干眼泪躺平盖好被子准备睡觉,无奈时间还很早,习惯了晚睡根本睡不着。   要不要直接跑路?   我思考了一下,他是肯定会拦着我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尴尬,可是外面还下着大雨,我实在不想这么作。   明天早上起来再跑吧。   这货习惯赖床,等他起来我就消失了,要是给我打电话我就关机,让他着急去,哼。   下定了决心,我又背过身躺着酝酿睡意。   还是睡不着。   我又平躺着。睡不着也拿出手机开始玩。我翻身制造噪音时李博士瞥了我一眼,继续看手机。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烦躁,小声地自言自语什么,点屏幕的动作粗鲁了很多。   不会是因为我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最不耐烦看到他这个样子,自然忽略他。   明早真的一声不吭就跑了?   我余光扫到他还是盯着手机看。   这样吧,这货要是睡前还知道来哄哄我就不跑好了。   接着玩手机。看到S君在朋友圈发了个匿名对话,大致意思是一门课的作业,让别人匿名评价他。我正闲着没事,点进去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好话。他回复我:“谢谢!”   又说:“肯定是个男生。”   我在心里骂了无数声,怕他怀疑,又不好追问他凭什么这么说。你对我就这么点了解?没指望你猜出是谁,可这个肯定也来得太奇怪了吧!   当初一厢情愿的种种苦痛浮上心头,忍不住的想骂人。随手戳开一个朋友的聊天窗口,发了截图过去。他笑了半天,说:“反正你现在有李博士了。”   有他?有什么用。   又玩了一会,我把手机放回枕头下闭眼装睡,李博士也扔开手机躺下,把被子拽过去一半盖好,离我中间空了一大段距离。   我正在心里腹诽,祈祷明早雨停了,他突然把手伸过来放在了我肚子上。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立刻回握。半天之后悠悠说了句:“你说我不念这个博士会怎样?”我立马明白了刚刚让他烦躁的是什么。   我转过身面对他。   他察觉到我态度的软和,轻声说:“靠近点。”把我带到他怀里抱了一会。“感觉好点没?”我不说话,气氛刚刚好,还有一句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梗的慌。我挣开他又背过身躺着。那句话还是说不出口。   发消息呢?我拿出手机,在聊天窗口输入:你当时也说过要娶她吗。   点击发送,没听到消息提示,他手机大概静音了。我扭过去一声不吭,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他稍稍停顿一下,回答:“没有。”表情很复杂。   我放下手机开始哽咽,他又把我抱到怀里,我枕在他的肩膀上抽泣。他什么也不说,紧紧抱住我。   “不要乱想。”他说。   我哭了一会,慢慢平复下来,他问我:“感觉好些了?”   我没说话,也没动。   他还是抱着我,吐字清晰:“你是唯一的,世界上没有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宝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又说:“我只有你一个。”   等我哭过了,坐直了,开始瞪他。“你刚刚怎么不哄我?”   “先让你哭一会我再哄。”他淡定地解释。“刚刚你正在气头上,我哪敢哄,肯定越哄越气。”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气冲冲地质问。   “等你……嗯,比如等你翻身。”他依旧心平气和地回答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那我还是不翻身直接跑路好了。”   他扑过来抱住我。“别胡思乱想。”   “很难做到诶……”   “那,喝点开水就好了。”   我还是跑吧。   第二天我已经毫无芥蒂,绘声绘色给李博士讲了很多之前的破事之后,他突然说:“你的过去我不介意,你要是想讲出来我就愿意听,但是我还是介意你问我前女友的事。”   我没炸毛,耐心听他说下去。   “这是我们之间的不稳定因素,你听到之后容易胡思乱想,会产生一种她们在跟你抢男人的错觉。你想,如果我之前跟那个妹子提到结婚了,你会怎么想。”   我认真地想,“嗯……大概会直接跑路吧。”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跑我难道不会拦着你?”   “你起的肯定比我晚嘛,等你起来我就消失了。”我大言不惭地说。   “那我就满世界找你去了。去你平常常去的地方。”他又抱抱我。“不准跑,我只有你这一个宝宝。”   我被他逗笑了。“将来咱俩的娃呢?”   他抱得更紧。“那是小宝宝。”   吵完架和好之后(等等,似乎不算吵架?)继续日常打情骂俏。我们俩并肩躺着,我拿起他的眼镜在他面前晃晃。“看到这个眼镜没?”   “嗯。”他配合地看我。   我把眼镜扔回原处。“扔了都不给你。”   他扑哧一下笑出来,问:“看到我没?”   “给你。”   我猜到他下一句,所以直接回答:“我不要。”   “好吧。”   我又拿起他的手机晃晃。“看到这个手机没?”   “扔了都不给你。”他帮我补充下句。   被抢了台词的我立刻改变策略,把手机递给他。“给你。”   “好吧。”   他又笑道:“宝宝你真可爱。”   我迅速做出了反击,虽然是最幼稚的那种:“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他真的笑出了声。“对啊,我全家都可爱,我老婆最可爱。”   “唱个歌给我听呗。”我说。   李博士自觉地打开手机上的全民K歌。他下这个APP用的次数很少,而且从来不上传,完全是为了给我唱歌听。   我也打开了我手机上的APP,先找了首歌唱,是《会长大的幸福》,我一直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对于我们俩很合适。李博士凑过来看了看歌词,啥都没说。   我唱完之后李博士开始唱歌,他唱歌就比我好听多了。听完我有些悲伤。“感觉我唱歌好难听。”   “哪有,很好听啊。”他立刻做出反应,为了增强说服力又说:“听完你唱歌我更喜欢你了。”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感觉开心了很多。   谁料他还有下半句:“虽然比无穷大多一点还是无穷大。”   李博士对于我的安全问题十分上心,每次走扶手电梯、上下楼梯、过马路等等都要嘱咐我一声小心。有次我骑车过马路,正自顾自穿过去,突然听他大叫一声“喂!”我回头看,一辆车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刹住车。   我无知无畏,李博士却十分后怕,念念叨叨一番“现在开车的很多人都不讲规矩”,从此跟我骑车出门过马路时一定要说一句:“你跟在我后面。”沿路走也一定要我走内侧。   几乎每次坐出租车,我们俩坐在后车座,他都抢着说一句:“我先上。”后来有一次我终于想起来问他为什么要先上,他想了想解释:“在东南亚那边很多司机在男乘客下了之后就把车开走,把车上的女生也带走了,我不知道咱们这里有没有,但是我跟女生一起坐车都会先上。”   出了和颐酒店女生遇袭事件后,我看各种对女性保护措施就有一条,做出租车时男生一定要先上后下。看得我心情幽微难言。   李博士刷到这点热点后跑来跟我说:“宝宝宝宝宝宝,别自己出去住酒店啊。”   “好。”我一口答应。   “也别自己一个人打车。”   “额……这个有点难。”   他严肃地说:“你查查关于女生不能一个人打车的帖子,比如家这个可怕的多了。”   “可是,”我依旧在挣扎,“你也不能一直陪着我啊。”   “为什么不能?”   哦?哦。 ☆、Part 26   一年一度的CUBA地区联赛在我们学校举行,不管是男生女生都被点燃了激情。男生自然不用说,女生嘛,当然是因为篮球打得好的男生超级帅气啊。   决赛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发放票了。我看NBA,对篮球也略有了解,看大家都跃跃欲试去抢票心里也有点痒痒的。之前几场比赛我就跟李博士说过想去看,他也一直撺掇我去,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耽误了。   我和室友一起去领票,空间的照片显示迷妹们上午排队排出了演唱会的架势。好在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人少,我很快领了票。可是李博士跟我明明白白说过,他是现在对于篮球赛是没什么感觉的。想了想,又排队给李博士领了一张。   我拍了两张票的照片发给他,问:“帮你领了票,明晚陪我去看比赛成不?”   “嗯嗯!”他一口答应,反应过来才问道:“什么时候啊?”   “明晚七点半啊。”   “这……有点晚吧?明晚还要模辩啊。”   我就知道!我气鼓鼓地回复:“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去要去要去,你要不陪我我就一个人去。”心里吐槽:反正我不去你们模辩还是打不成。   “那就去吧。”他立刻同意了。   决赛当天白天我又不幸满课。五点半下课,我手机早就玩没电了,害怕找不着李博士,大英课上找了一圈人借到了充电宝。   四点半就可以进场了,五点半我们才下课,男生早就一路飙车冲向体育馆了。   我给李博士打电话,打不通。   肯定是他手机又没电了,我就知道。可是都跟我约好了今天晚上,他能不能稍微靠谱点?我只好默默祈祷他记得在体育馆门口等着我,沿路骑车沿路不停张望,可是人真的太多了即使他真的在等我我也没把握能找到他。   这厮要是真的在我进场前还找不到我就关了手机看比赛不管他了。   我愤怒地骑车冲回寝室扔下一大包的课本,掏出手机看到了李博士的未接来电,电话一通我就气急败坏地喊:“你在哪儿啊!”   “我在图书馆一楼,手机充着电。”他的声音有点虚弱。   李博士牵着我就习惯性地问我:“等会去吃什么?”   我哪还顾得上吃晚饭,生怕座位都被人抢完了,拉着他急匆匆地冲进体育馆坐下。第一场比赛是女子组的决赛,已经开始了,因为没有本校的队伍气氛并不热烈。   这场比赛打得有点混乱,我看了一会也觉得有点无聊。李博士找了一圈插口没找着,不能用电脑给我改申论稿,他想了想,掏出钢笔和白纸开始手写申论稿。   他这样我就觉得更没意思了。唯有拉拉队员出场时气氛才活跃了一点。我调侃他:“你觉得这些妹子身材如何?”一想不对,坐那么高他这个近视眼能看清啥。   “唉。”拉拉队员从靠近我们一侧下场时李博士探着头打量了一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继续低头写论。   “你这比赛看的……”   李博士轻飘飘地说:“这场比赛还不足以调动我的激情。”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男子组决赛,观众一下子都亢奋起来,体育馆里早已座无虚席,解说的声音也响起来,观众一起为主场队员加油,对方进攻时就由解说带着大家喊Z大防守。   Z大校队队员们第一节投进几个球后状态就开始下滑了,怎么投都打铁,防守也频频失误。李博士四面八方“Z大防守”的呼声直皱眉:“你不觉得观众这样喊会影响队员吗?我怕他们会因此打的不理性。”   “只是为了抒发情感吧。”我没多说。我承认他说的情况很可能发生,但是就算我没跟着一起喊这话也让我听着不舒服。   “看那个队员。”李博士伸手指给我看对方的一名球员。“他最厉害,防守时不能让他投球。”   李博士眼睛很毒。之后在我的密切关注下,对方那位球员几乎投球必中,三分一个接一个。第二节Z大队员手感冰凉,几乎一分未得。“Z大防守”的呼声越听越像嘲讽,何况我身边的这货不时皱眉。“这样喊已经严重影响到场上队员了。”他又说了一遍。   我突然特别特别后悔非要拉着他来看比赛,看篮球比赛,尤其是自己支持的队伍的决赛,只需要亢奋并且加油就好了,冷静的分析比赛并不是观众需要做的事,未免太不合群。   “这个比赛最好之处在于让我感受到紧张了。”李博士说,但是他的表情写满了冷静。   中场到,Z大落后了十几分。李博士低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我捏着手机,肚子饿得厉害。“我肚子疼。”   “你太紧张了。”他看都没看我就下了结论。   第三节,Z大终于开始奋勇直追了,但是队员的准头还是不怎么样,何况对手进攻依旧疯狂。“有哪几个在场的?”李博士抽走我手里球员简介,在纸上写写画画,“这四个主力至少有三个在场。”   我没理他。   “他们现在状态不错,还能扳回来。”他安慰我似地说。   我只能暗暗祈祷他说的是真的。   每次罚球的时候我都紧张地捏紧了李博士的手,甚至头埋在他脖子上不敢看结果。李博士说:“不用在意这一分两分的得失,我关注的是他们状态能不能调整过来。”   我一点都不赞同他。“我不管状态怎么样,能得一分是一分。”   他也没跟我争。   进入第四节,比分差还是两位数。要命了。   两边咬得很紧,一方得分下一回合对方一定会以牙还牙。李博士又低头看了一眼球员简介。“现在主力全在场上。”是,可是对方主力也都在场上。   差了那么多分,他依旧很冷静。   还有四分钟的时候,追到差八分。   Z大的三分投进时,全场都炸了,一片欢呼中李博士对我说:“你也喊吧。”   下一回合对方进攻全场都在喊“Z大防守”,我还是没好意思张嘴。李博士说:“你喊不喊,喊不动我帮你喊。”我没回答他,他果真开始开口喊:“Z大防守”   当Z大再一次命中时我捏紧他的手开始尖叫。   “Z大加油!”“Z大防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攥紧了李博士的手在座位上激动地扭动,发出我都无法辨别的尖叫声,这才是我一开始向往的比赛观感吧。   八分,六分,四分,两分。我开始觉得我可以期待一个奇迹地出现。然而,然而,我们的尖叫声依旧不能阻止对方的罚球。   二十秒,差四分。   有观众开始离席,又不是NBA还能期待一下麦迪时刻,再看下去徒增伤心而已。   然而我还是握紧了李博士的手。没到最后哨声响起的时刻,一切还有可能。何况就算是输我也要亲眼看着比赛结果。   全场都被随后裁判的手势点燃了。   罚球!三个!   Z大队员没有浪费这个机会,三个罚球准准命中,体育馆中尖叫声此起彼伏,我的分贝已经超过了我的嗓子的极限。   十几秒,对方的球权,罚球命中,差两分。   Z大叫了暂停,我心里清楚,1.4秒,只有一个机会三分绝杀。我不认识那个小哥,但他一脸严肃地走到球场边,大家都看得懂。   接球,出手。   打铁。   准备好的欢呼变成了尖叫,然后还是欢呼。连李博士都没有例外。“走吧。”他站起来牵着我,“挺好的,都追的只剩两分了还想怎样。”   我竟然也没怎么觉得难过。   准备模辩的队员都已经到了,我们骑了车一路风风火火赶过去。刚坐下,腹部一直隐忍的疼痛突然爆发出来。“肚子疼。”   “宝宝你怎么了?”李博士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   “饿的啊,我都说了。”我奄奄一息地说道。   “赶紧点外卖。”他没废话,拿起手机点了外卖。   外卖还没到,可是模辩已经要开始了。   我乖乖地到二辩的位置坐下,李博士一路跟过来,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帮我把电脑和其他东西全都抱了过来,赖在三辩位置上不肯走,用手捂住我的肚子帮我暖着。谢天谢地,有小伙伴带了零食,李博士全接过来递给我,对她说:“谢了谢了,改天请你哈。”   “去坐着吧。”比赛都要开始了,他才回到他的座位。   比赛进行了一小半,李博士的手机响了,我估摸着是外卖到了。果然,他没有接电话,直接抄着手机出门,回来时把一包吃的放到我座位上。   我整场比赛吃吃喝喝不亦乐乎,但是肚子还是疼。比赛一结束李博士又到我身边坐下,一手捂着我的肚子一手拿饼干喂我。模辩的对手是我们辩论队的学姐学长,我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悄悄跟李博士说:“我没事。”   “你觉得我信么?”他反问。   因为模辩开始已经很晚了,结束后大家都赶着回去,李博士说:“我先帮你推着车送你回去,再回来骑我的车。”   “我能骑车!”我不满地争辩。   他一脸懒得跟你废话的表情。“能做一百分的事我们就不做九十九。”   我以为他再说辩论赛,连忙点头答是。   “所以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再来骑车吧。” ☆、Part 27   虽然准备时十分努力,然而我们的比赛……还是输了,并且输得惨烈。是的,这是一个sad story,我们要勇于面对现实。   输比赛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是自己打的不好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虽然说一年级的小朋友基本都出局了,可是我们队里明明还有一个一年级的老朋友啊。连累他这个曾经打进决赛的人一轮游,也是我郁闷的原因之一。   小伙伴们心情都不太好,主要是输的不服气,连大神的比赛都不想围观了,一个劲吐槽评委的心证,吐槽对手自带一群观众在下面为他们鼓掌助威,胜之不武。只有李博士面色如常。“去复盘,评委或者对手这些问题先不管,看看我们能解决哪些问题。”   我们回到之前讨论辩题的地方,没有录音录像,完全凭着记忆复盘。大家把自己感觉存在的问题和询问大众评委得到的反馈一一道来,李博士在黑板上一条条记下来。   “看看哪些是可以解决的。”他说。   真的认真数起来,才发现几乎所有的问题,不管是评委的、对手的还是我们的,都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我们还不够强。   我们几个,各自院队的主力还有下一任的队长,纷纷摩拳擦掌怒火冲天:“他们给我等着,看我明年不吊打他们!”   “不急,下半年可以先好好培养我们的小朋友在新生赛把他们的小朋友干掉。”我阴森森地说。   “明年我还要你们这群人,原班人马。”李博士继续火上浇油。   “如果你们真的想来年吊打他们,那我们就得训练了,尤其是看比赛。”李博士三言两语安抚了我们的情绪,在我们斗志昂扬时轻描淡写地抛出他早就想说的事。   大家自然一致赞同。   刚刚他们说了半天我们的问题,几乎没有提到关于我的。我抬头问李博士:“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我真没看出来。”他说。停了一会又说:“如果真的是非常大的问题,大到限制你的发展的,我觉得只有一个,就是你不够自信。”   我愣住了。   “其实不光是比赛,平时也可以看出来,比如说你考试前特别焦虑。”他看着我平静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这的确是我一直都有的问题,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说出来。   复盘结束李博士牵着我走,夜色静谧,月光下平时熟悉的校园也变得美丽安详。满心愤怒的我不知何时已经内心一片坦然。   尽管一片坦然,但是对于对手来自的那个辩论组织,大家还是留下了怨念,尤其是听说带一群观众在下面为自己鼓掌示威是他们的传统之后。当然,这个大家不包括李博士。   过了两周那个辩论组织办了一个辩论沙龙,请了江浙一带辩论小有名气的几位大牛。我有基友从外校赶来参加,顺便面基。我自然和李博士一起去了。   我专心听了一会,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拿着手机刷知乎。李博士一边听一边记录十分认真,看似对我的行为毫不在意。忽然低下头凑到我耳边说:“别玩了。”   我放下手机,心里十分憋屈。   他揽住我蹭了蹭。   讲座讲到有趣的东西大家开怀大笑,我这才觉得不玩手机是值得的,笑地靠在李博士身上。   结束后去吃饭,李博士若有所思地说:“你好像对理论性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   “嗯……”我应了一声,感觉这么说显得自己很是不学无术,辩解道:“其实他讲的有些东西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所以以后这些讲座我们就一块听,你对什么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讲。”李博士顺着我的话理所当然地说。   傍晚收到基友消息:“今天被你秀了一脸。”   我笑着跟李博士吐槽,他以为是办讲座的人在抱怨,淡然地说:“谁让他们赢比赛的。”   哦。   又过了一段日子,李博士受邀去外校评比赛。他问我:“你想去不?”我想多看看比赛也好,便答应了。   到了比赛场地,台上是辩手席,两边一边四瓶百岁山。第一排是评委席,桌上三瓶百岁山,三杯橙汁。   李博士的名牌是最中间的那个。他让另一个学长坐在中间,拉着我坐在了边上。   我心情忐忑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后面的观众。   第一场比赛听了一半,后面递过来一瓶百岁山,还有一句很轻声地嘱咐:“给学长女朋友。”   我……心情很复杂。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李博士去帮他们调试打分表,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问我:“能喝橙汁吗?”我连忙点头,他立刻给我倒了一杯橙汁。   我……心情更复杂了。   李博士回来之后跟另外两个评委学长寒暄了两句。我随口问起他们的身份,李博士说:“都是××的老人。”××就是让我们输的咬牙切齿的那个组织。   心情复杂的我掏出手机在我们队的群里说:“我身边坐着××的两个老学长。”   队友刷了省略号之后幽幽地问:“你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他们队伍的传统。”   李博士看了一眼群消息,冷哼了一声。“他们当然知道。”   将复杂心情传染给别人的我满意地放下手机。   我才不会问呢。   没过几天,考试周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上空。助教李博士任劳任怨地陪我到咖啡馆复习。李博士的电脑电池有问题,一断电就自动关机。他正用电脑帮我改着准备打印的PPT,咖啡馆突然跳闸了。   李博士看着黑屏的电脑脸色精彩,我忍着笑问:“你不会没有保存吧?”   “你说呢?”他说。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意。   我没敢开玩笑。   过了一会通电,李博士重新开电脑,黑着脸继续改PPT。我识趣地不出声。李博士脾气不太好,尤其是在面对电子产品和(他觉得在)羞辱他智商的人的时候。   又跳闸了。   灯灭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李博士的脸完全黑了。他隐忍着问我:“走不走?”   我不舍地看着刚上的饮料,小心斟酌着字句:“要不等会你在我电脑上改?”他点头。我打开电脑放到桌子上,他没搭理我。   又通电了。李博士还是摆弄他的电脑,摆弄了一会失去了耐心。“我去打印了。”这几个字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每次他生气的时候我都会被吓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不该劝他。我算是明白给人脸色看是一件多不厚道的事了,哪怕不是有意的心情郁闷的我匿名戳了一个树洞,问:“南票脾气暴躁怎么办?”   一会就有很多人回复,统一队形:“脾气暴躁第一条件就不符合。”   我看着更郁闷了。偏偏,李博士从来也没对我发过脾气。难道他发泄情绪我都受不了?   头疼,眼睛疼。   李博士已经去了很久了,还没回来。打印PPT需要那么长时间?   我放下手机想睡觉,睡不着,拿起手机看评论,更郁闷,头还疼。   你到底去哪儿了呢。   我打电话给他,打通了,那头吵吵闹闹,半天听不到声音。然后他就挂了。我等了一会,他没有打过来,我突然也不想再打回去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李博士才回来,坐到我对面,把打印好的PPT和买的一盒夹子递给我。“你怎么了?”他问,面色如常。   “头疼。”我说,带着点鼻音,眼睛也湿润了。   “别看了。”他起身到我身边坐下,扶我靠在他身上。我抱着他,才觉得心安了。   等我冷静下来才说:“宝宝以后心情不好时能稍微克制一下情绪吗?我每次都被你吓到。”他什么也没问,轻轻嗯了一声。   晚上的考试李助教不负责监考,但是他要收作业,所以还是陪我去了考场。我坐在第一排,看他微笑着叮嘱大家怎么答题。“我不负责监考,一会你们考试我就走了。”   然而发卷子的时候他还没走。我抓起笔开始答大题,翻开课本就是李博士的笔记。   考试进行了一半,我抬头看到李博士还站在台上。估计他是不打算走了。我轻轻笑笑,继续写卷子。   最后一题有点麻烦,我抬头看表,又看到李博士,他没看我,眼神漂移,大概是在发呆。   有人提前交卷,我不敢大意,又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确认所有题每一问都答了,又把小题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看看时间快到了,我开始收拾东西。李博士看着我收拾好东西站起来,伸手拿走我的卷子,顺便看了两眼。我不敢看他的反应,背着书包出了门,在楼梯口等他。   交卷铃响,学生渐渐都出来了。   他出门,毫不意外地看到我,走过来牵着我。   晚上准备睡觉,李博士嘱咐我:“把被子卷好,不然晚上又要蹬被子了。”   “谁蹬被子?”我理直气壮地反问他。   “我半夜醒的时候你半边身子都在被子外面了。”李博士忍着笑,“我还得给你盖被子。”   “哦,你半夜不醒的时候就跟我抢被子。”   关了灯酝酿睡意,李博士的手还在我身上蹭,痒痒的。我闭着眼把他的手拽下来按住,说:“我死了。”   “那我奸尸了。”他语气雀跃,手又放了上来。   我再次把他的手拉下去按住。“闭嘴你也死了。” ☆、Part 28   刚刚过去的五一,杭州热到爆炸。   天气在瓢泼大雨和艳阳高照之间随机切换,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无疑都不是出去玩的好天气。   上海和南京的同学提前说好了要来聚一聚。当晚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上映,错过了点映的我早早就订下了票,只好跟他们说好看完电影再去找他们。   李博士手拉手陪我往电影院走,一路上话题不停地跳跃。   我走累了,甩着李博士的胳膊撒娇:“你背我走吧。”   这话我说过好多次,李博士也背过我一次。只不过结局是我总感觉要被甩下去而紧紧环抱着他的脖子,他快被我勒死根本没法走。   所以李博士斩钉截铁地拒绝:“背不动。”   我甩开了他的手径自往前走。   李博士哭笑不得地跟过来抓住我,“宝宝怎么了?”   接着甩开。   “宝宝生气了?”   我想任何一个妹子,听到男票嫌弃自己体重的话都不会多开心的。虽然严格意义上讲他也不算是在嫌弃,所以我也没多生气,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会不会来哄哄我。   我板着脸走,李博士牵着我的手逗我笑。   不笑。我抿着嘴面无表情,甩开他接着走。   李博士抱着我不让我走。   “我要减肥。”我冷冰冰地说。   “减什么肥?”李博士一向对减肥嗤之以鼻,“你又不胖。”   我哼了一声。“你不是嫌弃我重吗?”   “我哪儿嫌弃你重了,我是说我背不动。”李博士看了看我的表情。“你要减到我背得动为止?那你就得减到四十斤了。”   冷漠,冷漠。我提醒自己,不看他,也不回答。   晚饭吃德克士,这是之前说好了的。李博士问:“吃啥?”我随口点了几样东西,找了个空位坐下。   李博士排队,排到一半又跑来问我:“×××没有了,要换成什么?”   “随便。”我懒得再选。   我看到李博士对着菜单犹豫了半天,又过了片刻端着盘子回来,把饮料放在我面前。“热牛奶。”言简意赅。   我立刻皱起眉头。我是很不喜欢喝牛奶的人。   “没办法,别的汤、热饮都没有了。”李博士解释道,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我正在生理期不能喝凉的,虽然如此,我还是对那杯热牛奶充满了怨念。   “先别喝了,等会看电影之前给你买杯奶茶好了。”李博士把牛奶又挪了过去。   “不用了。”我冷淡地回答,打开牛奶喝了一口。擦,好烫。   李博士点了两个大鸡腿,开啃之前先把其中一个放到我面前的盒子里。我一脸嫌弃地拿了回去。“我要减肥。”   “挺好吃的啊。”他说,又递给我咬了一口,我摇头拒绝第二口。他面无表情地迅速解决。   我吃完了东西开始一口口和牛奶,他飞速啃完鸡腿之后把牛奶端过去,喝了几口,黑了脸,“这牛奶是拿奶粉冲的。”   他把剩下的牛奶撂到一边,带着我走。   等着进场时,我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盯着对面的娃娃机。李博士平复了心情,接着抱着我,“宝宝?”   不理他,让你乱发脾气。   检票进场,电影开始。   我很喜欢看书,也很喜欢写信。小虾和教授误打误撞开始通信互相吐槽时我就抱着李博士笑得停不下来了。   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老爷爷和老奶奶举行婚礼时,我眼眶一热,眼泪就出来了,靠在李博士肩上把眼泪蹭到他衬衣上,他搂着我,我一抬头,发现他的眼睛也红红的。   他也哭了吗?   我很惊讶,因为从来没见过李博士哭。   惊讶了一会又被电影勾走了。看到老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又倚到李博士怀里啜泣起来,微微抬头,看到他擦了擦眼睛。   “宝宝你也哭了?”   “嗯。”他轻轻搂紧了我。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宝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看到最后,终于盼到了圆满的大结局,我牵着他一蹦一跳往外走,偏过头瞅他,“你居然也哭了啊。”   “我哭了有什么奇怪的。”他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刚刚的不快好像大家都忘了。   走回去的路上,我说:“你来监督我减肥吧。”   “减肥干嘛。”他拉住我,“你的身材已经够完美了。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破坏。”   哦,现在会说话了。我满意地不再开口。   去跟同学一起吃饭,谈起不二情书,我开心地说:“对啊对啊,我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和李博士在电影院抱头痛哭。”   李博士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某一天吃晚饭,我靠着李博士顺走了他的手机,笑眯眯地打开了相册。   李博士挑了挑眉,“干嘛?”   “看看你相册里都有啥啊。”我愉快地翻了起来,越翻,李博士表情越纠结。   “不用看了,都删了呗。”他说。   “我不,删完我怎么知道你相册里面都有啥。”我接着翻,李博士突然把手机抢了回去,看都看没,干脆利落地删掉了几乎所有照片。   “你手机里还真有不能让我看的东西?”我试探着问。   他的表情有点低落,轻轻地嗯了一声。“何止你,我也不想看。”   我们俩都半天没说话。前女友的照片?这个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菜上来了,李博士张罗着我吃菜。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他突然又闷闷地说:“宝宝,你以后翻我的手机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啊?有的东西我不想想起来了。”   我啼笑皆非。“你都把照片删完了,我还看什么?”   “消息记录你不翻翻?”他大大方方地说。   我夹了一筷子菜,吃得很愉悦。   李博士手机、电脑里有很多游戏,每次我开始玩手机刷知乎或者看小说时,他就开始打游戏。当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不理我了。   当然,其实这也没什么,关键是这货打游戏输了会郁闷,会吐槽,会骂人。   每次我发现他开始玩游戏,我就会吐槽:“网瘾少年!”有一次直接发了一条说说:网瘾少年沉迷游戏,愤怒女友杀人分尸。   我才不是在威胁他。   于是后来李博士放下手机看到我瞪他时,也会笑嘻嘻地调侃:“网瘾少年沉迷游戏。”   五一已过,转眼间迎来了我和李博士在一起两百天。   不是周末,李博士有一下午的课,发现这一点后,我就乖乖地准备自习一下午了。上午的课快上完的时候,收到李博士的消息:“我准备把下午的课都翘了。”   一脸懵逼地问:“你确定?”   翘课随性的李博士回复:“嗯,好好陪着你。”   可,是!   吃过饭后李博士开始迷糊,睁不开眼。   “宝宝宝宝你要睡着了?”   “没有啊。”   “宝宝你眼睛都闭上了……”   “有点困了,宝宝你也睡会呗。”   想想前几天熬夜睡眠也不太够,我也愉快地闭眼睡觉。   一觉醒来,六点多,一下午就没了[再见]。   出去吃饭,我一路黑着脸,李博士自知理亏,乖乖地跟着哄我。“宝宝想吃什么?”   “随便。”   最后决定西餐。见到好吃的,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看着菜单,我的选择困难症又开始发作了。   “喝什么?”   我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嗯……苹果汁,橙汁和西瓜汁,选两个好了。”   “那就都要一份。”李博士看着我,一副不服打我啊的欠揍表情。“还要什么甜点?”   “啊?套餐里不是附有甜点吗?”我们点了两份套餐呢……   “再点一份呗。”李博士目光灼灼,“一百天怎么能不多点点东西。”   “哦?哦。”一脸懵逼之我只能再点了个布丁。   最后一顿饭吃下来,果不其然地撑了。结账之后我拉着李博士在商场里散步。走着走着,突然路过了一家新华书店。   “这儿居然有书店……?”   “走,去看看呗。”   我满心欣喜地拽着李博士走进去,挨个架子一排一排地看过去。“诶?《小王子》?诶诶?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我举了两本书给他看,这个架子上全是各个版本的《小王子》,估计是因为去年的电影热销。   李博士有点无语,“你肯定看过啊。”   “对啊,可是我喜欢收集各个版本的《小王子》,我家里就有好几本。”我有点不舍地拉着他去下一个柜台。   “这……”我看着几位熟悉的大大的小说,内心极其纠结,“过来过来。”我招呼李博士,拿起一本书给他看,“这是耽美。”   “哦……”李博士一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样子。   下一个柜台是推理。阿加莎克里斯蒂,柯南道尔,东野圭吾。这个我看得更多了。我盯着眼都不眨地一本本扫视过去,李博士已经站起来走向下一个柜台。   “刚刚我还看到木心的书,这两年他火起来了,之前想买他的书朝难的。”我追上李博士继续走,一路看到我看过的,或者听说过的书,如数家珍。   李博士闷笑了一会,问:“有哪个柜台上的书你是一本都没看过?”   “一本都没有?那有点难啊。”我想了想,路过了经济的柜台,“这个应该就没有。”   走到儿童读物,我都不忘拉着他回忆童年:“《笑猫日记》已经出了那么多本啊。”他突然抽出一本书,无语地打开给我看,正是插图版的电影小王子。   “额……”我也有些无语了。   往外走的时候李博士突然问:“你的阅读量有一吨了没有?”   “网上那些小说算不算?”我觉得我看的最多的书应该就是小说了……   “当然算。”李博士说,“其实应该可以估计一下的,你帮我查一下一张A4纸有多重。”   理工男又开始发病了。   我拽着李博士下了电梯,快走出商场时突然醒悟,“你今天什么礼物都没送我啊?”   “对啊。”   “我刚刚居然没有趁机敲诈你几本书。”我有点后悔。   他意料之中的表情,“现在回去呗?”   “算了。”我还是太懒。   晚上回去无聊,刷空间时刷到表白墙公众号发的说说,心里一动,私戳表白墙:实名告白××学院直博一年级李××。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两百天。李博士我好喜欢你呀。   表白墙很快就在说说里把这一条PO了出来。   “你上Q没?”我抬头看一眼他的电脑,“赶紧上Q我给你发个东西。”我笑眯眯地把表白墙那条说说截图发给李博士。   “我靠你这,虐狗虐的太狠了。”李博士看了就笑了,“全校虐狗啊。”   “我要不要转发?”我问他。   “转啊,然后我再转。”他一口答应,果然立刻转了那条说说。   我凑过去抱他,“宝宝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他抱着我开亲。   然后,世界就炸了,潜水的小伙伴们纷纷被虐浮上来了。   然后,各个群开始声讨这种全校虐狗行为。   然后,表白墙上多了一条匿名消息:“今天是学长和学嫂在一起两百天,鉴于他们都对我挺好的,来替他们秀一发,虽然他们自己也会秀。” ☆、Part 29   刚刚过去的周末,我和李博士一路潇洒浪去了厦门。   周四下午,上完了整周的课的我收拾好了一大包行李,在寝室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看小说,静静等李博士来,最后等回来三个满头大汗吃了午饭回来的室友。她们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不走?”   我笑眯眯地说:“等着跟你们告别啊,我会想你们的,周一再见。”   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赶紧走!不想再看见你了!”   我背着大包出门,感觉天气晴朗,一切都那么美好~   李博士做了出租车来接我,我们一路杀到东站,在KFC解决了午饭,掐着点坐上了动车。   我们俩好几天没见了自然少不了黏一会,聊些有的没的,时间过得飞快。一上车我们俩就一人掏出一本书放在面前,但是两三个小时过去后,我们还没有开始看……   到了厦门已经是晚上了,有司机拉了我们一起拼车,李博士怕被坑,决心冒充本地人,鉴于他的北方口音,我便强行成为“来接不辞辛苦赶来看我的厦门大学学生”。   李博士坐在副驾驶,时不时跟司机寒暄一会,我只觉得他话多得刻意,演技拙劣,不忍直视,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下车之后我埋怨他:“以后别这么玩了,我演技不好。”   “哦。”李博士兴致勃勃地问道:“那我演技怎么样,不错吧?”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俩坐着公交去厦大。厦大同学然然出来接我们,我们俩手挽手去校门口登记,李博士一直在后面叫唤:“喂喂,你们俩别把我丢了!”   进了大门,我和然然牵着手四处晃悠,李博士乖乖地跟在后面,给我们拍照。   “然然,你来给我俩拍张合照。”我招呼着。   李博士满脸痛苦。来厦门前一晚他刚刚去理发,剪坏了又重新修剪,结果愣是把他引以为豪的“英伦风”发型快剪成了板寸,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清爽,揉起来手感也好,但是他一提起发型就苦了脸,拒绝拍照。   在水库边转了一圈,然然在前面走,我吐槽了李博士一句,他加快两步凑过来亲我一下——我怒瞪他,然然回头看我们,一脸无奈。“我的男票呢?”   参观芙蓉隧道,各种壁画看得我眼花缭乱。   厦门正午,大太阳晒脑门,李博士撵着我们俩问:“你俩打个伞呗?”我懒得打,赶紧说不用,然然自然也拒绝,李博士无奈,把伞撑在我们俩头顶。   本来还准备去南普陀寺,然然贼笑着问我们:“你们俩要不要去求个姻缘?”李博士大大方方地回答:“好啊。”   不过还是没去成,然然的男票傅学长请我们吃饭。饭后他们七拐八拐带我们去了一家咖啡馆,咖啡馆养了一只大哈士奇,然然逗狗揉毛揉得很开心。本来我们俩都出了一身汗,想回旅馆洗洗澡睡个觉,无奈盛情难却。不过,咖啡馆的格调也符合我们的审美就对了。   三楼是阅览室,我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李博士要下去买单,我问:“不是说我养着你吗?”他说:“好啊。”坦坦荡荡。   买车票的钱都是李博士出的,我确实承诺过到了厦门我养他。   我扑上去挠他,“你付不付?”他笑得喘不过气还嘴硬,“我不付。”傅同学说:“那我付吧。”然然先拦着他:“那是人家的情趣。”   等傅同学和然然走了,我们俩也闹够了,开始觉得热,身上黏黏的不舒服。李博士随口抱怨了一句:“非要呆在这干嘛。”   我眼泪刷一下就出来了。   网上曾经盛传过各种考验一段感情的方式就是和TA去旅游的段子,其实我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旅游途中发生矛盾,或者,哪怕只是抱怨和牢骚。人家只是一番好意,我怎么拒绝?你刚刚怎么不拒绝?   我哭得惨兮兮的,眼泪把眼睛都打湿了。李博士慌了神哄我,我不理他,他抱着我我就把他甩开。哭了一会,忍住了,满脸泪水。   李博士叹了口气,身边没有纸巾,他下楼找了一圈,不知道从那儿拿了一沓卫生纸放在我面前,“擦擦吧。”看我情绪冷静下来,他才问:“宝宝哭什么啊?”我还不理他,他说:“因为马刺输了难过?”   ……我不想理这货。   心情好了接着手拉手去吃东西,按照然然推荐的店,一路导航。我看不懂百度地图,李博士抓过去辨认方位,寻找标志性建筑,带我走。这真是对一个路痴莫大的安慰。   本来还在犹豫谁付款,然后李博士就收到了一条短信,□□里打进了几个月工资。这下什么都不用讨论了。   正好路过几家珠宝店,我问:“宝宝啊,你是不是还欠了我什么?”他一点都不中计,“什么?你说来听听。”   吃完滚回宾馆洗澡睡觉。我躺在床上看李博士收拾东西。   然而在临睡前,我又收到消息,队里准备日租,时间正好和李博士组织的一场辩论赛冲突,我□□乏术,双方又都无法更改时间。一想想好不容易组织一次日租我去不成,我就……又哭了。   李博士依旧对于我为什么哭百思不得其解,凑上来哄我,我不理他,抱我我就把他的手甩开,背对着他哭。他默默地躺了一会,我以为他睡着了,抽噎的声音更大。   他突然坐起来——我以为他终于要来安慰我了——他把纸巾放在我枕头旁边,又躺了回去。   我不想理他,也不想用纸,可是吸吸鼻涕,还是乖乖拿纸擦。我上火,鼻子下面起了包,一碰就疼,越擦越疼。牙龈肿胀,也疼。越疼我越想哭。   我哭泣声小了点,李博士就牵着我问:“宝宝怎么了?”这么半天才想起来我。我依旧愤愤地甩开他,他只好躺回去,我不甘心,继续哭。   你真的准备就这么睡了?   我坐起来,他连忙跟着坐起来,我把用过的纸甩进纸篓,还是不理他。他满脸疲惫。我觉得只是哭他大概不会理我了,拿手机查了第二天回杭州的车票,努力控制着哭腔,“明天回去吧。”   “不回。”他立刻回答。   “我们分手吧。”   “不分。”他干脆地否决。   我转过身,“随便你吧。”   后来听到他去卫生间,我大概是哭累了,闭着眼不自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们俩说话行动一切如常。李博士想起来问我:“你昨天到底为什么哭?”   “我想去日租。”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为这个?”李博士有点无语,“那等结束了咱们再过去好了。”   “也不是只为这个,谁让我哭的时候你也不哄我。”我想想就心酸。   他语气无奈,“你一平静一点我就问你怎么了,你直接把我甩开了我哪还敢哄你。”   借口!我气呼呼地说,“扔我在那儿哭你就直接睡觉了。”   “你总不能哭一晚上吧。”他说。“我怎么不能?”我反问。   想想有点心虚。我好像确实做不到。   看李博士一脸淡定,我忍不住又问:“我们怎么和好的?”   “你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我把你抱住,你没推开,就和好了。”李博士语气平淡地回答。   “卧槽这就和好了?”我疯了,“我申请冷战,重新和好一次。”他不理我,凑过来紧紧抱住我亲。   其实我大概记得发生了什么,凌晨我起夜,爬回床上,无比自然地往身边人怀里爬,他好像一直醒着似的,一把抱住了我。   收拾好了东西坐轮渡去鼓浪屿。一个青岛人笑而不语地看一个中原人第一次看大海。后来我们俩座位也不坐了,他带着我到船尾站着,环住我趴在栏杆上。   “我想起一句话:You jump, I push.”我看着碧波万里的大海,心情澎湃。   李博士似乎心情也很愉快,一边跟我调侃一边给我普及各种船舶和海洋相关的知识。下船之后他问我:“感觉如何?”   感觉……我想了想,感觉很难回答。   上了鼓浪屿,我们开始随便走,走着走着发现岔路,随便选了个路口走,再走下去,发现又回到了原地。李博士对指路牌提出了质疑。   “这样吧,”我说,“我们遇到岔路口就往高处走好了。”   于是继续走,走着走着,发现上坡路莫名其妙变成了下坡。“理论上来讲遇到岔路口往高处拐也会原地打转的。”李博士满头大汗地说。   “不管了,咱俩就随便转转吧,景点能不能遇到就随缘吧。”我说,他答一声好。   “我觉得咱俩很可能绕到中午啥都没看成,吃点东西又走一会就坐船回去了。算了,就当是在岛上散步了。我打趣道。   “听上去咱俩确实能干出来。”他表示赞同。我有点心疼地看他,衬衣已经汗湿了,谁闲着没事在大太阳下面散步啊。   最后还是李博士看着地图带我走了出去。天气实在热,我看着路边的特产店,拽着李博士就冲进去。我们假模假样看了各种海产品,享受了一会空调。一出门我就说:“接下来遇到这种店我们都进去转一圈吧。”他心领神会。   下个特产店里,我看着各种珍珠制品,问他:“要不要给我买一串项链?”   他很实诚地回答:“买一串?好一点的咱俩身上卡里的钱加起来都不够。”   算了,穷人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晒太阳吧。   终于找到了几个景点,有趣的或者无趣的,李博士都陪我耐心地一一看过去。不过,我觉得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吹空调。   最后到了海滩上时已经过了饭点,我不饿,只是热且累,不过一见了沙滩什么都忘了。李博士很有经验地吩咐我:“裤子卷起来,换鞋吗?我鞋就不穿了。”   我也把提前带上的拖鞋扔开,光着脚在沙滩上走,有点烫,很难形容这种兴奋感。李博士牵着我走进冰凉的海水里,浪花一阵阵拍过来,一次次冲刷着我的小腿。在一群玩闹的游客中,李博士依旧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感觉怎么样?”   我在水里蹦跶,他小心留意着不让我走到水太深的地方。玩一阵子,我又看着沙滩问他:“你知道怎么用沙子堆城堡吗?”   “当然。”他兴致勃勃地带我过去,挖了个坑,海水渗进来。他给我示范如何用湿的沙做胚子,又找了个塑料瓶装水,浇上去把土堆修成立方形。我们俩在游人如织的沙滩上带头玩沙子,立刻就吸引了几个小姑娘。   “阿姨,我们也要玩。”忽略掉称呼,我一下子就被她们的笑容萌坏了。   李博士埋头干活时,我看的无聊了,就跑去水边玩一会,洗洗手上的沙,给他拍照。过了一会小姑娘们又跑来说:“你们能去帮我们盖吗?”我们俩过去看,她们在靠近水的地方堆了一小堆沙。李博士解释:“你们修在这儿,一个浪过来就冲散了。”   “我喜欢把房子盖在海里。”有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说。我也笑,看她们。   立方体逐渐成形。除了小孩子,很多大人经过也会看两眼,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我们俩的,童心未泯?幼稚?不知道,反正看着李博士蹲在那儿专心地把沙固定在一起时,我的心里喜滋滋的,像是无意间抓住了他的从前。   后来那两个女孩儿放弃了自己的沙堆,看到我们在不停地取水浇筑,也帮我们用塑料瓶运水过来,浇在沙坑里,虽然是完全没必要的。发现了一朵花儿,一片贝壳,也开心地与我们分享。我在我们的城堡边写下我和李博士的名字缩写。一个小姑娘问我:“阿姨你写了什么?”   “我的名字。”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小了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写了什么?”   正专注垒城堡的李博士抬头笑着回答:“我们俩的名字。”   后来我又象征性地挖了条护城河,我们的城堡竣工了。李博士接着牵着我到水里玩。有个小姑娘还跑来告状:“他们在玩你们的房子。”管他呢。   李博士用塑料瓶装了一瓶水,向我示范如何捂住瓶口倒过来等水里的沙沉降下来,再松手,在沙放出来的瞬间翻转,得到一瓶比较干净的水,“等会用来洗脚。”他跟我解释。   等他这样装了四瓶水之后他自己也笑了,“装那么多干嘛?”我也笑,看着他把四瓶水运到沙滩上,给他拍照,得意洋洋地宣布:“我要把这张照片命名为‘捡破烂的李博士’。”   我玩的很开心,太开心,第一次到沙滩上,顾不上热,也不觉得累了。玩了半天还是不想走,想着下一次来海边是什么时候了呢?李博士很理解地说:“那就多玩一会吧。”   有小男孩,脱得浑身只剩一条小内裤,冲到海里玩耍。李博士看了他笑,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   我想象不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微笑。   我们请路人拍了一张合照。李博士无意间回头:“诶,我们的城堡也太□□了。”我也回头,水涨上来了,每一次浪花都会淹没了城堡,它已经变成看不出原貌的沙堆了,但毕竟还在。李博士话音刚落,浪卷上来,沙堆又坍塌了一部分。“哎,sad。”他说,虽然看不出一点悲伤的样子。   我也是,一点也不感到难过。我知道沙滩上的痕迹都会被海浪抹去——又如何呢?我相信有什么能够战胜海浪,战胜时间。也许我们可以,也许不行,也没什么。   李博士精心准备的四瓶水最终也没用上。我们在岛上又转了转,吃了午饭,回到来时的渡口返回。   晚上吃饭的地方附近也有沙滩。李博士拉着我在沙滩上坐下,用凉沙覆盖在腿脚表面放松,李博士环顾四周,无由地感叹:“海边城市都是一样的。”我晓得他是想起了青岛,问他:“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   他于是讲,杂七杂八,偶尔被我抢过话头滔滔不绝。我无法透过他的描述拥抱那个在海边玩耍的小男孩,但是看着他回忆过去的微笑,忽然觉得分享他的现在,已经足够幸运。   坐在回杭州的动车上,我问李博士:“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李博士低下头亲亲我的额头,“有你就开心。” ☆、Part 30   “我在吃药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新闻”这个测试大火的时候,我也产生了试试李博士的想法。可是这个测试在空间里炒得正热,如果他看到了,那就很尴尬了。   于是我转念一想,给他发消息:“宝宝我看到有妹子问男票‘我在吃药的时候看到一则新闻’,考验男票会问新闻是什么还是你为什么吃药,我就不用了,你肯定会问我为啥吃药的对吧。”   李博士,也不知道听没听说吧,看我这么说自然感动地表示当然会。   嗯,很好。   后来出现了变种问法“我吃药的时候接到你妈电话说她病了”,我知道同一套路肯定瞒不过李博士的火眼金睛,不过还是有点好奇,这个口才极佳反应灵敏的辩手要怎么应对这个问题呢?于是暗搓搓去问:“宝宝我问你个问题好不?”   “问吧。”   “我吃药的时候接到你妈电话说她病了。”严格来讲,这根本不算一个问题,我只是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你问这个干嘛?”李博士果然一眼识破陷阱。   “要是你会怎么回答啊。”   他好像根本就不用思考一样,立刻回复我:“先别管我妈,你怎么了?”顿了顿发来第二条消息:“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   哦~我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不愧是常年包揽最辩的家伙。   又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抽了,一拍桌子问:“我跟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李博士倒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哪个离得近我先救哪个,我只能这么说了。”   我原本就没指望他好好回答,也没打算无理取闹地非要他救我。“咱俩还没结婚的话你先救我这是违法的。再说你直接说救你妈我也不会生气。”   他一脸不信。“那怎么可能。”   “真的。”我一脸诚恳地回答,“要我我也先救我妈。”认真起来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挺无厘头的,就算对方爱你爱的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吧,凭什么就比得过人家二十多年血脉亲情?   李博士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沉吟片刻道:“不过应该还是会救你的,我妈她会游泳。”   “所以你什么时候教我游泳?”   除了哲理智慧的时候,偶尔也会有智障的时候。   某天我们一起骑车出去吃东西,我一边骑车一边朝他喊了一声:“宝宝!”   “宝宝。”他也叫了我一声。   “宝宝宝宝!”我又叫了一声。   “宝宝。”他说,声音比较低。   我很不满意地说:“你应该也说‘宝宝宝宝’,你这样就不对仗了。”   他乖乖地哦了一声。   “再来一遍。”我说。“宝宝。”   “宝宝。”   “宝宝宝宝。”   “宝宝宝宝。”   “宝宝宝宝宝宝。”   “宝宝宝宝宝宝……哎呀说快了说不清了。”   宛如两个智障儿童。   五月二十号当晚是校赛决赛,辩论圈的小伙伴们集体过情人节。前两天闺蜜就发微信问我:“你和李博士打算怎么过520?”   “一起看辩论赛。”我冷漠地回答。   五月十九号晚上,我和李博士正埋头玩手机/电脑,李博士突然说:“520我送你个礼物吧?”   “好!”有礼物收我当然心满意足。   “送你什么呢?”李博士自问自答,“送一束花?”   非常直男并且没新意的想法。不过鉴于我从来没收到他送的花,我欣然答应,“行啊。”   “就这么说定了。”他一锤定音。   又过了会我问他:“明天咱们去哪儿玩啊?”总不能真的只看比赛吧。   “你想去哪儿玩宝宝?”   我想了想,自己下午似乎还有一个机考……“晚上还要赶回来看决赛。”   “你要是不想去看比赛可以不去啊。”   我灵机一动,“宝宝我们去KTV唱歌吧!”   “好啊好啊。”他消化了一会,说:“下午去?”   “对啊。”晚上要看比赛,看完比赛说不定还要准备比赛。   他艰难地说:“那我不就没时间去给你买花了?”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我绞尽脑汁,“这样,我考试时你去买不就得了。”   “OK。”   码字到了深夜,又刷了刷手机,我准备关灯睡觉。李博士突然问:“你现在就睡?”   “不然呢?”我反问,已经很晚了啊。   “不等到520?”他问。   毫无预料的浪漫想法让我竟然无言以对。我看看时间,只剩几分钟了。于是得出结论,主要是因为已经快零点了吧……干脆又刷了一会手机。到了十二点,我关上灯,转身抱抱李博士,“520快乐宝宝,我爱你。”   “我也爱你。晚安。”   天公不作美,五月二十号城市上空开始飘雨。李博士打着伞把我送到机房门口,刷卡排队的人排成长龙。   “我没带伞,等会怎么过去找你?”我忧心忡忡地问。   “我去接你啊。”他自然地搂住了我。   520虐狗不道德啊!   终于排队排到我,李博士把我送进大厅,问过我考试结束的时间后转身进入雨中,“你记得来早点!”我冲着他的背影喊。   考完试出来,找李博士,找半天找不到人,我气呼呼地想这货果然不靠谱,费力地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你在哪儿啊?”   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就在大厅里等我。   “刚刚你去哪儿了?”我问。   “去给你买花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快走到了一看时间,你已经快考完了,就又走回来了。”   刚想起前一天晚上对话的我有点心酸。   于是手拉手开心地去KTV唱歌。李博士还出去买了两瓶水和一大杯爆米花。   我点了一大堆歌,一首连着一首,鬼哭狼嚎,撕心裂肺。李博士就坐在一边悠闲地听、喝水、吃爆米花,我吼累了他再唱,或者我点了自己不会唱的歌扔给他。   连王菲的《红豆》也被我唱出了歇斯底里的感觉。一曲嚎完我心满意足地放下了话筒,“宝宝,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的对吧?”   “当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又笑眯眯地吐槽:“可是我们不是要住在海边吗?”   ……哦。   最后李博士嗓子哑了,干脆坐着看我包场,我唱完了最后一首歌还不舍得走,依依不舍拉着他   晚上的表演赛不可免俗的与恋爱相关,校队的黄段子一个接一个的抛。试音环节主席问一个男生:“如果你提议一件事,妹子对你说好,加一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   “就是一点都不好。如果她说:‘好嘛’呢?”   “……”   “就是说,勉强可以。如果她说:‘好哒’呢?”   “……”   “意思就是快来嘛快来嘛。”   “如果她的意思是快来嘛快来嘛,她应该说‘好大’。”   我靠着李博士笑得死去活来。   校队辩手发言时说:“现在在座的男孩子们,请轻轻地拿起你们的右手,放在你邻座女生的大腿上。”   场内又是一片哄笑声,李博士毫不犹豫把手放到了我腿上。   晚上回去,我照例开空调坐在床上玩手机,李博士问:“我给你去买点水果吧?你要吃什么?”   “去吧去吧,随便好了。”   然后李博士拎着被切成两半的西瓜回来,上面还插了个勺。   “让我替你尝尝甜不甜。”我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开吃。李博士轻笑一声,“肯定甜。”   “为啥啊?”我以为他又要开始甜言蜜语了。   “因为我会挑瓜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就很尴尬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刷手机时看到了朋友被告白脱单了的消息,照例玫瑰花和摆成心形的蜡烛,没什么新意但还是看得我很心动。“你都没给我买花!”我不爽地对李博士说。   “但我可以给你买瓜。”李博士顺口就接了下去。   周末足不出户的我要被闷得发疯了。“我要出去玩!”   李博士看看窗外的阴云。“去哪儿玩啊宝宝。”   “不知道!”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让我想想有哪儿适合去玩。”   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出去吃晚饭,我正骑着车呼吸着新鲜空气,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弱弱地抱怨“我肚子疼。”   李博士果然关切地问:“宝宝你怎么了为什么疼啊?”   “因为太久没出来玩。”我一本正经地回答,李博士立刻笑了出来。   吃晚饭聊起了前一天晚上的表演赛,李博士说:“其实我觉得‘好’、‘好嘛’还有‘好哒’那个解释很扯。”   “嗯。”我表示肯定,“我觉得一个人的用法肯定有固定的意思,但是集体就不好说了。”   “你说‘好’,不是不好,是干脆地下决定。你说‘好嘛’是不太情愿……不对,你一般都用‘还好’。”李博士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不过你几乎没有用过‘好’。”这句有点哀怨了,我偷笑,看来这家伙还是蛮了解我的嘛。   不过李博士对于这一点似乎不那么认同。   有一次李博士不知道为什么聊起了男生的观察力,同届的小哥说:“那是学长你啊。”李博士看我一眼笑笑着说:“也不是,我就经常不知道我妹子在想什么,不知道她想去哪儿玩。”我高冷地哼了一声。   小哥继续吐槽:“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然而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可是……我和李博士聊起我暑假去他家乡玩,在12306查了一下火车票,一看要坐十几个小时火车,我瞬间就怂了。   “你嫌麻烦是不是?”我什么都没说,李博士就开口点破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明明我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啊。   “我还不知道你啊。” ☆、Part 31   好久没码字了。主要还是因为万恶的考试周和小学期,先让我为均绩哭一会。   先按照时间顺序来吧。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空间里一群成年了的家伙开始装嫩,对于这种行为我本来是很不屑的。直到我看到了一个说说配图,全都是淘宝截图,各式各样的抱枕,都做成了事物的形状,我看着那个大白兔奶糖的抱枕,萌得心都要化了。   果断转说说,@李博士。害怕他看不到,又专门私戳了他。   李博士心领神会,乖乖地去逛淘宝。   打发走了李博士,我开始思索也给他送点什么,果断点开我的购物车,挑挑拣拣。之前我有针对性地刷完了知乎上几乎所有关于给男朋友/老公送礼物该送什么的回答,收藏了不少小玩意,随便挑了一个比较符合儿童节气质的。   第二天就是儿童节,礼物都没到,照例吃吃喝喝玩玩。   第三天,礼物到了。   我当着李博士的面打开了外面的纸盒包装,露出了游戏机的面目,看着他瞬间惊喜的表情坏笑。我送他的礼物,就是一个复古的红白机。李博士曾经跟我讲过他小时候打游戏,想来红白机他肯定玩过,果然猜对了。   “哇塞,你怎么找到这个的!”李博士迫不及待地打开游戏机摆弄起来。又不好意思地说;“突然觉得我送你的礼物好低级。”   我揉着他的乱毛感觉很欣慰。这货虽然年方二十四,可是还是会时不时让我怀疑他只有十四或者……四岁?   这一感觉在我收到李博士的儿童节礼物时达到了最大。我打开包裹,先是拽出了一个哈根达斯造型的抱枕,嗯,不错,他提前给我报过备了。很浪漫,然后又拽了拽,拽出了一个……可口可乐。我抱着可口可乐笑哭,“你怎么买了两个?”   “对啊。”李博士得意洋洋。   魔兽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一直嚷嚷着陪李博士去看。李博士则一直以相同的理由拒绝我:“不用了,你会觉得无聊的。”   想想好像也是。   不过,李博士还是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下魔兽,只不过,他添加了英雄,名字分别是蜗牛和李博士,恩,而且蜗牛的种类是学霸。我狠瞪他,狠狠地瞪他。黑人黑到这个份上我也服气了。后来他又把boss的名字设置成了我的高中班主任的名字李×。   于是我只能尴尬地听着他说:“打死了一只李×。”“嗯,又打死了一只。”“哎,还是再打几只李×再结束游戏吧。”   不过真的好爽啊。   又有一段时间,李博士给我展示三国志的玩法。我对于这种剧情类游戏倾心已久,但是以我的智商往往不能驾驭,所以看他玩游戏成了当仁不让的选择。   主公是我,军师是李博士。李博士用游戏修改器干脆地修改了配偶,于是我只能看着夫妻双双把家还……啊不,把城打,李博士的功劳一路刷得飞起。不过我也没有忘记指示李博士把赵云、周瑜这些我心仪已久的三国美男子登庸过来。   我还试图说服李博士:“先存个档,然后用修改器修改一下,我娶了周瑜怎么样?”   李博士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然后继续玩游戏。   后来李博士又拉着我玩三国志10,这一款最大的特色就是武将可以生孩子了。于是李博士星星眼地看着我:“咱俩生个孩子好不?”   “嗯,好。”   孩子生下来要培养,查攻略,不停地存档、读取,刷属性,忙的不亦乐乎。于是每天我都拽着李博士要玩游戏,美其名曰:“我要养孩子。”   后来天下都要统一了,我们还留着最后一个势力,一直等到儿子行了冠礼才灭了他结束游戏。   临近期末,我整天和他厮混在一起。复习压力很大,于是李博士就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某个周末,周日夜晚我就要迎来第一场闭卷考试,背提纲背的要爆炸了,然而李博士下午有一个比赛。早晨我赖床,他先去理发店理发,理完头发突然发现正装带了但是没带皮鞋,所以还要回一趟寝室。   他先回来拿正装,收拾东西,呆了一分钟不到,跟我说了句话就冲出去了。   我……虽然知道他赶时间还是很不爽。走之前抱抱我的功夫都没有?   越想越委屈,还得背书。   李博士回来之前点了外卖,一大盒寿司,本来是我们俩的午饭,现在只能我一个人吃。我背着包拿了寿司就回寝室了,路上下了大雨。李博士给我发消息,生气了,不回。   背的头昏眼花,寿司同时充当午饭和晚饭。快考试的时候,我终于头脑冷静下来,气也消了,把考试教室发给他让他来接我,他一口答应。   考试基本是三分靠记忆七分瞎逼逼,我提前交卷出来等着他,憋了一肚子的话准备跟他吐槽,还生气,生毛线气啊。接过好不容易等到李博士到了,气氛却异常沉闷,他撑着伞帮我推着车走在前面,我撑着伞走在后面。   他几乎不说话,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我有点憋火,一肚子话想说都说不出来。   他左手撑着伞,突然要我把手搭在他臂弯。我没理他,装作听不见。   李博士又说:“牵着我。”我还是不理他。   又走了一会,李博士默默收起伞,我停下来看他干嘛,他右手推着车,左手一把抓住我撑伞的手。   我甩开他走到一边。“我回寝室了。”   他也不撑伞了,直接拽着我就走。他用的力气不小,我觉得手腕生疼,吼他:“你干嘛!”   他没松手,说话声音有点哀求:“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不信,也不挣扎,跟着他走,一路上较劲。“松开!”“不送,松开我不能保证你不回去。”我觉得憋气,咬着牙质问:“你绑犯人呢!”   他想被烫着一样猛然松开手。   进屋,漆黑一片,我负气,也不开灯,走进去坐在屋里。他跟在后面关了门,开灯,我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一束玫瑰花。   他把玫瑰花抱起来给我,说:“给你买的。”   我看着包装精致的一整束粉玫瑰,眼泪开始打转。我一直想让他给我买花,却没想到他今天回去。开了灯我才注意到他还穿着正装的裤子。他解释:“跟他们吃了饭就赶回来给你买花,然后就去接你了。”想了想又说:“衣服是在出租车上换的,我赶过去的时候还有三分钟我那场比赛就开始了。”   我更替他委屈,也觉得自己作,抱着花哭得一塌糊涂。   他等我哭好了,轻轻给我擦眼泪,说:“模拟一下求婚吧。”然后跪在床上问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抹了眼泪,又好笑,又感伤,“我愿意。”他就把我中午刻意落在那儿的戒指给我戴上了。   于是我攒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找到人说。李博士则认真地承诺:“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又过了几天,正式开始考试周。李博士只有一门考试,而我,一天一门。而一学期没听的马原更是心腹大患。马原毛概满绩大神李博士诚恳地给我建议:“你刷一下选择题吧。”   文印店里买了选择题题库,我开始一道道看,但是答案都在后面需要抄上去,而且莫名其妙的句子组合成莫名其妙的题目让我着实看不懂。于是我把题库扔给李博士,自己翻开了马原课本,“帮我抄一下选择题答案。”   李博士乖乖地接过,放下了自己的复习资料。   过了一小会,李博士突然怒火冲天,大声的骂了几句。听了一下,大概是一串选择题抄错位置了。我最不喜他发脾气,而且怎么说都改不了,本身看书就不爽,更懒得理他骂人。李博士骂了几句自己就消停了,接着抄答案,一本抄完,拿来给我,“宝宝我抄完了。”   我还惦记着他乱发脾气的事,想给他个教训,结果题库扔到一边,没搭理他。又翻了几页书听到了呜咽声,一回头看到他大滴眼泪流下,眼睛通红,赶紧抱着他问:“宝宝怎么了?”   他泣不成声:“那么多答案给你抄完了你还不理我了。”   我觉得心疼且愧疚。这是李博士第一次因为我的举动而哭,而我之前一直只看着他哄着我,几乎没有想过我不搭理他对他的伤害。   再有生他的气的时候,想想他哭着说我不理他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气可生了。   我是一个超级在意考试成绩的人,而李博士是一个非常不在意考试成绩的人。   所以我考完一门哭天喊地地说我考砸了,李博士笑眯眯地说我早就看穿你的本质了。成绩出来我继续哭天喊地地说果然考砸了才这么点,李博士继续笑眯眯地说哇考了那么高啊。   考完微积分,我有四道大题全空着,还有若干题写上了胡言乱语,深感及格之艰难。在寝室里发了会疯,跑到群里问:“微积分挂科了怎么办?”   学长答:“补考。”   “补考不过怎么办?”我接着问。   又答:“重修。”简明扼要。   我灰心丧气,学长再泼凉水:“到大四了还在重修微积分工图的也不是没有。”   我绝望地打给李博士:“宝宝我要挂科了怎么办!四道大题都没写!!!”   “你四道大题不会一步都没写对吧?你写了他肯定会给你分的。一道题大概多少分?你看,这就有六十了,再加上平时分,大概七十多吧。”李博士心平气和地分析。   我继续怀疑人生。   “这样吧,打赌,你要上不了七十我请你一顿楼外楼行吧。”李博士祭出杀手锏。   “好!”我斗志昂扬,“赌及格!”   李博士大方地答应。   冷静了一会之后我赶紧反悔:“还是赌七十吧……”   冷静了一会的李博士想了想,说:“六十五吧。”   结果分数出来,61,师生情罩着我及格。   只留下李博士绝望的看着账户余额。   至于C程考试,又是另一种绝望。   理论我是个渣,但是不怕,可以复习。可是实验,就是真真的没办法了。   考试前我提心吊胆,李博士亲自送我到机房,又亲了亲我的额头祝我好运,然而……   实验考试四十五分钟,四道题,做出一道及格,三道满分。我看了一眼抽的题,有一道等差数列求和格外简单,于是编写,感觉自己写得格外正确,提交错误。   好吧好吧,再改,代码从头到尾怎么看怎么对,我只好苦心回忆了一下高中学的等差数列求和公式,换一种写法,提交,错误。   有大神已经交卷离场,我愈发慌张,换一道题,代码写完提交错误,再改,还是错,再看第一题,怎么改都不对。四十五分钟过去,我的手上被自己掐破了皮。   我无比冷静地离开考场,等李博士,他抱着我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只剩下补考的机会,三十分钟,如果还做不出来C程就挂科了。   我哭的神志不清颠三倒四地跟李博士说我觉得我写的代码都对,机房的系统肯定有问题。接过李博士一回去就说:“你问问,还有别人有这样的情况不。”   我想起之前他们的控诉,肯定地说:“有。”   李博士点点头。   愁云惨淡的一晚过去。李博士一起床就开始设计问卷,一边改问题一边跟我说:“你先别多想,好好考,我看看能不能找到足够大的样本证明这次考试是教学事故。”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李博士说:“我肯定会想办法让你及格的。”他停了一会又说:“我昨天晚上醒来,抱着你哭了一会,为什么总是我,我身边的人有那么多事。”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觉得他比我这个快要挂科的人还要悲伤。   补考前,李博士又向我反复叮嘱了他从别的学生那里听到的方法:“提交错误了别急着改,原样再提交几次试试。”又安慰我:“他们说老师从后台看到你是对的也给分,不行的话你就给老师写一封邮件让她帮你看看。”   我嗯嗯之后问他:“宝宝你说我能做出来不?”   “肯定能做出来。”   于是又去了机房。抽的题比第一次还难,我心里一沉,已经做好了考完试给老师写邮件的准备了。   最后一分钟,我恍悟一种特殊情况被忽略,匆匆忙忙改了代码提交,提交成功那四个红色的字让我不敢相信,关上电脑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   出了考场就兴奋地给有事没能来接我的李博士打电话:“宝宝我过了!最后一分钟提交成功的!我开始相信命了。”   嗯,我遇到李博士,肯定是命。 ☆、Part 32   哎,假期太惨,和李博士见都见不到面了,还是写几个印象中比较有意思的事吧。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很懒的人,这一点我爹娘,包括李博士都是认同的。某一次我发自肺腑地问他:“我那么懒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不会,嫌弃你干嘛。”李博士一如既往地安抚,然后说:“其实你想改也挺好改的。每天定一段时间运动。”   我一听就放弃了。“……算了吧打卡那么水我都凑不够。”   “不用太久啊,比如每天我陪你散步十五分钟。”   “额,那我在寝室里转圈行不行?”住在七楼的我实在是懒得上下跑。   “行啊。”   “那我每天在寝室里转五分钟。”我开心地说,“有用吗?”   李博士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也可以,第一天五分钟,然后一点点加,每周加一点。一直加到三十分钟左右。”   “嗯,第一天五分钟,然后每周加一分钟,加一秒?”我故意捉弄他。   李博士冷静地说:“算了,无药可救了。”   我是个接受度比较强的人,看小说耽美言情甚至百合通吃,偶尔兴起也会跟李博士分享我觉得比较搞笑的情节,或者揶揄他,“我就知道你会弯的。”   有一天在空间里看到同学转发的视频,大概是外国的一个相亲之类的节目,两个人是网友,男方来到节目告白,结果后来那个“女方”原来是个男孩子,男方迟疑了几秒后就亲吻了他。我看得很乐呵,把视频分享给李博士。   “反正我知道如果我是个男的你会拒绝我的。”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李博士很谨慎地问:“我先确定一下,‘A是男的,但是B仍然不拒绝A’和‘B是弯的’没有必然联系对吧。”   我忍着笑应了一声。   “那我就不拒绝你~~”   我早就准备好了回复,立刻发过去:“所以你果然是个双。”   “和弯不弯没关系啊。”   “我没说你弯啊,我只说你是双啊,而且你没说B是男的啊。”他一开始问我就想好了怎么反驳他。李博士仿佛已经习惯了,懒得理我。   网剧最好的我们刚刚完结的时候我还在考试周,考完试便放心大胆地开始追剧,一个人追剧没意思,就拉上了李博士。   我是书粉,又粉刘昊然,对于原创角色路星河就很没好感,动不动拽着李博士开始吐槽。而且路星河刚出场的时候整一个中二青年,根本没法理解女主在想什么,李博士偶尔会冷静地跟我讨论一下同龄异性内心活动的千差万别,但是大部分时候看到都会吐槽:“这就为他日后五十六次求婚失败埋下伏笔。”   我深以为然,点头。   然而,当我每一次被耿耿和余淮的互动戳中点萌地嗷嗷叫时,李博士却要提醒我:耿耿的扮演者是90年的,比他还老,余淮的扮演者是97年的,比我还小。   我除了冷眼相对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好的反击方式。   大结局,耿耿余淮重逢,余淮笑着挠头,说,我来晚了,我激动地拽着李博士的胳膊晃来晃去,好像耿耿于怀那么多年的人是我一样。   追完最好的我们之后怅然若失,刚巧老九门开始直播了。我在内心斗争,看,还是不看?李博士在一边兴致勃勃地怂恿:“看啊,一起看啊。”   无聊的时候也会一起在电脑上看电影。比如某次,李博士提议:“看小王子吧。”我开心地答应,那部电影我们在一起之前一起看过,又是我很喜欢的,再适合不过了。   看到一小半,小王子向狐狸告别的时候,李博士哭了。   我紧紧地抱着他轻声地安抚,一直重复:“宝宝我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换成是别人,我可能已经开始嫌弃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脆弱了,可是这个人是他,我只会心疼,他为什么那么敏感,他是不是曾经受过伤。   终于哄好了李博士,我才放开他,忍不住问:“那你第一次看电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么大反应?”   “那时候咱们俩还没有在一起,所以没有在你面前表露出来。当时我喝了很多饮料,上了两趟厕所,就是为了把眼泪压下来。”李博士解释道。   “那为什么今天还要看这个啊。”   “因为知道你喜欢啊。”   我不止一次感受到李博士对于死亡、别离这些概念的敏感,他也不止一次向我提到过,在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开始害怕死亡,害怕生病,害怕一切不可抗因素把我们分开。他甚至认真地考虑读一个生物学博士研究如何延长寿命。   其实我也有同感。在遇到他之前我轻视生命,甚至有过自残的经历,我厌恶自己。可是在和他在一起之后,我甚至不敢再一个人坐出租车,因为担心有人等我我却回不去。   在看《平如美棠》时我为这种心理找到了最好的诠释:在遇到她之前我不怕死,不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现在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思虑起将来。   放假前照例是他陪我在高铁站旁边住最后一晚,晚上我有一场网辩,拉着他念念叨叨准备了一下午。李博士问:“等会你打比赛的时候我出去转一圈?”   我心里纠结,想让他陪着,又不想他看到我打得那么烂。纠结完,“你还是留下来吧。”   李博士拿出纸笔,陪我做攻防。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李博士还在用他的电脑给我改立论。我打开自己的电脑,快没电了,看了看插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顺手就把插着的那个插头给拔了。   “喂!”李博士看着黑屏的笔记本电脑,表情像是隐忍着怒气。他的笔记本电脑电池老化了,只要断电直接自动关机。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帮他把插头插了回去。   最后真打起来时,头脑一片混乱。李博士在旁边细细地指出对方的论点有哪些漏洞,我越听越心烦,不免吼了他几句,他便平静地说一句:“好,你自己打。”然后让到一边。   评委是他的好基友,点评完叫上他和我进了YY另一个房间,三言两语便指出了我的问题所在。我之前正为此纠结很久,乍一听醍醐灌顶,十分感激,更有些惶恐这一份可能是因他而来的照顾。   关了电脑之后李博士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由衷地夸赞了评委。   李博士笑得有些得意,“看来我的人脉还是有点用的。”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几天陈妍希结婚,我突然很想看那些年,之前也跟他说好了,打完比赛我就要开播放器,李博士说:“先别急。”   我看他不太情愿,问他:“你不想看?”   “嗯。”李博士看着我脸上的失望,还是松了口:“你要想看就看吧。”   可我看着他不情愿,怎么也说不出好。   “我就想跟你呆一会,电影放假回来什么时候都能看,可是你走之前咱俩一块的时间就那么点了。”   我想想,也是,上午刚考完试,下午准备比赛,晚上再看看电影,明天早晨就坐车走了,也确实没什么时间了。干脆关了电脑,两个人躺着说说话。   想到又是一个多月见不到面,我很没出息地哭了。   李博士安静地看我流泪,给我擦了擦眼泪,慢慢地说:“你流泪的样子让人好心疼。”   我抱住了他,他又说:“结婚之后,咱俩就再也不分开。”   放假在家就只能靠短信消息维持联系,偶尔视频,各忙各的。偶尔我兴致来了找他说话,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就《盗墓笔记》的电影的槽点唠唠叨叨说上几十分钟。   前两天微微一笑很倾城刚上映,我和闺蜜去看了。电影从头到尾发糖,井柏然笑起来又苏又萌。抱着肯定是部烂片的心态去看的我竟然意外的满足。我第二天又忍不住在网上看了预告片,把井柏然帅气微笑的镜头全都截了下来,发给了李博士。   正好在视频,李博士看到照片就吐槽:“你又迷上新的小鲜肉了。”   我语气幽幽地说:“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到这辈子都睡不到井柏然,我就感到无比悲伤。”   李博士在镜头那边无奈地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昨天看完电影,想到我的男朋友永远都没法像井柏然那么帅,我就特别难过。”   李博士边笑边问:“那我去韩国?”   “整容?”我一愣。   “看你的啊。”   “整毁了怎么办?”我打趣。   李博士宽容地一笑,“倒也是。不过,我和他的脸型正好有点像。”   “你笑起来没他好看。”我不客气地说。   “嗯,你嫌弃啊?”   “嫌弃。”   “嫌弃也没用。”   我看着他傻笑。   暑假他去夏令营,我去社会实践,在酒店闲下来Q上疯狂戳他,他没回,不知道又在忙什么。   朋友见我黑着脸,问我怎么,我冷冷地说:“我男朋友死了。”   等他忙完了,或者终于收到消息了,赶快来安抚我,只要发几个抱抱亲亲的表情,也就相安无事了。   偶尔极度厌恶这种只能在通讯工具上不痛不痒说几句话的感觉,想想未来至少一年的异地,就觉得信心全无。   偶尔又觉得,想起他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Part 33   又想起一件事。   我们辩论队有一个小哥莫名地受妹子欢迎,在学校表白墙上屡次被告白。正好快到新学期纳新了,大家都表示,不如再去表白墙上匿名向他告个白刷一下我们辩论队的热度吧!   我起哄起的太厉害,小哥一怒之下表示:我去匿名跟李博士告个白好了。   于是他就去了。发完消息以后雷厉风行地截图发到了群里。   我的心情……很是复杂。于是把截图发给了李博士。   李博士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觉得这是个男生发的?”   “为啥这么说。”   “语气啊。”   明明人家还很机智地用了颜表情好不好……我心服口服告诉了他是谁谁发的,然后李博士就怒了,“我去找他算账去。”   “他就是开玩笑啊。”   “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咳,李博士要是真的怒了去找小哥算账就不好了。就在这时,群里又发了一张截图,是表白墙那个说说下面的评论:我觉得我应该知道是谁,但是那个人应该不知道他是×辩的才对。   Excuse me???真的有人暗恋李博士???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气势汹汹扔下一句:“我去审他去了。”群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们立刻炸了起来。“就得这样瞎闹,最喜欢看八卦。”“不得了不得了,要搞个大新闻。”“上流社会就是这样。”   我把评论的截图也发了过去,然后凄婉无比地说:“我的男票如此抢手,我却是个渣渣。”   李博士发了六个句号以示无语。“渣泥煤[发呆]”   “[大哭]你看他还骂我。”   “谁骂你?我去打死他。”   我终于找到了坑他的机会,立刻兴致盎然地回了一句:“那你自杀吧。”   李博士沉默了一会,然后一次性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骷髅]”   “李博士刚刚被打死了,据调查凶手是李博士。”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据称犯罪嫌疑人精神有问题,已经排除恐怖袭击可能。”   我忍着笑问他:“你精神有问题?“   “据称,犯罪嫌疑人李博士因为太喜欢他老婆,因此怀疑李博士会抢走他老婆,导致精神分裂、被迫害妄想症、抑郁症等多重症状,最终选择打死了李博士。”   “据警方透露,李博士在被捕、受审期间,时不时会念“宝宝抱抱”、“宝宝最棒啦”、“宝宝我爱你”、“宝宝不要离开我”等咒语,现场气氛催人泪(niao)下。”   “我们来连线一下李博士受审现场。”   我已经忍不住了,“宝宝你情话技能为何如此强大……”   群里还在起哄,我沉痛地发言:“审完了,不是我太弱,是对手情话技能太强大。”   “怎么感觉怒吃一波狗粮?”   某天突然不知道抽什么风,开始浏览知乎婆媳关系话题下面的问题和回答,越看越心惊胆战,妈妈呀我要开始恐婚了。   看到有人在吐槽《婆婆就是妈》这首歌:可以把对方如何看待这首歌作为择偶的一个重要标准,我当机立断把问题分享给李博士。   李博士正在午睡。   李博士睡醒了,发了句:“宝宝我醒啦。”对于那个问题没有做任何评价。   “宝宝我有点害怕了……”   “咱们搬出去住,这个和我爸妈都商量好了的。”   定心丸get√我立刻关上知乎抛下了手机。   又过了两天,我吃了堂姐一发安利,迷上了饥荒。   鉴于一直找不到能让我正常下载并打开的PC版,我就用手机下了游戏玩,虽然总是会有莫名其妙地死并且手机超级卡,但还是乐此不疲。   后来和同学交流,同学们纷纷表示:“还是要玩PC版的啊,手机版的不好玩。”“就是,手机怎么控制走位啊。”   我不开心了。   当晚开始下游戏,但是可能是我的RP有问题吧,或者电脑知识实在是匮乏,尝试过若干个网站的下载,总是无一例外的以下不下来/下下来了打不开压缩包/打开了压缩包玩不了告终,期间电脑变得越来越卡,花了好长时间把300+M的游戏反反复复下载重装,我也快失去耐心了。   期间李博士问了我一次在干嘛,我回答在下PC版的饥荒。几个小时过去,快到睡觉时间了,我给李博士发消息:“我好难过啊[大哭]还是下不下来。”   李博士很心疼地说:“别下来,明天我帮你看看。”   “我好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了,它居然欺负你。”   我重新打开了一个下载网页,“宝宝我再试一次,再不成功我就睡觉。”   “嗯嗯快去睡觉!明天我下好了发给你好了。”   最后一次尝试又失败了,我怀着满腔悲愤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一爬起来,就开始精神奕奕地下游戏。   然后或许是积攒的人品爆发,在我不抱任何希望的新一次尝试下,居然下载成功了。   “宝宝我下载成功了!”   我迫不及待地去跟他分享,李博士回答:“嗯,我也下了一个……”   于是为了和游戏成瘾的我找到更多话题,李博士在空闲时间又开始琢磨怎么玩饥荒。   上一次李博士那个基友点评过我的比赛之后我们就加了好友,偶尔他点评比赛碰到我也会聊两句。   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我正在开心地沉迷饥荒。突然,收到了他的消息:“在不在?有没有空?”   “有,怎么了?”   “裸辩,跟我,玩不玩。”   我突然就想爆粗口了。别说我都没玩过几次裸辩,就算玩过,跟大神打,我是找虐么?   然后我就退出游戏乐呵呵地去找虐了。   规定了准备时间是十五分钟,我飞快地百度找了篇现成的看得过去的立论抄了两个论点,又找了点例子,大神在频道里跟人唠家常,毫无准备迹象。   我的心好痛。   “卧槽我要跟×神裸辩了=_=”   李博士反应寻常:“咋了……”   “没事啊,我很心痛,他居然欺负我。”欺负我一个才打了一年辩论的妹子!   他吸取之前的教训征求我的意见:“我去还是不去啊?”   “来呗。”反正我都是要被草虐的。   李博士果然来了,虽然谨慎地提前改了名字,还是被大神一眼认了出来。倒是我不确定地问他:“你来了?”   “嗯嗯,到了啊。”   事实证明大神果然是突发奇想做了一套奇论来打着玩的……   大神的立论一开口,我就懵逼了,等他讲完我都没回神。看到手机显示李博士的消息,赶紧看了看,果然是在吐槽他的立论的。   尽管看完了的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拆,但是起码安心了一点。   我做完立论答完质询后又收到消息:“算了,你自己打吧……这个论,随便你吐槽了,一定记得打自己的东西。”   对辩进行的无比艰难。   我倒是想打自己的东西,可是事实层面的问题大神根本不讨论,我只好在价值层面上努力去拆他那套我听都没怎么听明白的立论。撕起来就像绕口令。   计时弱弱提醒时间到了,大神开心地表示:“不管,继续打。”   好吧,那就继续打。   打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观众也受不了了,大神决定收手了,李博士又发来了消息:“算了,你要是反应不过来我就告诉你好了……”然后把大神立论的槽点跟我讲了一个。   我从善如流,结辩的时候立刻根据他给的槽点开始吐槽。结完给他发消息:“哼。哼。哼。还是要靠你,我不开心了。”   “[大哭]”   “我果然比你们还差得远[发怒]”   “拜托,你要是大一就赶上大五的水平,搞哪样啊……”   我还是很受挫。   李博士不忘私聊安慰我:“他这个比赛铁了要输的啊,立论不自洽啊。”   打完之后李博士正在讲观感,我给他发了条Q消息,他突然说:“稍等一下,我回一条消息。”然后就真的停下来回复了我。   回复完继续讲,他把大神的论的两个逻辑缺环吐槽了一番,我又在心里懊恼自己实力有限,这么明显的漏洞没看出来。   “……第三点,也是刚刚蜗牛说到的,嗯,这一点被她看出来了,就是……”   我继续愧疚,愧疚之余有些感动,就这一点还是你告诉我的啊,没必要在大家面前这么给我面子,反正我就是个菜鸟。   李博士是北方人,说“蜗牛”的时候带了儿化音,听起来就像蜗儿牛。公屏立刻有人吐槽:“不应该是蜗牛儿吗?”“不应该是我妞儿吗?”   对面的大神哈哈大笑。   最后大神问他:“要是你是评委,你会判谁赢。”   我还在踌躇他该不该说出了,李博士已经脱口而出,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当然判我妹子赢啊,不然我要回去跪搓衣板吗?”   大神也笑,“要我我也判嫂子赢,不能害你。”   “对对对。”   我的最后一点不爽,也被他们俩的玩笑消散了。   我经常会拿各种各样的事跟李博士吐槽,生活琐事,和亲戚的摩擦冲突,一切他看过没看过的电影小说,甚至多年前和前男友的某次争执。   只要我愿意说,李博士就会认真听,也许他给不了我建设性的意见,记不住我反复提起的故事情节,可是他是一个耐心的听众,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朋友和师长。   我知道他不会嫌烦,我也不会嫌跟他讲烦。   有一次和闺蜜一起散步时,她问我:“如果有什么事是不方便跟男朋友说的,可是又想当面跟人诉说,你会怎么办?”   我茫然了一会回答她:“我觉得我想跟人说的话,都可以跟李博士说啊。” ☆、Part 34   因为之前被大神吐槽的太狠,外加假期在家里闲着没事,我也开始看比赛,顺手记一记,吐个槽写赛评。   因为围观了一场政法的比赛被一位学长的驳论和对辩洗脑成了政法的小迷妹,开始挨个收看政法那一届的比赛。   李博士乐见其成,听我看比赛同步直播吐槽,偶尔我看不懂时还会温习一遍视频再给我讲。知道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决定去看李博士的比赛。是的,那一年的比赛,李博士还是校队成员,也代表学校参加了。   “我准备看你的比赛了。”   “[惊恐]”   “××大学那一场。”   “[惊恐]”   我看着那□□表情超级版巨大无比的惊恐脸一阵好笑。“你那么紧张干啥?”   “我为啥不紧张?R看你的比赛时你紧不紧张……”   想起了R学长毒舌的我一阵默然,“紧张,可这有啥可比性?”   “为啥没可比性?”   这个问题我在辩论场上被问得多了,思及这关系没有任何可比性,回答得也很有底气:“客观上,我打得不好。”他肯定会说他打得也不好,可是下一条他是无法反驳的,“主观上,我怕R学长。”   李博士的回复却有些出乎意料:“差不多啊。”   “我们姑且不讨论客观,你难道怕我?”   我满以为李博士会矢口否认,谁料他干脆地反问:“为啥不怕……”   EXM???我满心黑人问号脸,一连串的问号代表我的心。“你怕我??????????”李博士回答:“对啊。”   “……”   “我的天呐。”   “还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   我一连回复了三条消息,还是觉得无语。男票突然告诉你他怕你怎么办?没人教过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复啊!!!   李博士慢吞吞地回复我:“我怕你看我黑历史,不妨碍咱俩谈恋爱吧……”   我有些无语,对方辩友对于害怕某人的定义似乎和我方不尽相同?懒得再争,放他去理发店理发,我围观比赛视频。   那是李博士大三的时候了,看着视频上与现在别无二样的人我有些感慨,他那个时候在打三辩,好像也不是多么的青涩?   我没打过三辩,盘问和小结质量如何不敢妄加评价,至少我看来都是不错的。   看过了比赛,还是照例跟李博士吐槽了一通,而后就躺在床上玩手机。李博士对于当年的黑历史不堪回首,十分不屑,我也懒得再理他。转而刷知乎,正好看到白银连环杀人案告破相关的问题。半天,又收到了李博士的消息。我一看是图片,就知道是他理完发了,结果点开一看,我懵逼了。   这是怎样一个非主流的发型?   为什么看起来感觉像是一个秃子脑袋上顶了个锅盖?   虽然我以前也见过类似的发型,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它会出现在我的男票头上……至少和熟悉的五官一搭配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我手速飞快,先于思考回复他:“EXM?????????????”   李博士发来了一个让我静静的表情。   等我脑子跟上了手速,就开始琢磨怎么评价比较不伤他的心,额,先得搞清他是不是喜欢这个发型吧?“宝宝,那个啥,你觉得这个发型怎么样[擦汗]”   “你觉得呢……”   “我已经吐槽无力了……”   看来是受到了挺大的打击,我的第一反应是,下学期就要出去旅游,到时候肯定难免要合照,合照!我的天呐,我简直无法想象和这样的李博士合照,我觉得我简直无法直视。“我……下学期出去旅游能不跟你合照嘛……”   “[苦笑]”   “我的天呐,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啊。”还是理发师瞎了。   李博士的回复断断续续:   “[苦笑]”   “我给的发型和他们给我理的发型……”   “不是一个物种……”   哎,果然是理发师瞎了。“还能修吗?剪短点我都能接受!”   “只能先留长了……先让它长长。”   难道要我这样等到他头发长长?再一看那张照片,我悲从中来。发了个流泪的表情。   “那,”   “开学后,”   “别来见我了,”   “我也要静静。”   我沉默了,李博士也隔了半天问了句:“宝宝?”   我又眼瞎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心中悲叹:“不忍直视你,哎。”   “[大哭]宝宝不会真的嫌弃我吧?”   我晓得他心理的强大,所以实话实说道:“现在还好,我怕见了面我控制不住[擦汗]。”李博士回复了一堆委屈的表情。   宝宝也很委屈啊!宝宝心里更苦啊!   “宝宝,真的不考虑见我之前修一下……”   “嗯嗯,我试试。”   “就算失败成了板寸我也不会嫌弃你……”实话实说,我觉得板寸比这个发型好太多了。不过只怕李博士会嫌弃自己。   “[可怜]”   “咋啦,好了好了,别心塞了,大不了以后戴帽子等着头发长长。”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只是以前我也没觉得他的发型丑到需要戴帽子。   “那我戴帽子好了……等过一个月头发长出来了,就去修剪。”   我心里登时警铃大作,我干嘛要多说一句啊,直接把他忽悠去剪成板寸不就得了!懊恼后想想大约十一前他就能再修剪了,也就罢了。   扫了一眼知乎,我顺口换了个话题:“前两天白银案破了,哎,南京碎尸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结果。”   李博士大约是怕我郁闷,便说:“宝宝,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呗。”   我乐呵了一下,问他:“包括头发?”   “当然!”   我看着他响亮干脆的回答又莫名想笑。   好了好了,不嘲笑他了。   因为对着电脑时间太长,不是会有些腰酸背痛或者头疼眼花之类的毛病,我索性就歇着,没事捡起了《红楼梦》看。我一直很喜欢《红楼梦》,只是长大之后还没有系统地看过一遍,正好假期有时间,一页页翻过去,倒也有趣。   有时看到描写略微露骨,或者有趣的地方也会拍个照发给李博士。稍微直白一点或者比较出名的段落李博士大多心领神会,但是有些渊源或者涉及其他梗的,就需要我亲自解释了。   看到晴雯过世,贾宝玉作芙蓉女儿诔,这篇悼文文言气息太浓,我耐着性子看了两行就崩溃了,只好上网找了译文对照着看完,忍不住跟李博士吐槽:“刚刚读到芙蓉女儿诔,实在是TM看不懂啊。”   李博士的回应是:“没听说过……”   “卧槽。是贾宝玉悼念他的丫鬟晴雯写的。”我有些惊讶,毕竟这篇悼文在《红楼梦》中相当重要,我自觉还是比较出名的。   “这我哪知道[衰]”   我又想了想,确实是有些为难这个没看过书的工科男了。但是不由又拉了他BALABALA念叨了一通,尤其是贾宝玉在林黛玉的点拨下改“红绡帐里,公子情深;黄土陇中,女儿命薄”作“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薄命”,妥妥的立flag啊!看着他俩在曹老这么一本处处谶言的书里遍地立flag,我都要哭了。   我说的兴起,过了一会才意识到李博士没有及时回复我。   “宝宝……我觉得我脑子不够用了[流泪]你跟我说的这些东西我全没看过,全要百度……”   “[亲亲抱抱蹭蹭举高高]宝宝别难过,咱们说点别的。”   “宝宝,你不会嫌弃我吧[大哭]”   我心里哭笑不得。看比赛的时候,他指点我颇多,涉及他专业领域的事,他偶尔跟我提起,看我不感兴趣,也就不说了。所以陪我聊天,十有□□是我感兴趣的,譬如一本小说,一部电视剧的内容,这些东西他不了解实属正常,我有什么可嫌弃的?   “我为啥要嫌弃你[可怜]”   “我啥都不知道[大哭]感觉自己跟个脑残似的[大哭]”   我想想被人拉着聊毫无了解的话题的痛苦,检讨了一下自己,努力安抚他。   “谁说的!”   “谁敢说我宝宝脑残!”   “是说我也脑残么[发怒]”   李博士一听就激昂了,也不管骂的是谁了:“嗯嗯!他才脑残,他全家都脑残!宝宝最厉害了[亲亲]”   我只能一面催眠自己,嗯,不是他说的。一面换了话题:“前八十回看完了,我开始进入高鹗领域。”   “擦……据说高鹗写的那一块奇坑。”   “奇坑,上来林妹妹就吐血了。”让我一个黛粉气到吐血,“吐你大爷,吐你一脸。”   李博士骂上瘾了,哈哈笑过以后也跟着说:“他才吐血,他全家都吐血,吐的还是姨妈血[偷笑]”   哎,我不是故意气高鹗老爷子的。不过话说回来,李博士骂人确实比我有天分啊!   吃过晚饭,突然收到闺蜜发来的知乎链接,点开一看,竟然是李博士的回答。   那个问题大概是题主就系安全带的事跟他老婆争了起来,问怎么反驳他老婆的逻辑。那个逻辑还是很好反驳的,可是用逻辑说服老婆这个事吧……   李博士的回答干脆利落:拜托,这不是讲逻辑能讲明白的,好吧……当你尝试和你的女人讲逻辑的时候,你已经完败了……   虽然他的回答在这个问题下还是很合适的,可是,我不服啊!你每次跟我斗嘴玩逻辑玩得那么六哪里没有讲逻辑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跟我家逻辑的次数少吗[抠鼻]”   李博士发了一串hhhhh过来,又说:“但我好像从来没用逻辑反驳过你吧?”   胡说没有!我都记下来了你还说没有!“胡说没有!口亨”   “我真不记得了……”   我在思考要不要翻一翻这篇文章找找记录了,“反正就是有。”   “嗯嗯。”   “宝宝不会嫌弃我吧?[衰]”   “不会嫌弃我脑子不好用吧?”   我被这突然的反转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就上升到嫌弃的高度了?“为啥我要嫌弃你脑子不好用?不对,你脑子哪里不好用?”   “嗯嗯,宝宝对我真好[抱抱]”   我哭笑不得地回复了他一个抱抱的表情,“没有你好。”   就当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告一段落了的时候李博士又给我发了一段话:“宝宝,你看我分析的对不对啊,这个题主的老婆跟他把话说得这么绝,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三种,第一种是他老婆真的作死,那么真的就无解了;第二种是正在闹脾气,哄一哄就好;第三种是因为他老婆对他没有安全感,所以映射在安全带这件事上。”   “[可怜]宝宝好厉害。”所以你这样回答问题不就得了,我心道。   “咱俩在一起的时候,第一种可能性可以排除,第二种的话我会哄你,第三种的话我会尽力排除。宝宝看好不好哇。”   我对着电脑屏幕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复他一个带着感叹号的好。   宝宝最好了。 ☆、Part 35   转眼开学一周了,是时候该来写一写了。   我和李博士买了同一天的票回杭州,不过悲伤的是,他到东站我到城站,而且我到得早,所以还得坐地铁去接他。我对此深感不满。   然后到了李博士快上车的时候他突然给我发消息,说他之前看错了时间表,所以还是得他来接我。   哦。我心满意足。   李博士下了高铁就直奔城站,守在出站口。然而我的车晚点了。   眼看快到杭州,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把卧铺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回包里,拉好拉链,心里慢慢激动起来。马上就要见面了啊。   列车驶过杭州市区,为了迎接G20布置的华灯霓虹在夜空中炫目,旁边几个男生在聊等下要骑车去G20开会地点看看,我也给李博士发消息:“我们等会去开G20的地方看看吧。”   “好啊,今天就去么?”   我正欲回复他,突然鼻子一热,一股热流以洪荒之力涌出。我手忙脚乱拿出纸,一擦一手血,擦着擦着我才注意到,我的新衬衣上沾了几滴血。我的内心接近崩溃,默默祈祷旁边的人没有注意到我。   “宝宝我流鼻血了。”   “咋回事啊?”李博士焦急地回复。   我没空搭理他,用纸把鼻子上、手上的血擦干净,又撕了一小块纸堵在鼻子里,这才问:“宝宝,你身上有纸没?”   “有,我带纸了。”   “我的新衬衫就这么毁了QAQ”   “心疼宝宝。”   堵鼻孔的纸换了两张之后列车进站了。我把沾了血的纸捏了一把,路过垃圾桶时一起扔掉。拉着行李箱出了站,就按照李博士给的位置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他。走近了一点李博士才注意到我,牵着我上了电梯,细细打量我的脸,“你鼻子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又感觉李博士的嗓音有些陌生了。   李博士在前面走,拉着箱子,我腾出一只手偷偷拍了一张他挺拔的背影。   日常任务捡到男朋友(1/1)   在宾馆安顿下来后李博士就准备回寝室放箱子,我脱了衬衫去卫生间准备洗衣服,找了一圈,没看到肥皂在哪儿,只能悲伤地冲着李博士嚎叫:“衣服洗不成了,卫生间连肥皂都没有!”   “我给你带。”他简单地回答。   不一会李博士回来时,果然拿着一个肥皂盒。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要不你帮我洗了呗。”   “好。等我先洗个澡。”   日常任务使唤男朋友(1/1)   返校没两天,辩论队就准备纳新了。为了准备纳新和面试,队里的小伙伴们约在咖啡厅玩桌游。我很喜欢和一群人一起玩桌游,假期就和一群高中同学打狼人打得不亦乐乎。李博士和我正相反,对所有桌游都没什么兴趣,就在一边坐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干活。   狼人杀也是我们队员们热爱的项目,R学长甚至一度想把它定为辩论队面试内容。一般玩狼人人越多越好,我就把李博士拉下水,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奈何我技术不佳,第一局选上了警长却早早挂了。一起玩狼人的人中还有一对我们队的小情侣。作为死人睁眼了的我看到那个男生睁了眼,默默把罪恶之手指向自己的女朋友。   所有睁眼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局游戏结束后揭晓身份,大家开始疯狂吐槽他:“你这是找死啊!我借你一个搓衣板回去跪吧!”   李博士也笑呵呵地吐槽他,我白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牵着我问:“你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可比性吗?”   第二局我抽的还是个普通村民,但是不甘心做个闭眼玩家,于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任毅然竞选警长,李博士自然又坚定地投了我。   一轮发言几个人在跳普村,我听到李博士小声地冲我说:“我也跳普村好了。”   于是到我归票的时候我重点分析了一下几个跳普村的人:“……李博士这个普村我是信的,有一些场外因素吧,我看到他看了身份牌之后骂了一声,很像是抽到普村后会有的反应……”于是投死了另一个。   过了几夜,场上只剩几个人了,天黑的时候我听到几声闷笑,天亮了,上帝宣布我死了。我瞅了瞅场上还活着的人,把警徽移交给一个被发了金水的人。   最后游戏结束,狼人胜利,大家开始哄笑起来,李博士翻了身份牌,是张狼人牌,他一边笑一边解释道:“我骂人的原因是我玩狼人的时候很少会抽到狼人。”   我已经彻底怒了,拽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摇,“你不是跟我说你和他不一样么!?你不是说你跳普村么!?嗯!?”   “可是警长投票我投给你了啊……”   “狡辩!”   吃瓜群众们乐呵呵地看戏。上帝打圆场开了下一局。   “狼人请睁眼。”   我悠悠地睁开眼,已经计划直接杀李博士了,然后我看到他睁开了眼。   无语。   我们俩的眼神交流火花四溅。   预言家怀疑李博士的身份,结果天亮了的时候已经死了,李博士无声提示我:“别保我。”呵呵,我根本没想保你。   到我发言时,我慷慨激昂,感天动地,据理力争,说服了所有人一致投死李博士。   最后狼人赢了。   我和李博士单独相处时我阴狠狠地问他:“说,是你要杀的我不?”   他矢口否认:“不是!别人指的你!”   然而我依稀还记得他之前说了:“我觉得杀了你你会把警徽给我。”   从此之后,在和我一起玩桌游的任何场合,李博士都拒绝玩狼人。理由是:赢一次太伤人品了。   而我至今依旧悲愤于没有狠狠骗他一把再干掉他的机会……   开学后不久,就是我的生日。   提前好久我就兴高采烈地在Q上通知李博士:“我快十九岁啦!”   李博士也很激动,一激动就出了错别字:“宝宝宝宝,生气咋庆祝哇哇哇哇~”   我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回复他:“庆祝生气?好呀。先惹我生气再说╰_╯”   可是真到了我的生日,我却不开心了。   第一个打击是我发现我的生日是周一,这个倒也还好,在我发现我周一下午没课之后也就算不了什么打击了。可是第二个打击就比较大了:李博士这学期在实验室干活,查岗查的很严,可能要晚上七八点才能回来陪我了。   那还过毛线生日啊!   我不开心了!   李博士很无奈,但也无可奈何。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只蜗牛。”   “对方稳稳地接住了蜗牛。”   生日前一天我刚好感冒了,夜晚嗓子里痒痒的睡不着,一直失眠到深夜。跟李博士说了晚安之后他就没消息了,连个生日快乐都没发。   我有点想家想妈妈,又想到自己还病着,低声啜泣了一会,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第二天上课,我戳了队里关系比较好的一个男生N,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今天是我生日。”   “李博士呢?”他自然地问。   “[再见]他死了。”   他没多问,跟我商量起看的电影和场次。   上完一节课,我顺着人流走向另一个教室,听到人在叫我:“夜晚你打算怎么办?”   “啊?”我一抬头看到了R学长,“什么怎么办?”   “N不是在给你过生日吗?晚上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我立刻反应过来,N大概是背地里跟他们商量,想给我一个惊喜。我有一点点感动,更多的是难过。最应该给我过生日的人呢?   “居然是N给我过生日。”   “现在队里的人都知道我生日你没法陪我了。”   “R学长还在嘲笑我。”   我给李博士陆陆续续发了几条消息。他像是被刺激到了,斩钉截铁地回复:“我翘了,大不了他们就把我开除吧!”   我愣了。   过了一小会李博士又回复我:“刚去请了假,下午就去陪你。”   我欢天喜地地告诉邵正电影不用看了。   “蛋糕定没?至少要有个蛋糕吧?”李博士问我。   我感到惶恐般的惊喜。   下午和李博士一起看了会搞笑视频,聊了聊天,生日过得很平淡。我注意到,他穿了那件我最喜欢的衬衫。   夜晚我叫了N和他之前约的几个同学一起吃饭,恰好都是当年新生赛跟着李博士的队友。他们果然带来了一个小蛋糕。李博士请客吃的火锅,还是从前我们进来看了菜单嫌贵夺门而出的那家。我看着他点单,一阵阵肉疼。   切蛋糕的时候我给他们拍照留念,李博士把我抱到腿上让他们拍。R学长在我发照片的说说下回复我:“不是说某人死了吗?”   嘿嘿嘿。   李博士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对情侣表,金属表带,黑色表盘上各有水钻镶出的半颗心,他一直都喜欢这样的设计,尽管我一直觉得心形图案太俗气。我突然明白了他在暑假为什么时不时问我喜欢什么样的表,什么样的表带。   我想起有一次我拽着他说要换情侣头像,他当时正在忙,没顾上。后来夜晚发给了我七八对的情侣头像让我挑。   后来我看到一个知乎答案是好多情侣头像,而且大多是恶搞,很有意思,就把那个答案分享给了李博士。李博士特意问我:“你喜欢哪一对?”   “第一个!”   “嗯嗯。”   后来有次我闲着无聊,在知乎上找不到有意思的答案了,就顺手翻了翻李博士的收藏,在娱乐那一栏看到一个熟悉的问题“有哪些好看的情侣头像”。   我还记得我翻他的电脑时找到了一个以我的名字缩写命名的文件夹。我还在少女心地猜测里面是不是写给我的情书什么的,一打开却是各种资料,他帮我改过格式和参考文献的论文,我的课程PPT等等等等,总之就是跟浪漫半点不沾边的东西。我莫名地问他:“你存这些干嘛?”   李博士说:“帮你存个档啊。”   他偶尔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时,会告诉我他害怕我不要他。   我想了想,抱着他说:“我现在不怕你不要我了。” ☆、Part 36   周末某个比赛的决赛邀请李博士去打表演赛,李博士带了我一起去。   表演赛来了很多本地辩论圈小有名气的人物,大多数是李博士的熟人,或者是熟人的熟人,我就默默跟在他后面装小透明,膜拜大佬们。   比赛的时候我在玩保卫萝卜,有一关死都过不去。边玩边听,偶尔看看场上。比赛结束后有表演赛最cool辩手的拉票环节,观众们可以用微信投票。反方前几位辩手都表示投给李博士好了,李博士站起来后说:“嗯,我看到我妹子已经在投票了。”   正在玩保卫萝卜的我:???   主席立刻接话:“然后她投给了正方四辩。”大家一阵哄笑。   李博士下场以后就坐在我前面一排,我听到他在跟队友吐槽:“我妹子比赛的时候头都没抬。”   我立刻给他发消息:“我抬头了!”   决赛结束之后有一个很长的观众提问环节,我和李博士光明正大地手牵手跑到了外面的阳台上透气,顺便吐槽比赛。我们回去时正赶上宣布最cool辩手,主持人说:“先说明,我们一位辩手以一票之差遗憾地输了……”   我立刻看向李博士。   “感谢他的女朋友把票投给了×××!”   把票投给了李博士的我:???   比赛结束后去聚餐。我们因为找错地方到晚了,大佬们已经坐满了一桌,只剩了一个位置,我就去了工作人员那一桌,李博士也跟了过来。   那一桌有人叫他:“你过来坐啊。”   李博士有些意动,再一看,那一桌已经没位置了。他本来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更觉得扫兴,默默低头吃菜。   他们很多人都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了,吃了一会后就开始喝酒,李博士对外宣传酒精过敏,还是不时有人来我们这一桌敬他酒,还有来喝交杯酒的。我就默默在一边看kindle。   李博士轻声跟我说:“我去那一桌跟他们聊聊天。”我点点头,无所事事,继续看书。   一顿饭吃了许久。结束后他们又开始准备去KTV唱歌。李博士之前跟我说了吃完饭就回去,这会又踌躇了,问我:“咱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唱歌。”   我说:“随便。”我偏不给他个答案。   他也看出来我不情愿,坐地铁回市区时一路问我:“宝宝想不想去啊?宝宝是不是觉得无聊?”他怎么问,我都还是说随便。李博士有些哀怨地说:“我有点想去。”   我当然不想去。坐车来的路上我一路晕车难受的要命。他们聊的话题我很难加入,和一群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可唱歌的,估计就是在一边接着看书了。那我还不如回去看书呢。   一直到下地铁,李博士还没拿定主意。我说:“那我先回去好了。”   他提高音量:“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又折腾了一会,他指了指对面的一家宾馆:“要不我们今晚住这?”我猜他想住近一点等会还能再过去,还是说随便。他又磨蹭了一会,还是没等到地铁站里其他人出来,最后下定了决心,“我们回去吧。”   我自然乐意。   一路气氛沉闷。我也有些闷闷不乐。他和朋友几年没见面了,我强拉他回来怎么看都不合适,怕他生气,又气恼他之前信誓旦旦说了吃完饭就回去,无话可说。李博士则是持续心情不佳。下车时也不知是手滑还是故意,礼品袋子直接扔到了一米开外的地上。   我最不喜他怒火中烧随意扔东西骂人的样子,袋子捡起来给他,继续一言不发。   一直到宾馆里住下后他似乎才消了气,注意到我情绪不对,哄我:“宝宝生气了么?”   我很烦,还是不想理他。   “刚刚宝宝不说话,我不知道宝宝不想去。”   “宝宝跟他们说不上话,以后这种事就不带你过来了。”   生日那天和别人约了《七月与安生》没看,看网上的好评如潮,约了李博士一起去。   和他约电影或者赶火车我几乎每一次都是踩着点道德,这一次也不例外。雨天我们步行,李博士说:“放心,晚不了。”我瞪他,“你立的flag就没有不倒的。”加速向前。   到了电影院还有七分钟,然而我的手机出了bug,页面加载不出来,也取不了票。李博士买了饮料之后看着我笑:“这再晚了可不怪我。”我灵机一动,去了前台取了票,最后我们终于在广告放完之前进了场。   看完电影就近吃火锅。我们俩就电影内容展开了激烈探讨,我突然说:“听说有一种说法是男人心中的女人分为两类,能发展关系的和不能发展关系的。是真的吗?”   李博士被我问多了这种问题,回答也很一致:“我哪知道。”   “那你呢?”其实我倒不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是好奇他要怎么答。   “我肯定不是啊。分为两类,我妹子和其他女生。”   十一一起去青岛,这是我期待已久的。   路上看书、玩游戏,李博士眉飞色舞地跟我说:“晚上带你去我家附近的一家店撸串,特别好吃我跟你说,跟杭州的烧烤都不是一个物种。”听得我跃跃欲试。   火车到站已经不早了,坐上出租车之后李博士给我介绍一路经过的建筑,快到时,还没下车,李博士就骂了一句。“那家店关门了。”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只能退而求次了。“你想吃什么,买点回去吧,我估计咱俩回去就不会再出来了。”   “不用了吧,我带的饼干还没吃完,我也不是很饿。”   “等会我出来给你买吧,要不然就只能下泡面了。”   我若有所思。“要不然……还是下泡面吧。”   到李博士家的第一晚,我们坐在刚擦干净的椅子上分享了三袋方便面。   不过,男朋友下的方便面好像也没有美味加成变得格外好吃?   第二天下了大雨,我们等到傍晚雨停了才出门,去附近的公园转转。青岛雨后的天空蓝的不可思议。   之前我迷恋一个单机游戏饥荒,就分享给了李博士,结果后来我出坑了他掉坑里了。   饥荒中毒患者症状一:   “宝宝,去青岛带什么衣服保暖啊?”   “带一个保温石是坠吼的。”   饥荒中毒患者症状二:   “宝宝快看,那么多芦苇,肯定是有人移植的!”   “……芦苇可以移植吗?”   “不能,我试过。”   那你还说!   饥荒中毒患者症状三:   “宝宝,你的头发干得跟个枯草似的。”   “别成了树枝就行。”   一路说说笑笑逛完了公园,又去超市采购。李博士家里有一阵子没有住人,更别说开火了,他又想在我面前秀一把厨艺,柴米油盐酱醋茶,几乎样样都缺。在超市里一起推着购物车找东西的时候,感觉瞥到了未来生活的影子。   李博士对着一堆大白菜挑挑拣拣的时候,我忍不住对着他按下了快门。   买完东西,花的钱不少不说,两大袋子拎起来也格外费劲。又因为买了鸡蛋,生怕磕着碰着。我们俩颤颤巍巍一路总算把东西护送回家,然后出发,烤串。   点了一大堆烤串,还有一大瓶青啤原浆,我们吃吃喝喝十分痛快。哎,生活在海滨城市真幸福。   回去的路上,意识十分清醒的李博士屡次表示他醉了,我轻蔑地看他一眼:“听说喝酒之后说自己醉了的人都没醉。”   “……”   第二天早上刚醒,我就觉得饿了,当即把李博士踹下床,在Q上给他发表情:[你的小祖宗饿了]。   李博士煮好了面,喊我起床。   嗯,味道比方便面好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本地人李博士带我逛吃逛吃。   已经在厦门见过一次海的我没有那么激动了,但是见到那么蓝的海我还是很兴奋。“宝宝宝宝,为什么青岛的海水那么蓝啊?”   “因为……因为海本来就是蓝的啊。”   “舟山就不是……”   去奥帆基地前李博士跟我说:“那儿有很多人求婚的。”   我一脸好奇:“为什么啊?”   “你想想,背景有海,有帆船,有灯塔……”   结果去了以后,除了游人,还是游人。求婚的没见着,拍婚纱照的倒是看到了。   我故意问李博士:“求婚的呢?我咋一对都没见到?”   “这……”屡屡被打脸的李博士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你已经失去在这儿向我求婚的机会了。”   “为啥啊?”   “你下次再带我来我肯定知道你是要求婚了啊。”   “那我如果就再带你来你知道我是不是求婚?”   “我们为什么又要陷入这种猜忌链……”   之前我问另一个来自青岛的同学,青岛有什么好玩的,他认真地回答我:“方特。”可是查了查青岛方特在红岛上,李博士就有些退缩了,“这也太远了。”   可是在青岛的知名景点转了两圈后我就开始惦记着方特。“宝宝想去?那就去呗。”   于是在那一天中我不停地问李博士:“真的要去方特么?”   “真的啊。你干嘛老问。”   “可我总感觉去不成啊……你别立flag。”   “这次肯定倒不了的。”   第二天我们果然一大早出发,拎着早餐上了出租车。   去红岛要经过胶州湾跨海大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海了,但是看到这么雄伟的海上建筑,还是不由感到震撼。一路我都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海水。   早晨方特人还不是很多,我按照攻略拉着李博士径直冲向“逃离恐龙岛”,也就是俗称激流勇进的项目。   李博士恐高,一听说我要玩过山车跳楼机之类的就敬而远之,在我的眼神威胁下才勉强表示:“至少我可以陪你玩激流勇进。”可是在看到激流勇进的轨道有多高之后,李博士怂了。   “宝宝,真的要去么?”   “真的。”   几乎没有排队就能进去了。穿雨衣的时候李博士帮我系带子,我摸他的手,冰凉冰凉。坐上位置之后李博士捏紧了我的手,“宝宝我方了。”   “不方不方。”   李博士全程闭眼,下车后才对我说:“我腿软了。” 他的裤子也全湿了。有一段轨道有游客投币向我们喷水,李博士哀怨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人。”   等我再去排过山车的队的时候,李博士陪都不陪我了,默默在一边看着。   下来之后我提议:“去坐唐古拉火车吧!”我模模糊糊的记得,那好像是个小过山车。李博士一口答应,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马上就上车了。   李博士哼唧哼唧地说:“宝宝我讨厌你。”   “哦?”我握紧了他的手,还是冰凉的。“宝宝还爱我吗?”   李博士避而不答。“这能说明我是真爱了吧?”   我有意挑了靠后的位置,车子行驶时仿佛要被扔出去,李博士绝望地仅仅抓住扶手。下车的时候又问了一次:“能说明我是真爱了吧?”   “可能吧。”   等我再看上一个空中飞人项目时,李博士紧紧抓住了我,“这个不光我不敢坐,我也不敢让你坐了。”   “我们来玩点适合你的项目。”我拽着他就跑向了旋转木马。   “终于达成带妹子来游乐园的成就了。”我听见他嘀咕。   “勇敢者大转盘?”   “宝宝……”   李博士哼唧哼唧不肯坐,“宝宝你去排队我等着你好不啦。”   我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   之后我们又完了一堆刺激性不强的游戏,比射击的时候李博士血虐了我,整整是我分数的两倍。最后在一个秦兵马俑之类的项目排队,被告知要排一个多小时。我灵机一动,说:“要不咱俩来场裸辩吧?”   “什么?”李博士有些跟不上我思维的速度。   “我们来打场裸辩呗,正好一小时。你挑题目和赛制,我挑持方。”   “真要打啊……”李博士很犹豫。   我跃跃欲试,“真的!”   李博士思考了一会,“那就游乐场是不是表白圣地吧,赛制就珠海赛制好了。”   “那我选正方。”我说。   正方的论很好想,我很快就找了两个点,理了一下措辞,而李博士愁眉苦脸,我看着他笑,“你不会是想打纯反吧?”   “我几乎不打纯反的。既然说游乐场不是表白圣地,那我肯定得找个表白圣地啊。”他说。   “你想好没?”   “还没。”他一脸哀怨。   最后开始,我拿着手机给自己计时,剩不到半分钟时说完。大概意思是游乐场能拉近两人的关系,而且在游乐场妹子会心情好比较激动答应表白的可能性更大。   李博士说着不打纯反,可是想不到表白圣地是什么,就只好拆我的论点了。申论的时候我立刻把他批判了一番,而他的申论,只用了一分钟就结束了。“实在说不下去了。”   自由辩我们拿着手机分别计时。李博士基本上只有三种回答:“不一定。”“是。”“所以呢?”我用了一分半的时候他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才用了十六秒,好继续。”   我忍无可忍了:“要不自由辩结束吧。”   李博士顿时精神了。“好我宣布放弃结辩。”   我……我也只好放弃结辩了。   但我还不死心。“我们再来一场吧?”   “好。”李博士立刻反应,“那就交换持方。”   我愁眉苦脸看着他,这回换我发愁反方的立论怎么做了。   李博士的立论也很新奇,“让一个人对你产生好感一个重要的方法就是展示你的多面性……他可能在某些项目怂的要命,或者抓着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游乐场能够展示一个人的很多面。”   我慷慨激昂地批判他:“对方辩友偷换了辩题。”我说到这时,李博士就心领神会地发出了一个语气词,眼带赞许。“我们今天讨论的不是游乐场是不是约会圣地,而是表白圣地。”我的论还是两个点,第一个是表白是个私密的事,而游乐场是个公共场所。第二个是在游乐场人接受到的听觉视觉欣喜都太多,容易产生疲惫。   还没到申论,排队已经到头了,李博士牵着我进去。“出来再说吧。”   玩完之后我还惦记着,“接着打?”   “还打啊?”李博士说,“不过你那个论挺好拆的。”   于是好好的游乐园之行又被我们变成了学术讨论。   七号中午回杭州,坐在火车上的我忍不住发说说:我会想念这个永远海水湛蓝的城市的。 ☆、Part 37   从青岛回来之后我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感染了甲沟炎。   以前乱剪指甲得过甲周炎,被妈妈拉去屁股一边挨了两针,让我一直心有余悸。可是我明明最近没有剪过指甲啊!   最后还是室友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不是你在海水里玩的时候感染了?”   我凄凄惨惨地向李博士哭诉,他很有经验地表示:“你用热水泡泡脚,然后把脓挤出来。”   我乖乖地倒水泡脚,果然有脓出来了,我感叹了一下好神奇,把脓擦掉,稍稍一挤,就疼得我龇牙咧嘴。于是问李博士:“你当初是怎么好的?”   “泡脚,把脓血挤出来,再用酒精消毒,就好了。”   想想还是对自己狠不下心,决定去校医院。   作为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孩子,头一次自己去医院挂号、看病和拿药对我都是一个新鲜的过程,而且结果比我想象中也要好一点:医生让我先抹药,过几天再不好就得拔甲了。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等等等等,周六我还得去拍照?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和李博士在一起也快一年了,为了纪念一周年,我们之前就说好一起拍个相册,去青岛旅游之前就选好了一家摄影工作室,恰好也在学校旁边。   可是我如果拔了甲还怎么拍照片?   我二话不说,立马在知乎上搜“拔甲是什么体验”,附带看了一些甲沟炎患者的斗争辛酸史,越看越哆嗦。“宝宝宝宝,要是拔甲了怎么办啊?”   他轻描淡写地回复我:“不会的,拔甲那些都是扯淡。”   又搜了搜,看到有人说洗澡的时候要把脚包起来云云,我心里一惊,立马百度了一下,果然,甲沟炎的伤口为了避免感染是不能沾水的。   “宝宝,你怎么不告诉我伤口不能沾水?[大哭]”   “是吗?[发呆]”   我无暇欣赏李博士难得尝试缺乏的瞬间,而是开始持续恐惧拔甲。我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伤口好不了,也要等拍完照再去拔甲。   这周末的事非常多,新生赛海选赛开打了,李博士是导师,需要去选队员,我是导师助手,当然得陪着他。   一天队长发给我一个截图,是他和李博士的对话,他问李博士周末什么时候有时间,李博士的回答是:“去问蜗牛,我的时间取决于她的时间。”   我一时有些无言。   不过这样以来,周末要看比赛,要拍照,李博士还要给辩论社做讲座,安排就很紧了。   好在在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之后,伤口反而疼的没那么厉害了。我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稍微好点就又想出去浪。“宝宝,我们星期六拍完照去看湄公河行动好不啦?顺便吃个火锅。”   湄公河行动的评价和票房都很高,但是我们俩十一一直在青岛,不愿意浪费宝贵的度假时间去看电影,所以没看成,正好周末去看看电影放松一下。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我想念电影院旁边那家火锅店了。   “好呀。”李博士毫无悬念地一口答应。   我就准备买票了,谁知道一看,懵了。“宝宝,周五电影就下映了怎么办?”其实别的电影院也有,但是实在太远了。   “那怎么办啊?”李博士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其实他对于看什么电影应该是没啥感觉的,只是怕我不开心罢了。   “周五你讲座做完是什么时候?”   “得十点了吧。”   我心里算了算,估计没戏。   “要不就周四吧。”李博士说,“先吃火锅,吃完看电影。”   “可是我最后一节课五点半下课啊!”我哀嚎一声,“要不我翘了一节毛概好了。”   翘课狂人李博士一口答应:“嗯嗯!”   我很少翘课,不过翘毛概真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骑上自行车骑到了图书馆门口,我发消息问李博士:“你到哪儿了?”   “我到电影院旁边了。”   “我直接过来?”   “嗯嗯。”   想象中李博士接我一起去电影院的美好画面破碎了,我只好默默安慰自己:毕竟他去电影院和来学校不顺路。   到了电影院楼下我才发现原来我是找不到路的,默默打开地图导航,最后终于找到那家火锅店,推门进去,看到李博士坐在座位上,抬头看我。   “你居然不怕我找不到地方。”我愤懑地指控。   “你既然说了你自己来,我想你是能找到地方的。”李博士悠然地回答。   哦。   周五开始看新生赛。   我终于意识到了有辩论经验的人看新手打比赛有多么痛苦,也明白了当年学姐点评比赛时说:“这场比赛打得还不错。”有多勉强。   我问李博士:“我当年是不是也这么怂?”   李博士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不是,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胡乱吹嘘,一点都不可信。   恰好当年海选赛选中我的导师也在,我凑上去问他:“我当年打比赛是不是也这么惨?”他略思索后作答:“比他们好一些。”   嗯,这回答深得我心。   周六去拍照。   工作室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这辈子仅有的几次化妆经历都在幼时贡献给了登台表演,闭上眼睛也只能凭感觉判断,她在给我剃眉毛,她在给我贴假睫毛……化好妆我换上了衣服,蓝色盘扣上衣,黑裙子,标准的民国女学生打扮,最后梳成双马尾。   李博士正在看屋子里的相册,见我出来一扭头,眼里满满的惊艳。   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以前觉得女生梳这个发型不太好看。”他说。   “嗯,现在呢?”   “还是要看脸的。”   李博士换了一身中山装,只是裤子绷得紧紧的,鞋子他是穿不上了,只能穿他自己的。   出来拍外景时原本的蒙蒙细雨突然下大了。我有些担心,半是担心拍不了照,半是担心李博士不耐烦了炸毛——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好在李博士兴致很好的样子,还笑着说:“可以直接拍雨景,图都不用修。”   拍完一组照片,又回去拍内景。   这一次我直接披了头发穿着白衬衣和牛仔短裤。李博士最喜欢我披着头发,可是我为了方便一般都会扎马尾。至于短裤么,他帮我把衬衣的袖子挽起来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自言自语:“可惜过了季节了。”   嗯他一定是喜欢这样更方便上下其手了。   工作室事很多,摄影师不时被叫出去。我一直担心李博士不耐烦,握着他的手叨叨一些有的没的,他倒很耐心,一直跟我打嘴炮,困了就让我靠在肩上眯着眼。   摄影师吐槽了几次我不太会笑,又让我们俩自然一点,像平时一样。我暗自吐槽,像平时一样那就真的是很黄很暴力了。   好在选照片时发现效果还是很棒的。李博士要了一份底片,我们俩就乐呵呵地开始改手机和电脑桌面了。   我问李博士:“你桌面选哪一张?”   李博士恬不知耻地回答:“选最虐狗的。”   我挑了一张外景的,李博士看了看,说:“我跟你用同一张好了。”转念一想又说:“算了,还是用最虐狗的吧。”   转眼开始新生赛。   小孩加群的时候,我曾经的队友们都蹦出来装萌新,一时让我唏嘘不已。一年了,一年真快。   第一天讨论,李博士早早来咖啡厅包厢占座,去年我们也是在同样的地方讨论,只是咖啡厅装修了,老板也换了。   我蹭蹭他,“今天是你告白一周年。”   他含笑,抱住我,“对呀。”   群里讨论取什么队名,我的老队员们浮上来吐槽:“叫做大家一起吃狗粮队。跟着导师助手和导师吃狗粮。”   讨论结束后小朋友结伴离开,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说:“狗粮吃饱没?”“饱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说我们要吃狗粮了。”   “你觉得小孩们怎么样?”我问李博士。   “挺好的。”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比你们那届差一点,毕竟有你这么厉害的存在。”   我懒得理他。   偏偏他还要加一句:“真的,我不是奉承你或者什么的。”   “哦哦知道了。”   李博士照例送我回寝室,大门居然没锁。我怂恿他:“送我到楼下呗?”   “那我被关在里面怎么办?”   “那就关着吧。”   “那我就不走了。”   “那就别走吧。”   “那我就喊你下来给我开门。”   “我不会理你的。”   我们斗着嘴,他牵着我往里走,走了一会我说:“你快出去吧。”李博士说:“还是送你到楼下吧。”我哭笑不得推他一把:“走吧走吧,我不想下来给你开门。”他这才转身离开。   这场景太像一年之前。我回到寝室摸黑爬上床,心生感慨,发了条说说。一样的导师,一样的熬夜,虽然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了……   是哪个我呢?我也说不好。   有人回复我:“从没有男票的你变成了有男票的你。”   好吧,这么说也没错。 ☆、Part 38   回顾新生赛这一个月,还是令人感慨万千。   李博士每晚回来组织讨论。我这个学期恰好没有晚课,还能和他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在咖啡厅的包厢里等小朋友来。   讨论一般会持续到十二点,然后我陪李博士住在外面,早晨回学校上课。   真的累,不管是我们还是队员们。   我在大一打过新生赛后学会了熬夜,后来精力越来越差,上课经常打瞌睡,所以痛定思痛,在寝室里提倡十点半准时上床,获得室友的一致好评。可是到了比赛季我就没办法了。   他们讨论的时候我就在一边抄实验报告,或者玩王国风云。一般准备到最后两天才由我出场,带他们练自由辩攻防。   八进四的比赛是在早晨,李博士当天中午还有一个外地的比赛。和主办方反复协调,未果,最后决定我陪小朋友上场。可直到比赛前一天我才发现,原来第二天早晨我还有个考试。李博士当机立断,带着他们打完比赛打车赶去外地。   我考完试出来时,比赛已经结束半个小时了,一问,果然赢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四进二的比赛我在现场。看比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怕他们输。看到对面质询咄咄逼人不给时间回答恨不得冲上去骂人。   自由辩的时候四辩冲上去跟对面撕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战场,我气得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在群里一遍一遍的刷:“别理他们!!!打自己的东西!!!抛问题!!!”可是没用,还是被带跑了。   评委出去商量的时候我都心如死灰,觉得输定了,万幸,最后赢了。下了场我就咬牙切齿地跟他们说:“决赛前我要拉着你们练两个小时自由辩。”   但是真的到了准备决赛的时候我却没时间陪他们了。决赛当天还有一场表演赛,照例邀请南大来。我们队实在是没人能上了,只好抓了我凑数。   表演赛可谓多灾多难。一开始是人员问题。队里的老人很多都刚刚打完比赛或者即将出去打比赛,其他的老人带队伍的带队伍,不想上的不想上。凑人凑到最后的结果是,四个攻辩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来结辩。   最后R学长的队伍在四进二淘汰了,才定了他打四辩。第一天开始讨论,R学长给我们灌论。立论讲什么,申论讲什么,分下去。我和晗二乖乖回去写论。   第二天,R学长给我改申论,充儿对着晗二的立论发呆。本来都还好好的,顶多是讨论进度慢了点,突然决赛另一只队伍的导师王在群里吐槽起她的队员,无意中说到这个队员被师兄邀请来给我们队的小孩做讲座。   R学长炸了。一个电话把师兄叫过来,然后叫来了王和李博士。   李博士在的时候,双方还比较心平气和,解决了关于这个队员的问题。等李博士回到包厢,RJY和王顺口问起师兄关于队伍未来的打算,炸了。   队伍的决策层是二年级,可是老人有一票否决权,矛盾本身就存在,在R学长身上又体现的尤为严重。   理念不合+沟通障碍,聊到最后几乎是要撕破脸了。   我在一边听得非常尴尬。就理念而言我是偏向R学长的,可是我和师兄感情更好。双方对话火药味那么浓,我也插不进嘴。   第二天师兄就召集了15级开会,讨论怎么跟R学长摊牌。会还没开完,R学长来讨论表演赛辩题了,我见情况不妙,溜进小包厢叫李博士过去,等到事态平息以后我才回去。在李博士的斡旋下,问题算是解决了,可是这俩人的关系也差不多完了。   又过了两天,一年级之前被淘汰的队员组队给我们表演赛打模辩,师兄本来偶尔负责带他们,但因为R学长在场死都不肯去。   我忧心忡忡地到了约好的地方,小孩子们都来了,一会我们队其他队员也来了,问R学长在哪儿,答:实验室。   那就等吧。我正好设计对辩的问题,顺带查资料。两个一年级的队员晚一点都还有事,等一会没办法了,打电话给他,回答:“最多一个小时。”   那也没办法了。只好等。   等到我的资料查完,开始玩了一会王国风云。有事的队员已经走了,一个小时已经过了,R学长才来。   模辩打的一头雾水,我和晗二才发现我们理解的那套论和他们并不是同一套论。于是模辩完继续讨论。讨论着讨论着,RJY自己都觉得这套论太贱了,提议:“要不我们换套论?”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告诉我今天换论?   R学长晚上还有考试,于是先去一边复习。充儿带着我们出论。好不容易出了一套不那么贱的论了,大家欢欣鼓舞,写立论的写立论,写申论的写申论,设计问题的设计问题。   晚上去了舟山的和尚也回来了,大家更是开心,一起去咖啡厅准备玩桌游。和尚打二辩,又给我讲过无数的题,跟我感情自然很好,就在一边帮我磨对辩。等到立论出了,申论出了,对辩问题也设计好了,充儿又出了问题。   只见他沉默着注视着立论,似有所思。“我突然觉得这个论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他又沉默了。   我真的好想一巴掌扇死他!   最后我放弃理解他在想什么,准备让R学长决定用哪套论,开始醉心于狼人杀。终于等到RJY考完试回来,充儿立刻凑过去,两人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我刚好被杀了,扔下牌跟了过去。“所以第二套论哪儿有问题?”   “×××你论证一下?”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可是二人还是愁眉不展,欲言又止。   我看他们俩都没跟我说话的意思,愤懑地回去了,掏出手机给师兄发消息:“我特么不想打了。”   他刚看了身份牌,正所有所思,低头看手机,讯速地回了消息:“摸摸,接下来我们少让他参与,先坚持一下行不。”   我冲他发了顿牢骚,大意是说改论我也无所谓能不能至少给我解释一下问题在哪儿。他面色严肃地看了,没有回我。放下手机,我笑眯眯地举手竞选警长,查杀师兄。   十二点散摊,我去找李博士,被他们叫下来,解释了一下第二套论有循环论证这个毛病,最后决定把两套论结合,稍微包装一下。   于是,比赛当天,悲伤的我再次开始重新写论写对辩。   下午R学长和充儿陪南大的妹子去玩密室逃脱,我写完稿子就把比赛扔到脑后,专心陪小孩练习自由辩强推战场。等到下午,晗二来找我,我们俩一起练读稿子,R学长又来了电话通知我们:南大看出了我们的论是循环论证。原定的交锋点改成另一个了。   所以立论和申论还要改???   距离比赛不到两个小时,我们俩觉得快要在窒息前把电脑砸在他们俩脸上了。最后我一咬牙,说:“不管他俩了,咱俩就按原定的打。自由辩让他俩打去。”   这么着,我对表演赛基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决赛现场大屏幕在播放两支队伍的VCR。我们队的我也入镜了,导师问:“我们的目标是:”“一群人高呼:“搞事!搞事!搞事!”怎么看怎么蠢。关于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们的队员的回答出奇统一:“狗粮啊!”“虽然我的脑洞够大,还是被导师的狗粮填满了。”“被导师和导助喂狗粮。”   等会还要上场的我十分绝望。   决赛我都不敢看,在外面徘徊,念稿子,偶尔探头看几眼,感觉打得还不错?问师兄,他也觉得不错。快打完,回到位置上,一听队里的老人都给了□□,我的心瞬间凉了。   表演赛队伍出去准备,我看到晗二到工作人员那边问了什么,她面沉似水,我已经有了答案:“输了?”她抱抱我,“没事。”我满心只剩下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安慰小孩,我该怎么给他们交代。   还没想出答案表演赛就开始了。对辩时反二问我:“请问您觉得您和您的男朋友是真爱吗?”   “不是啊。”我答得镇定,全场都炸了,所有人一致看向李博士。我看到侧边微信墙上的吐槽:心疼正方导师。   万幸双方脑子转的还算快,开车又开得猛,一场比赛打得很欢乐。估计也没多少人去注意立论的问题。我由于开车开得最猛被他们黑得很惨。   比赛结束下来看,小孩们已经知道比赛结果,好在情绪还不算特别低落,照例拍照、颁奖,出去聚餐。   夜晚回去时我才发现电脑充电器找不到了。懒得管,先睡觉。第二天回咖啡馆找,还是找不到,问了小孩,也都说没有。我心里很烦。李博士说:“没关系,再买一个好了。”他说到做到,立刻就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查型号,在网上下了单。   新生赛一大作业就是我们辩论队的二次纳新,所以比赛一结束我就私戳了他们。队里两个本来就是我们队的,一个肯定不打的,一个四辩很棒,可是是别的组织的,由李博士亲自出面挖人,剩下两个都表示愿意加入。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个表示没时间所以只能婉拒,另一个迟迟没有加群,我心里奇怪私戳问他,他不好意思地表示他还有别的组织不好退出,虽然很想加但是也没办法。   好多天的压抑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我抱着李博士开始哭。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用说,抱着我任我哭,哭累了给我擦眼泪。好不容易等我平静下来,他哭了。   我手忙脚乱地抱住他轻声哄他:“宝宝不哭,我没事了啊。”   “比赛打成这样,队里招不到人,我心里能好受吗。”他哽咽着说,“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他们凭什么惹你难受,凡是惹你生气的事我都受不了。”   一次聊天,心情不好时我给李博士发图:出售本人,不想要了,太累。   李博士立刻回复:“我要我要。”   “要了得养的。”我提醒他。   “我养我养。”   “那你打算出多少钱买啊?”   “倾家荡产也要买,高达一个李博士的价格。” ☆、致李博士的信   我要写一封情书,让你永远都快乐。   开这个坑是因为看了一篇文,是一个专业写手记录和她老公恋爱到婚后的故事。故事一直在写,很多人看,还改编成了漫画。   我不需要别人看,写给你看就够了。   动笔的初衷是听她说只要记录每个人都可以发现生活中美好的事物。送礼物,当然要送美好的东西啦。其实我还有点私心:如果你哪天不想要我了,翻一翻这个记录,是不是就会觉得我还是很可爱的QAQ   我知道你很忙,不一定有时间细细地看,不过这样想,某一天你打扫卫生,无意中翻出一个沾满灰尘的本子,随手翻开一页看起来,然后笑了一个下午。   也很棒对吧。   从今年寒假情人节开始动笔到光棍节写完最后一章,也有九个月了,平均下来每月一万三千多字,也不算多(好吧我承认后来懒得动笔了)。我诚实地记下了所有我们的争吵和不愉快,我觉得剖析一下我的心路历程也许对你会有些启发。   不知道你收到这份礼物时会有什么反应……我猜你会很喜欢?   其实大多时候我都很自卑,觉得我配不上你,尤其是对我那么好的你,可是你给了我安全感和前进的动力。感谢你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封信我不打算写很长,你在叫我了,如果我有什么想说的,在和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里已经说得够多了。   祝更好的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